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了过去,现场乱作一团。
夏初临抱起自己的母亲,对我说了一句:
“江离,算你狠。”
所有绝情的话都说出了口,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被抽空了。
王潇潇拿着手机打开图片给我看:
“江离,这里是不是医院门口的地下通道?”
我看了一眼,确认无疑:
“我们快走,宋大叔,你车在哪儿?”
宋安戈牵起我的手:
“跟我来。”
王潇潇紧跟在后:“唐攸宁不见了。”
我焦急的说:“不管她了,先找到孩子再说。”
我怕她出尔反尔把小宝转移走,这个时候,必须争分夺秒。
但我其实想错了,唐攸宁想要做的,并不是让我二者皆失,她只是想让我体会到心裂的感觉,所以我们来到医院附近时,邓珩说没有找到孩子的下落,我们分开在各个路口寻找,我站在十字路口,有个小女孩抱住我的腿。对我说:
“姐姐,给点吧。”
我蹲下身看着她,脏兮兮的脸蛋上,一双清澈的眸子带着无辜的泪眼。
我把我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她,她附在我耳边说:
“姐姐,有个漂亮的小姐姐说,要是你给我钱的话,让我告诉你从这儿下去,再左转,上去后大声喊那个人的名字,姐姐就能找到你想找到的那个人了。”
我摸摸小女孩的后脑勺:
“真乖,谢谢你。”
依照小女孩给的线索,我从地下通道下去,左转正好是医院门口,我来过很多次了,医院附近总是会跪着许许多多乞讨的人。
我猜想,小宝应该就在其中。
我把跪在地上乞讨的人都看了一遍,他们都是那么的可怜,有缺了胳膊的人在用脚写字讨口,有老人盖着破旧脏乱的棉被躺在路边讨口,也有人向路人磕着头,求着施舍。
放眼望去,我并没有找到小宝。
我既渴望自己能在这些人当中找寻到小宝,又特别害怕小宝沦落为街头乞儿。
这条路上跪着的人。我来来回回看了三遍,没有一个是我见过的可爱的小宝。
我心想,唐攸宁到底是耍了我。
我想拿手机给王潇潇他们打个电话问问,才发现手机没在我身上。
天那么炎热,我站在路旁,汗流浃背。
一转身,就看见那个小女孩手里拿着棒棒糖,笑着对我说:
“姐姐,要喊出来,喊出来才能找到小哥哥的。”
我真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那一瞬看到小女孩的脸,就好像看到了唐攸宁带着得意的奸诈的笑容。
但我决定试一试,就算希望渺茫,也好过从未尝试和努力。
我用尽全身力气,一声声的喊着小宝。
从路的这头喊到路的那头,很多人停住脚步看着我,我的喊声没有得到回应,我又从路的那头走到路的这头,正当我颓然想放弃的时候,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
姐姐。
可我将这些人一个一个的看了一遍后,依然没有发现小宝。
我准备再从地下通道走一遍,天气那么热,地下通道里的两旁也跪着很多乞讨的人,我迈了两个台阶。一阵热风袭来,热的我有些头晕目眩。
突然间,断断续续的几声口琴声传来。
我整个人像被什么击中了一般,站立不动。
口琴声没了,我揉了揉紧绷的太阳穴,像是自己魔怔了一样。
我等了很久很久,口琴声没有再响起,我想,应该是我太急于想找到小宝了,所以才会幻听的。
可当我的脚步一挪动,口琴声真真切切的传来,我快速的走了上去,扫视一圈,最后停在老人家躺着的那里,老人家的旁边,是一个全身被烧伤的孩子,因天气炎热,他只露了一张脸,看不到其他。
口琴声再次中断,因小孩保护的严实,我看不到他手里有没有口琴。
最重要的是,我觉得这个孩子不可能是小宝。
所以我看了他很久后,起身要离去,却听到身后虚弱的一句童声响起:
姐姐。
我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小孩。
他的嘴角蠕动着,发出的声音,正是那两个字:姐姐。
这个孩子!
我慢慢的蹲下身,他的脸烧的完全让人看不出本来样貌,因天气炎热,他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我们就这样对望着,他那双哀怨的眸子里,渐渐流出了两行泪,那只小手从木箱子里伸了出来,手腕处的烧伤很明显,但五个手指头却完好无损。
他的小手想来抓我,却短了点,没碰到。
我忍着泪水和剧颤,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小宝。”
他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流出后渗在脸上发脓的伤口上,被疼痛刺激的他,哽咽着喊:
“姐姐,救我。”
这个声音,我确认,他就是小宝。
路边有人围了过来,还有个中年妇女蹲在我身边问:
“妹子,你认识这个可怜的孩子?”
我的视线被泪水模糊了,大姐还在我耳边说:“我来这医院好多天了。这孩子一直跪在这里,每天都吹口琴,吹的很好听,很多人给钱的,但他身上的伤口一直发脓很臭,很多人都不愿意挨着他乞讨,起初还有小护士同情他,要带他去看病,他说他要在这里,等姐姐。”
他就是小宝。
我记忆中眉清目秀的小宝,眼前的脸已经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大姐叹了一声:
“妹子,我看你这年纪,应该不像是孩子的姐姐吧,你莫非,是孩子的母亲?这年头有很多这样的悲剧,好多孩子因家长的一时疏忽沦为人贩子赚钱的工具,这群可恶的人贩子,抓到后应该处以极刑才对。”
也有人在我耳边劝:
“快带着孩子去看病吧,这孩子怪可怜的。”
我颤抖的伸手握住那只小手,小宝的身子剧烈抖动着:
“姐姐,救我,姐姐,救我,姐姐,救救我,救救我吧。”
我的泪水哗哗的落下,伸手去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