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实在了,“哟,那不是周乔吗?”
又欣赏了一会,陆悍骁感叹道:“真是顽强女孩儿啊。”
周乔被挤得已经面露痛色,手指都抠出了红印,一只脚踏上去,另只脚踩地,姿势就跟玩滑板车一样。
公交车有开动的架势。
“等,等等!我还没上来呢!”
周乔急的,刚准备再发力,肩膀一紧,就被人拨开。
“哎!”她回头一看,竟然是陆悍骁。
他眉头微皱,严肃批评:“你的动作很危险,跟一公交车较什么劲?”
“我……”
“它是车界的扛把子,我都不敢跟它撞,你在表演最后的倔强?”
天,草包话真多。
“我要迟到了。”周乔迈步准备拦出租。
陆悍骁用墨镜点了下她肩膀,“行了行了,这个点没车。”他不假思索,“我送你。”
周乔愣了下。
“快点,我车停路边是违章。”
“哦。”周乔快步跟上去,望着陆悍骁的背影,心想,昨晚的枸杞真是立竿见影,不仅补脑,还能补良心。
复大离这儿三站路,陆悍骁把人送到校门口后,也没马上离开。他掏出手机,对着学校拍了个照,然后往朋友圈发了条动态。
[没文化的某些人,我就不点名是陈清禾了,请对着这张照片虔诚地磕个头,下辈子或许还能背几首古诗。]
发完后,他哈哈哈哈哈,心满意足地转动方向盘。
———
下午五点,周乔回公寓,进门就闻见了肉香。
齐阿姨在厨房身姿矫健,自信非凡,“小乔,今晚吃炖大鹅!”
周乔换好鞋走过去,砂钵里的鹅兄已入味,小火慢炖体香四溢。
“来来来,你先喝碗汤。”
“我自己来。”
周乔主动拿碗勺,边盛边听到齐阿姨说:“哎呀,这个悍骁啊,又不回来吃晚饭,外面的油水不干净,伤了胃就会影响肝,肝不好,肺也受损,俗话说,心肺一家亲,最后可是会影响心脏的呀。”
这寥寥数语,就把人体循环了个遍,相里个当的厉害。
中老年特有的唠叨画风,周乔没敢说,她其实很爱听。
笑了笑,道:“那您给他留一份,当宵夜也行。”
“不不不,”齐阿姨指着鹅兄,“放久了就没那个味儿了。这样吧,现在还早,我去给他送。”
周乔点点头,“那您吃了饭再去吧。”
惦记着事,齐阿姨吃饭速度像台风,完了之后拿出纸笔,“这是他应酬的地址,陆老太给的情报。小乔你上网给查查,我画个地图寻着去。”
还会画地图?
齐阿姨您的技能真是孔雀开屏呢。
那地方不远不近,周乔递去手机,齐阿姨戴上老花镜,画个圆饼代表转弯,画个叉叉代表十字路口。
一路下来,三个圆饼,两个叉,好危险。
周乔不放心了,放下碗筷,“非得送吗?”
“当然啊,跟你说个秘密。”齐阿姨一脸神秘,“我们骁骁啊,是早产儿,他爸那时候已经是县公安局局长,他妈妈也刚升主任,这不,劳累过度就早产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难怪要吃枸杞。
周乔眨眨眼,“那,早产多久?”
“三天。”
“……”
这一家子都是魔幻基因,周乔敛神,说:“齐阿姨,我去送吧。”
“!!!”巴不得哟。齐阿姨老花镜一摘,“存一下悍骁的电话,158xxx”
周乔:“……”
———
绯色公馆。
小陆总的标配包厢,唱歌的唱歌,打牌的打牌,十分不务正业。
“我日,又输。”陆悍骁叼着烟,把牌一甩,连惨三把。
“服务员,再搬一箱农夫山泉。”陈清禾吆喝嗓子,“各位安静一下,下面有请我们陆总,为大家表演一个生吞水瓶。”
陆悍骁气郁难平,拧开盖,仰头咕噜噜。
瞬间,口哨与掌声齐飞。
闹腾完一轮,终于安静。
陆悍骁和陈清禾坐吧台,聊起天来。
“那个亲戚家的女孩,怎么样?”
“不怎么样。”陆悍骁摸出烟盒,叼了一根放嘴里。他混社会混的早,看人还是有点水平。周乔,外表淡,其实是能藏事的主。
陆悍骁给了个评价,“精着呢。”
“她惹你了?”
“你说呢。”
“也对,她是你家老爷子派过来的侦察机。”
陆悍骁弹了弹烟灰,哼了一声,“人小鬼大。走,把人叫齐,继续斗地主。”
刚落音,他手机就响了。
陆悍骁接通,“哪位啊。”顿了下,“呃,周乔?”
周乔站在门口,天还没黑透,霓虹灯就闪烁招摇起来。
她盯着气派的公馆,举着手机,“你能不能出来一下?我有……”
“等等。”陆悍骁打断,有点纳闷,“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是老爷子告诉你的?”
这话也没错,周乔应声,“对,我就是来……”
“你就是来当侦察机的吧?”陆悍骁调侃道,“杀个措手不及,看看我在干什么,再跟老陆汇报是不是?”
这阴阳怪气的态度。
周乔依旧轻言细声,但语气也降了温,“东西我送到了,你不要我就丢了。”
东西?
什么东西?
陆悍骁心静了些,几秒没说话,那头便挂断了电话。
他表情沉默,然后站起身往外走。
陈清禾直嚷:“还打不打牌了,去哪呢?”
陆悍骁头也不回,“打。”
走出来,隔着大门玻璃,陆悍骁一眼就看到了周乔。
他加快脚步跑过去,“哎哎哎,等一下。”
周乔转过身,对上他的眼睛。
又是这种眼神,陆悍骁莫名心虚,他垂眸,盯住了她手上的保温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