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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持着不咸不淡的关系。

    结束了每天和太阳对峙的日子,她立刻去图书馆查了以往的学生信息。

    却一无所获。

    而后她辗转各方老师,才小心翼翼打听而来,汪桀确实是军大数学系毕业的。

    在网络信息系统里却被掩得干干净净,落了一场大雪般,什么都看不见。

    方渡青叹气,觉得等待她去做的事情,并不简单。

    生活逐渐步入她想要的轨道,不差分毫,只有每晚的梦不受自己控制。

    她常常梦到时遇殊。

    他却没联系过她,自从那通电话后。

    当时最后一句话是她说的“再见”,她以为自己先挂断电话这个近乎幼稚的举动能带来几分快意,可当现在她终于沉入平淡人生中,才发现无非是两败俱伤。

    方渡青想,无非是自己想通了又开始生出怨怼而已。

    ——为什么不来找我。

    ——为什么留我一个人。

    追根究底,还不是她自己选择了承担。

    想了想,这个念头似乎又很蠢,方渡青将它压了下去,安静看秋去冬至。

    再见到时遇殊的时候,江碧正好落下第一场雪。

    地点是时遇殊提的,学校南门外的咖啡馆。

    他比她去的早,沾着满身风雪进去的时候,时遇殊已经坐在了窗边,垂眸不知道想什么。

    仅是一个侧脸,方渡青就知道,他瘦了许多。

    她挺直了背脊,来对抗那阵捏紧了心脏的痛感。将伞放在置物架上,摘下毛线帽,方渡青几步走到桌前。

    “来了?”

    时遇殊抬眼,对她极轻地笑了笑。

    方渡青瞬间失去言语能力,她愣愣坐下,看时遇殊把热牛奶推到面前。

    手背能看到几道抓痕,和青筋纵横在一起。

    “怎么了?”

    忍不住点了点,方渡青很快醒悟过来,一把捧住玻璃杯,没看时遇殊。

    雪一般凉的触感只停了片刻就挪开,时遇殊手指颤了下,随即攥紧。

    “昨天把我姐送去医院的时候,出了点意外。”

    他淡淡声,声线平稳,面色和神情却暴露了他的疲乏。

    方渡青喝了口牛奶,看到时遇殊却不怎么动面前的东西,大多都是些女孩子喜欢吃的甜品,堆叠在那里。

    “自华姐还好吗?”

    她问了句废话。

    时遇殊看了她一眼,大眼睛里仍然包裹着真挚热切的担心。

    “不太好。”

    他声音低沉,眉宇间跃出几分涩然,如此毫不保留,被她全部看见。

    方渡青重新看向他手背,抓痕甚至凝成了血珠。

    “家里人压不住她了,所以送去了专门的医院,有人二十四小时看护,也方便医生随时就诊……”

    时自华退出娱乐圈的消息,沸沸扬扬已两个月,方渡青能想到大众的震惊。

    她自己亦是,从没想过时自华会在短短一年内性格大变。

    难道说,大众习惯看见表象,所以真相才显得尤其惊人。

    入戏一生,终于走出来,却用了不少代价。

    方渡青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安慰,她自己很清楚,这些别人口中三言两语就能替你安抚好余生的话。

    都是放屁。

    那些黑夜里的辗转反侧,谁都不明白。

    一寸寸碾过心脏的痛,和永不干涸的泪水,都是不想捡起的回忆。

    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

    “嘟嘟,回家吗?”

    眼看日头消失,华灯初绽,时遇殊终于踌躇说出了来时路上练习千百次的话。

    他努力平和着,心脏却狂跳得像个十六岁的小毛孩。

    怕被眼前的人拒绝,甚至是不留情面的。

    方渡青歪了歪头,像是没听清,清澈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他,让时遇殊没有再重复一遍的勇气。

    只有在最需要的时候给人遮蔽风雨的地方,才能叫家。

    意晖阁似乎没有这个资格。

    他也是。

    “我在这边有家,离学校很近。”

    方渡青果然轻巧回应,搅了下碗中的酒酿丸子。

    “是吗。”

    他垂眸,太阳穴一阵发紧,而后就隐隐痛了起来,太久没安眠过,身体渐渐不安,开始反抗。

    挑挑拣拣,吃完了最后几颗圆滚滚的丸子。

    方渡青擦擦嘴,“我要回学校了。”

    “好。”

    时遇殊看她一眼,安静去结了账。

    事到如此,挽留毫无必要。

    意外地,方渡青在门外撑着伞等她,纯黑色,足够容纳两个人。

    喉头动了动,时遇殊走到她面前,低头看她,目光柔和。

    “走走吧。”

    这句话是她说的,然后极为自然把伞交给了时遇殊,走在了前头。

    时遇殊追上,遮住还在落下的雪花。

    两人并肩而行,距离却若有若无。

    隔着厚厚衣服的摩擦,时遇殊也觉得胸口滚烫,伞下的小天地让他头脑昏沉,鼻端嗅着来自方渡青身上的细微香气。

    方渡青拉着时遇殊,毫不在意在学校逛了一圈。

    给他介绍自己生活学习的地方,情人坡、人工湖、图书馆,还有紫藤长廊。

    许久没听到她聒噪的说话,时遇殊很满足,不时侧头看看她。

    没有以前那么白了,眼睛仍是清亮的。

    至少从表面上,看不出她曾经受过什么样的苦难。

    跋涉泥泞,不沾污浊。

    他微微失神,为方渡青一而再再而三的成长。

    是否再到最后,他自己也不会被需要了。

    “真的不早了,我要回宿舍。”

    “走吧。”

    将伞还给她,时遇殊终于能碰到那双冰凉的手,在她手背上微微一捏,让方渡青能握住伞柄。

    他退了步,瞬间被呼啸风雪白了头。

    一步之遥,凄凄切切。

    方渡青看见越发瘦削的时遇殊,哽了哽,还是开了口,她刻意将声音提高,盖过呼呼风声。

    “以后别来找我了。”

    时遇殊察觉到一片雪落在了睫毛上,转瞬化成水,滚进眼中,他眨了眨。

    心脏钝痛,在消化这几个字。

    “以后……是多久?”

    他声音很闷,下一瞬就被风携走。

    方渡青走近了一步,雪地靴的毛球蹭到了他的裤脚,这样近的距离,她看到时遇殊眼中雪化开的水光,伸手,踮脚,抚过他的眉骨,鼻梁,落到唇角。

    他低头,却见她下一刻将人狠狠拉了下来。

    又用力咬了上去。

    是真的在咬,时遇殊闷哼一声,尝到血腥味。

    小姑娘闭着眼,长睫下掉了两滴泪。

    “给我三年时间。”

    她安抚地吻了下他的唇,将所有不安的气息全部带走,一遍遍。

    第65章 人还是要管的

    方渡青看了下镜子里的自己,简单的t恤短裤,除了皮肤被再度养白,一切和三年似乎没什么区别。

    可她已经深一脚浅一脚走了三年,马上能看到这条路的尽头了,只待转身毅然踏入修罗场。

    沉沉吞下一口气,她笑了笑,拿好所有文件,一路慢慢走到院长办公室。

    那里有这三年来提携方渡青的所有恩师,她办好手续后,一时无言。

    院长递来推荐函,“再等一周就能去报道了,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