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去寻贺二姑娘了。”
“好。”余念娘点头。
付锦雪口中一闷,使劲咬了咬牙绑子,才转跟着墨香去了水榭。
这边余念娘跟着刘妈妈从抄手游廊穿过一个小花园,一段路程后终于看见一个别致幽静的小院。
站在门口的下人看见刘妈妈已经带着人过来了,转就跑进了院子。
没一会儿,一个材高大的玄衣男子突然从院内走了出来。
余念娘看见那人时眼皮子跳了跳。她不动声色,缓缓低了低头,垂下眼眸。
不宽不窄的小径经过两人也是没有问题的。
可余念娘想离的更远一些。
别说他那连决飞舞的衣角,就连他一滴汗,一丝气息,她也不想闻到。
脑子里自动浮现出那夜在官道旁,飞溅在她脸上那滴鲜红的血珠!
修罗般的战场尸横遍野,头手分离惨不忍暏。血红的大地,撕心裂肺的大吼,尖叫,断沿残壁的城墙和恐慌惊惧的百姓!
绕是她前世见过猎杀,也是胆战心惊,手脚冰凉。
余念娘停住脚步,自动退让到一旁,后面的刘妈妈和孙妈妈跟着站到后面。
她慢慢的减缓呼吸!
迎面的人昂首阔步而来,玄色的衣角随着他快速走动连决翻舞,深邃的眸子如一池幽深的湖水。
随着他离得越来越近,小径似乎变得越来越窄。
余念娘低垂着脑袋,眼睛盯着脚下的青石板。
忽然,那人停了下来。
余念娘眼皮动了动。
感觉到那人又跨出两步!然后一切静了!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慢慢有些凝重!
阳三月的温暖莫非其妙的骤然冷了起来,孙妈妈站在后面毫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想打寒颤的本能反应!
不止孙妈妈和刘妈妈,就连余念娘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
这人是要干啥?
“你!”沙哑沉重的男声突然响起,还有些磨耳。
余念娘控制住自己想要皱眉的冲动。这时,一股男子特有的龙涎香钻进鼻内。
余念娘立刻屏住呼吸。视线内出现一双男式皮靴,还有镶金丝边,精美刺绣的玄色衣角。
如此……?
轻轻呼出一口气,余念娘缓缓抬头。
宽阔的膛,结实的肩膀,下巴打理得干净,光洁。轻抿的薄唇还带着丝丝粉色。再往上看,高的鼻梁,然后是一双深邃的眼眸,睫毛浓密,眼睑狭长,眼尾上挑。竟然是漂亮的桃花眼。可因他面无表,硬是将那份柔美压没了。
果然长得很俊!
余念娘淡淡的迎上他的视线。
忽然男子伸出左手,余念娘顿时吓得脸色煞白,瞬间倒退两步踩住了孙妈妈的脚。
孙妈妈手快的扶住余念娘,愣是不敢吭声。
旁边的刘妈妈也被余念娘的动作吓了一跳。
男子还维持着抬手的动作,他面无表看眼余念娘,抬起的手握拳放到嘴边,先是轻咳一声,然后剧烈咳嗽起来。
后面的小厮忙上前拍着他的后背。
男子好不容易停住咳嗽,粉红的唇已经变得苍白,眉宇间竟有疲惫,紧拧的眉头显示着他忍着极其难受。
等他抬头,入眼的是余念娘依然保持着后退的姿势,眉头皱紧,脸色难看,盯着他,一幅很嫌弃的样子!
男子顿怒!
第52章 卜一卦
池郎宜面无表,冷冷盯着余念娘,就像余念娘犯了不可饶恕的错。就33几人都以为他要发彪的时候,他突然走了。
孙妈妈暗松了一口气。被踩到的脚,因为保持僵硬的姿势太久现在有些麻痛。
“妈妈?”余念娘看着她。
“无事。”孙妈妈笑着道,然后蹲下揉了揉:“揉揉就没事了。”
刘妈妈眼神在余念娘和男子两人间转了转。
待孙妈妈脚不麻了,三人这才进了随园。
门帘子外站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婆子,和于正英边的贺妈妈同姓。
听说人已经来了,可贺妈妈站在屋外站了好一会儿也没瞧见余念娘的人影,这会儿看见三人进来,立刻下了台阶:“老太太听下人说已经来了,可好一会儿也没见人进来。”说着看向旁边的刘妈妈。
刘妈妈只道:“孙妈妈刚才不小心崴了脚。”
贺妈妈聪明的没再问,笑着引了余念娘进屋。
年纪大了便怕冷,屋内还烧着碳盆,远远的放在角落里。余念娘一进屋,便是一阵气扑来。
屋子里立着一座百寿绣屏,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幅《烟雨图》,左右是一幅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
屋内左处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放着数十个黄的玲珑佛手。右边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
窗边有一个卧榻,榻边的窗棂上挂着四扇各样颜色绫缎剪贴的吊屏儿。
两位老太太都在。
余念娘上前一一行礼。
贺老太太笑呵呵的让边的人扶了余念娘起来,又仔细打量她,最后笑着道:“那天没瞧仔细,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余念娘就屈膝行了一礼。
于太夫人眼神复杂的看了余念娘一眼,顺着贺老太太的话道:“不仅漂亮,还是个聪慧的。”
有下人端了凳子过来,余念娘坐下,桌上倒好茶水。贺老太太吩咐下人:“把小厨房刚做的糕点端过来让余姑娘尝尝。”
没一会儿丫头就将糕点摆上,余念娘象征的吃了一块,喝了一口水,又擦了擦嘴角。然后端坐侧,认真看向上首的贺老太太和于太夫人。
言行举止,不卑不吭,很有礼数!
只是这认真的表让贺老太太和于太夫人都觉得很有趣。
“家在伊州?”贺老太太慈谒的问道。
“是。”余念娘点头。
“怎么到太原府来了?”贺老太太又道。
“逃难!”余念娘认真的道。
这话说得太直接了。
贺老太太一愣。不过,去年的确有很多人背井离乡。旋即老太太又笑着道:“家中还有人吗?以后还回去吗?”
“无,不回。”余念娘道。
“不是让你一人来吗?”一旁的于太夫人突然道。
余念娘起行了一礼,表示歉意:“长辈之令,不可不听!”
于太夫人蹙了蹙眉头。
贺老太太虽然也不喜欢不请自来的人,不过也不是太计较的人,又问她:“听说你会卜卦?”
“是。”余念娘坐下,回答的很认真。
“进过天师院考核吗?谁教你的?”
余念娘终于愣了愣,她根本不知道占卜还需要考核,摇头,道:“自学。”
“听说在李府赏花宴的时候,你替我们家文哥看过,说他犯水,那你现在再替他看看,可有啥灾难?”贺老太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