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和玲珑表现得比余念娘还要失望。
“……如果真的是老爷的话,那就太好了。”纵然是奢望,当月上中天的时候,孙妈妈还是跪在院子里双手合十,虔诚的向上天祈求:“姑娘一人孤苦无依,若是能得人照应,那也不会过得如此辛苦,姑娘瞧得能干,其实内心还是希望有个依靠……”
一旁的玲珑也道:“老爷啊,姑娘真的很想你啊……信若真的是您让人送来的,那您就显显灵吧?如果不是您又是谁呢,您走的时候姑娘才四岁,您若在天有灵的话就瞧瞧她吧,她现在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伊,不对,老天爷我说错了,老爷若还在世的话就赶紧让他出来和姑娘团聚吧,若是老爷已经去了天上,那就保佑姑娘早(日rì)完成心愿吧……”
余念娘站在屋子里窗边静静的看着院子里的孙妈妈和玲珑,本来(挺挺)伤感,悲(情qíng)的,突然听到玲珑后半句话,嘴角最终没忍住露出了个笑。
她静静走回桌边,端起桌上刚倒好的茶水喝完,又回到(床床)上躺好。
十多年过去了,她始终相信余道生已经走了,不然这么多年为什么他不现(身呻),而且余道生是从京城让人给送回来的,那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事了。
看到信的那一瞬间,她的第一反应也是猜想是不是余道生,可是后来一想,又否认了这种想法。孙妈妈的做法虽是迷信,不过,余念娘知道她们也是希望她好。一种虔诚的信仰而已,便任由她们去。
时间太久,再多的悲伤也都过去了,留下的不过是一种执念,这种执念固入骨髓里,让她始终挂在心中,要想完成这种执念,解除这道枷锁。
余道生现在已经被追封为天演大师,她也可以让当年的事随之而去。可是心中却始终放不下,想要知道真相,想要知道余道生当年为何抛父弃子独自而去,这也是余念娘的祖父临终的最后的愿望。
她取而代之,成为了这个时代的余念娘,顺势继承了这种执念,须得完成这个遗忘。且余念娘本(身呻)也是个执着的人,不仅仅是为了余道生和余念娘的祖父,她觉得也应当为自己当年中毒讨个说法。
在看到这封莫明其妙的信后,余念娘心中更加迫切的想要揭开一切真相。
翌(日rì)一早,余念娘就有了决定。将孙妈妈,玲珑,还有五彩,刘妇人叫来。
“……虽然咱们现在生活(挺挺)好,什么都不缺,银两上基本也够平(日rì)的开销,但毕竟没有什么大的进项。所以,也应当做点其它营生得好。”
孙妈妈几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余念娘一夜之间怎么突然要做生意了。
“那姑娘觉得咱们应该做点什么?”玲珑从来都是以余念娘马首是瞻,不管对与错,行与不行,只要余念娘开口,她就依言办事。
可是做生意得本钱,而且做多大多小的生意还得仔细考虑。想好了做什么生意,还得去考查市场,看看此项生意能做不能做。即是做生意,那就不能做亏本生意。所以,做生意说得轻松,做起来很难。
“姑娘怎么突然想做生意呢?广平广胜那边,每个月咱们不是还有分红进项吗?”刘妇人平(日rì)见多了邻里间做生意亏本,还有倾家((荡荡)荡)产的,善意的提醒余念娘。
“广平广胜那边虽有进项,却不是长久之计。上次广平说市面上已经有人研究出和咱们的药丸一样的药了,再过阵子,说不定就会大量出现各种药丸,到时候咱们的药丸也就没什么市场了。”余念娘认真道:“做生意总有盈有亏,但若不去尝试,便永远没有成功。”
刘妇人点头,觉得余念娘说得颇有道理。
“姑娘说得对,姑娘要另寻铺面吗?有需要帮忙地方尽管说。”
孙妈妈和五彩也是一脸跟定余念娘的样子:“姑娘干啥,奴婢们就干啥,姑娘说怎么样,奴婢们就怎么做。”
“好。”余念娘微笑看着众人,她觉得自己还是(挺挺)幸运的,当初来到这个陌生地方的时候就有两个忠仆跟着自己,五彩虽然是被池朗宜送过来的,但是池朗宜早就把卖(身呻)契给了她。她本是想着暂时用用。但从避暑山庄回来后,五彩的改变和对她的忠心,她也看在眼里。刘妇人虽然与她只是雇佣关系,但刘妇人一家都是老实人,也不(爱ài)在外乱嚼舌根,更知道轻重,所以,卦相馆里的人交给刘妇人,她都很放心。
“也不用另寻铺面,咱们卦相馆的地方不是(挺挺)宽吗?我是地师,自然要做与此有关的生意。”余念娘笑盈盈的道。
“好啊!”孙妈妈立刻道:“咱们卦相馆虽然早就开了,名声却一直没起来,从杨公子到卦相馆开始卜卦后,京城很多人才渐渐知道咱们,现在也有些名声了。所以,如果能做些与占卜有关的生意,相信生意一定很好。”
“可是做什么与卜卦有关的生意呢?”玲珑道。
“咱们将卦相馆里布置重新调整一番,卖一些利风水的物什,无论是花草还是摆件都可以……”也就是兜售一些与占卜有关的东西。
几人都觉得这主意不错,不用去重新宣传肯定就会有生意。
能有新的进项大家都很兴奋,本来卦相馆平(日rì)也没什么事,于是,孙妈妈几人就商量着怎么把卦相馆重新布置一番,留多大位置出来,售卖的物件怎么摆放更加吸引人,最重要的是,这货从哪儿进?
对坊间比较熟悉的刘妇人建议去购一些平常的东西即可,这利于风水的吉祥物在于东西本(身呻)和摆放的方位,而不在于贵((贱奸)奸)。而玲珑则认为既然要卖怎么也得有些份量的东西,太便宜寻常百姓倒无所谓,有钱人就瞧不上。
几人争论不下,于是询问余念娘的意见,余念娘坐在书案边,案上放着一张宣纸,一直坐在书案旁写字,待宣纸上的字写好了,她才将笔搁好,然后拿起纸看了看,确认无误,叫过玲珑:“你去将这张纸贴在外面。”
玲珑接过一看,余念娘写的竟然是招工。
货物还没备好,货源还没找到,竟然先招人。
“姑娘,这合适吗?”玲珑迟疑道。
“有什么不合适。”余念娘淡淡的道,吩付:“先把人找到再说,加上一条,对方必须会写字。”
几人面面相觑,余念娘却没有再解释的意思,玲珑只好将纸贴到了卦相馆外面。
工钱是众人最关心的事,每(日rì)干活时间不长,也(挺挺)有灵活(性性),一百个铜钱一个月。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挺挺)划得来。
第二(日rì)就来了好些询问的人,会写字的直接入内应聘,那些不识字的从别人口中听到招工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