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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茄炒蛋,可乐鸡翅,简单到可以说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菜,很普通,带着余温,说不上有多么好吃,但蒋容吃得很香。

    等他吃得差不多,袁钺放下手机,趿拉着拖鞋走过来,默默地收拾碗碟。

    蒋容穿着天蓝色的睡衣,刚睡醒,头发还四处乱翘着,乖乖地站在洗碗池旁看袁钺洗碗。站着站着有些累了,干脆搬个椅子坐在袁钺隔壁,撑着腮帮子抬头看。袁钺做某样事情的时候总是特别认真,也特别从容,不慌不忙的,一点都不着急,下颌到下巴的弧线利落干脆。

    等到袁钺洗完了,蒋容又困了,他感觉自己就没真正醒过。

    蒋容打了个哈欠,打算不声不响地继续睡回袁钺的床。

    袁钺瞥了他一眼,说道:“你睡阁楼。”

    “阁……阁楼……”阁楼尘封了这么久怎么睡!蒋容几乎要脱口而出了。但他在关键时刻刹住车,毕竟他上次是偷偷摸上去的。

    袁钺带着他顺着楼梯上到阁楼去。

    阁楼里被收拾了一下,地板明显擦过,被布盖着的琴盒不见了,小小的阁楼中间摆着一个大床垫,上面整整齐齐地叠着被子,摆着枕头。天窗向上支起来通风,月光顺着床沿漏进来,洒在地板上。

    阁楼里没有灯,只有那些一串一串的小灯,但没有亮,只能凭借月光依稀视物。

    “你将就着睡吧,被套枕套都是新的,被子我下午晒过了。阁楼很久没通电了,灯都不亮的,你起夜的时候拿手机打打灯,小心点儿。”

    蒋容乖乖地嗯了一声,想了想又伸手去拽了拽袁钺的衣角。

    “袁哥,你家有充电的台灯不,给我一盏成不。”

    袁钺:“好像有,但不记得放哪儿了。”

    蒋容有点蔫儿:“哦。那好吧。”

    袁钺皱了皱眉头看他:“你怕黑?”

    蒋容抬头看天花板,支吾道:“唔,有点儿吧。室内的话没灯会有一点儿害怕。”

    袁钺自从遇见蒋容之后,叹气的频率明显提高,他伸出一只手指,点在蒋容的额头上:“你,多大了。”

    蒋容头往前顶了顶袁钺的手指,也学着叹了口气:“唉,刚过十七了。”

    袁钺拿他没办法,转头下楼翻了半天找出个床头小灯,拿充电宝接上电,打开放下,晕黄的灯像个浮在蒋容床头的小月亮。

    蒋容赶紧钻到被子里,床垫软软的,被子有被阳光烤过的味道。袁钺走过去,伸长手,将支起的天窗放下来关上。

    “那天晚上我原本不想出门的,家里跳闸了,黑漆漆的,物业的电话又打不通,然后我就打给我妈。”蒋容把脸埋到枕头里。

    也打不通,袁钺在心里接了一句。

    “家里没法呆了,所以我就出门了,来找你……”

    袁钺:“嗯?”

    “你……的朋友,”蒋容故作正经,“我叔。”

    “赶紧睡吧。”袁钺蹲下来拍了拍他的后脑勺,然后就带上门出去了。

    蒋容翻出手机来看看时间,还不到十点,早得很。把灯拧亮,翻出书包里的课本,对照着于小璘给他发来的作业,趴在床垫上写起来。

    学霸也是要学习的啊。

    学霸咬着笔头思考着二次函数,想着想着思路就跑偏了。袁钺一下午没出去,帮他在阁楼搞卫生,还晒了被子,太苏了。

    蒋容恨不得下楼跑圈,最后还是在床上滚了滚了事。滚完后又重新拿起笔写卷子,连二次函数图像上的弧度都像是弯起的嘴角。

    第12章

    第二天要上学,蒋容准时蹦起来,蹑手蹑脚地下楼给自己做早餐,顺道给袁钺做了一份,盖好,留下一张便条贴,出门上学。

    一天没见,谢晋快要想死蒋容了:“你不在,我只能抄别人的作业,错了好多!”

    蒋容顺手就把昨晚做的卷子甩给谢晋,深沉地叹了口气:“快要期中考了,你可长点儿心吧。”

    于小璘从来不抄蒋容的作业,即使不会,也要自己瞎写完,谢晋怼她说,这是学渣的倔强。每次老师看着她瞎写一通的作业,想要开口骂人,于小璘总是可怜兮兮的,老师也就骂不出口了,只能从头到尾给她讲一遍题。

    于小璘回过神来,抠了抠校服裤的边,说:“你今天放学有空吗,给我讲题呗。”

    蒋容说:“我中午给你讲吧,下午不行。”

    于小璘“哦”了一声,又问道:“那天接你放学的是谁啊。”

    谢晋抬起头,一边抄卷子一边插话:“那摩托帅,看上去应该是改装过的,飙起来应该很爽。”

    “嗯,是挺帅的。”蒋容点点头。

    人帅。

    蒋容病刚好,还有点蔫儿,打算上课前趴一会儿,于是就不说话了,倒头就睡。醒来的时候刚打上课铃,桌面上摆着一本数学书,不是他的,翻开第一页,写着于小璘的名字,还夹着一张纸条。

    翻开,是于小璘的狗爬字。

    “你喜欢他,是吗。”

    蒋容知道她在问袁钺,提笔就在纸条的空白处画了个心。把纸条夹回到书里面,合上,戳了戳于小璘,还给她。

    于小璘躲避着老师的目光,偷偷地翻开纸条看了看。回过头朝蒋容笑了笑,握着拳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于小璘!你!站起来,告诉我这一题选什么!”

    于小璘连忙站起来,一脸迷茫。

    蒋容一脚踹在谢晋的椅子上,把昏睡的谢晋踢醒,然后偷偷地伸出两根手指,在于小璘的背上点了点。

    下午放学的时候,蒋容把书一下子全部扔到书包里,书包一把甩到肩膀上,飞快地跑出校门,风把卷发全部吹起来。

    然而校门外并没有袁钺在等他。蒋容并不气馁,立马走到公车站去,上了去酒吧街的车。

    公车停在了酒吧街的路口,离白塔还有一段路。蒋容单肩背着书包,插着兜,一身松垮垮的校服,沿着两旁还没开始营业的酒吧往里走。

    蒋容远远就看见了袁钺。

    袁钺正在白塔的门前,跨坐在摩托上,一只脚撑着地,有个姑娘,背心热裤长腿,踮着脚搂在袁钺的脖子上,在亲他。袁钺可有可无地任她亲,连脖子都没弯,只是稍稍低着头,一手握着摩托的把手,一手拿着头盔。

    蒋容愣在了原地,手伸出来,拽着书包带子,无意识地抠起来。

    等他回过神来,那姑娘已经走了,袁钺用手背蹭了蹭嘴唇,推着车从侧面的小巷子进去,把车停在酒吧后门。

    蒋容跟着他过去,从后面一下子跳到车上坐着。

    袁钺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吓得停了停,回头看见是蒋容,继续连人带车往里推,说道:“你自己回家吃饭啊,冰箱里有中午的剩菜。”

    蒋容跨坐在车上,任袁钺推着他走,脚一晃一晃的,张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