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移不开目光,耳根一阵一阵发烫。
“我愿你是个谎,从未出现南墙,
笑是神的伪装,笑是强忍的伤,”
蒋容抬着头,看见袁钺也低下了头,看着他。周围的灯光晦暗不清,尖叫声和热烈的歌声像是被隔绝在了千里之外。
是袁钺先弯了腰,紧紧盯着蒋容,把他的身体钉在原地,却钉不住他的心,蒋容的心随着鼓点和歌声,跳得像要脱离胸腔蹦出来。
两人的脸渐渐靠近,呼吸喷在对方的脸上,蒋容忍不住了,微微踮了踮脚,嘴唇印在了袁钺的唇边,被一点点新长出来的胡茬刺到,从嘴唇痒到了心里。
四面都是人,但根本没有人在意他们俩。
袁钺贴着蒋容的唇叹了微不可闻的一声,张开嘴,含住蒋容的下嘴唇,一遍一遍地在齿列间轻咬。
蒋容感觉到袁钺的手箍在自己腰上,下嘴唇被轻咬舔舐着,然后是舌头,又潮又湿,钻进了自己嘴里,挑逗着自己的舌头。
他感觉灵魂快要飞起来了,自己已经不存在于当下。
耳边的歌声突然炸雷般激烈起来。
“就让我走向你,走向你的床,
就让我看见你,看见你的伤,
我想你就站在,站在大漠边疆,
我想你就站在,站在七月上。”
第21章
等蒋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袁钺拉着,挤开人群,把激烈得仿佛至死方休的歌声抛在身后,从瓦舍出去了。
外面似乎刚下过雨,地面还有点湿,空气中是清新的水汽味道,街道上来往的人比较少。被室外的凉风一吹,蒋容发热发胀的脑袋清醒了一些,他发现自己的手腕还被袁钺抓在手里,他有些不好意思,拧了拧手腕挣出来,又重新抓住袁钺的几根手指,握在手心里。
袁钺任他抓着,只是偏头看看他,见他好像偷腥的小猫一样,含着一抹得意的笑,心里痒痒的,就像被谁轻轻挠了一把似的。
蒋容见袁钺一直不说话,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像真的成了哑巴似的,带头走在前面,拉着袁钺走。
一路上看到的建筑都是欧式的小楼,有高也有矮,大多都是营业的小店,亮着五颜六色的灯,中间是一条小马路,只有两条车道。
突然,袁钺勾勾手指在蒋容的手心挠了一下,两个人停了下来。
“怎么啦?”蒋容回过头来,假作沉稳,但微红的耳根出卖了他。
袁钺指了指旁边的站牌,说道:“你不是想坐这个吗。”
蒋容看过去,是双层巴士的停靠站牌,他是想坐,下午在听谢晋讲的时候就想坐了。于是他点点头,两个人并排站在站牌边。
车很快就来了,红色的双层巴士,上层是露天的,因为刚下过小雨,所以座位有点湿,根本没人坐。蒋容兴奋地跑到上层去,找了个靠边的位置,一点都不在意椅子上的水,随便用手擦两下就坐下来,袁钺紧跟着他坐在旁边。
蒋容双手叠在车边,头放在手臂上,看着两旁的街景,风吹过来,拂起了翘起来的发梢。他不过新鲜了一两分钟,心思又跑回了袁钺身上。
他亲我了。是随便亲的吗。如果是随便亲的话,那也太随便了,简直渣男。如果不是随便亲的话,那他的白月光朱砂痣怎么办,俗话不是都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吗。他喜欢我吗,他没说不喜欢,也没说喜欢。
蒋容回过头去,恰好撞进袁钺的眼睛里,袁钺一直在看着他。
“你……你看我干什么……”
刚停了没多久的雨又下起来了,小小的,一点点,雨珠滴在皮肤上,又痒又凉。袁钺伸出一根手指,点在蒋容的鼻尖上,把一滴雨珠揩掉。
蒋容看着他的手指,差点对眼了,想了想,还是说道:“你亲我干什么,你喜欢我吧。”
袁钺听到他这样说,忍不住笑了,靠在椅背上,笑得眼睛都有点眯起来了。蒋容第一次见他笑成这样,不由得多看几眼,见他还是在笑,倒有些恼羞成怒了,龇着牙说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袁钺伸出去的手还没收回来,把手掌贴在了蒋容颈侧,皮肤沾了几点雨滴,触手温凉,拇指忍不住摩挲起来,他见蒋容下意识缩了缩肩,皮肤微微泛红,忍不住又笑了。
是啊,并没有什么好笑的,但他就是想笑。
“不许笑了!”
蒋容被他笑得越发羞恼,伸手要去捂住袁钺的嘴,怎么知道手指却被袁钺的虎牙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忙“嘶”一声收回来,瞪他。
“就知道欺负我,”蒋容气鼓鼓的,盯着袁钺,气沉丹田,深沉地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你就仗着我喜欢你,你这个小妖精。”
这下袁钺彻底被他逗笑了,“噗嗤”一声笑得弯了腰。
蒋容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你不是还有个不离不弃的吗。”
袁钺收了笑,一手掌住蒋容的后脖子,把他摁向自己,在他嘴唇上轻轻地蹭了一下,尝到了雨的味道。
“没有,那是骗你的。”
袁钺和蒋容牵着出去的时候,于小璘看见了,她看着他们分开人群,然后消失在门外。此时正好又一曲唱完,辛尧从台上跳下来,拉着那个麻花辫儿吉他手,到吧台那儿去喝酒。
于小璘站在椅子上面,对不住点头打瞌睡的石头说道:“出去透透气吧。”
里面吵,石头听不清,大声喊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于小璘深吸一口气,扒在他肩膀上喊道:“出去!透透气!”
他们出到门外的时候,蒋容和袁钺已经走没影儿了,于小璘长长叹一口气,长裙的裙摆捞起来,夹在两腿中间,坐在马路牙子上。
石头坐在她旁边,掏出烟来,刚点上,又摁灭了。
于小璘又叹了口气,跟小老太太似的,说道:“我期中考又考倒数了。”
石头一愣,没想到话题居然从期中考的成绩开始。
于小璘:“唉,你说我是不是特笨。”
石头挠挠脑袋:“还、还好吧。”
于小璘:“真的,特笨,我数学才考蒋容的分数的一半不到。”
石头:“还好吧,我以前上学的时候数学都交白卷的。”
于小璘:“我从来没当过班干部。”
石头:“起码你还有一颗上进的心啊。”
于小璘:“我的学位是家里买的!”
石头:“挺好的,起码买得起,我小时候家里都差点没钱上学了。”
于小璘:“…...我、我、我长得丑!”
石头:“啊,那是挺惨的,我觉得自己长得挺好看的。”
于小璘:“……”
石头拍拍屁股站起来,抓了几把头发,说道:“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