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比方才急切,急着表真心,急着证明他所说不假。周乔却很平静,目光从渗着暗亮的窗户移到了床头。
“我说的麻烦,是家里。”
陆悍骁明白过来,“家怎么了?你家还是我家?你家的话,我一定交出一份让你爸妈无话可说的聘礼。我家的话就更不用担心了,你这么乖,他们肯定都喜欢。”
周乔听后没说话,只在心里暗暗自嘲了一声,“是吗?”
后来的聊天内容云里雾里,被瞌睡终结。
第二天醒来,周乔发现陆悍骁还躺在床上。
“起床啊,上班要迟到了。”
陆悍骁翻了个边,唔了一声,“老板给自己放个假不可以啊。”
周乔一想也对,没啥毛病,于是换个说辞,“你这样昏君不早朝,赚钱不积极。”
“吵死了。”陆悍骁又翻回来,大腿一抬,再放在周乔腰上,直接把她给夹得不能动弹。
“谁说我赚钱不积极了?我昨晚上,可是和你谈了几十个亿的生意呢。”
周乔乍一听没明白,“几十亿?”
“呵。”陆悍骁睁开睡眼,惺忪的模样像个赖床的少年,“怎么,想不认账?”
他指了指地板,“都在保险套里呢,你去数数?”
周乔反应过来,被梗得说不出话。
陆悍骁笑得更开心,“下次别关保险柜了,直接送给你,行吗?”
周乔拎起枕头捂住他的头,“我觉得你还是睡到天荒地老比较好!”
就这样,彼此适应了分离的生活,陆悍骁总算恢复了点正常理智。周乔这边也一切顺利,唯一的插曲,就是她的合租伙伴,在她搬进来的第三天,电话告知,她需要去远地方做一个长期项目,小半年不会回来。
也就是说,这套房子,都由周乔一个人居住,但是对方租金照常分摊。
或许这是一个好的预兆,一直延伸至次年二月中旬,到了研考公布成绩的时间。
周乔的分数不仅过线,而且笔试成绩在同专业里问鼎第一。
陆悍骁知道后,一点也不惊讶,语重心长的老头语气说:“我早说过你能考上,我的女人我当然了解啊。”
他是周乔第一个分享好消息的人。周乔在电话里,笑声藏不住,真心实意地说了声,“陆哥,谢谢你。”
当她经历过一次失败,并且以一个不算光彩的开始与他遇见。从欢喜冤家变成亲密|爱人,他用自己特立独行的方式,无形之中开导她,带动她,让她知道,这个世界,有人一直看着她,相信她。
他是周乔不算平顺的人生里,最为顺利的一个环节。
抛去相爱成分,人当感激。
这些长篇大论不需要说出口,浓缩在“谢谢你”这三个字中,陆悍骁怎么会不懂。
此刻的他,坐在公司会议室里,高管要职塞满座位,鸦雀无声。大家齐齐注目两分钟前,因一通电话暂停会议的大boss,正笑脸如春风,语气宠溺地握着手机,说:
“我说过你能考上,你一定能,我也说过,你有当宠妃的命。你瞧瞧,我哪一句骗过你?”
精明干练年薪三十万的秘书朵姐,此刻真的很想星星眼地问一句——
“陆总,既然您这么半仙,能不能帮我也算算命,看我什么时候能嫁给王俊凯。”
———
周乔的目标导师早已选好,就是那位也带过陆悍骁的李老头。
李老头的资源十分优厚,名声在外,想跟他的学生不计其数,周乔以专业分第一的成绩,扎实过硬地通过了复试,真真正正地尘埃落定。
当然,陆悍骁是高兴的。但他的忧伤大过开心,一想到周乔即将重回校园,他爱脑补吃飞醋的老毛病就又犯了。
送她去报道的第一天,在车上。陆悍骁心有余悸怕被周乔diss,于是只敢拐着弯儿地叮咛嘱咐。
“虽然这个大学还不错,但因人而异,老鼠屎什么地方都会有,你还是个孩子,社会经验缺乏,识人有误,别以为他人伸手抛出的都是橄榄枝,很大可能是食人花。”
周乔眉眼平静,抓住重点纠正道,“我们两个,你可能比较像个孩子。”
陆悍骁憋气,不高兴了,“毕竟我比你多吃七年米饭,你能不能把我的话听进去啊。”
周乔心知肚明,故意冷他,“哦。”
“哦什么哦?”陆悍骁提高语气,“你想口我,晚上洗干净躺平给你就是了。”
“……”
车子已经驶入校门,从林荫的大道蜿蜒而上。
陆悍骁滑下车窗,随手一指,“别看那个打篮球的小伙子长得又高又壮,你认真仔细地想一想,这大白天的,一个学生不在教室学习,跑出来打篮球干什么?”
他双手重重一拍方向盘,“我看就是居心叵测!男狐狸精出来勾搭小姑娘的!”
“……”
呵呵呵,万一是来勾搭小青年的呢。
周乔双手环搭着,静静欣赏陆悍骁的表演。
“还有那个踢足球的,卧槽,春天刚来,他就忍不住露胳膊露大腿,干什么啊?暴露狂啊?”
周乔忍不住提醒,“踢球赛不穿比赛服,难不成穿西装皮鞋吗?”
“我穿西装皮鞋都踢得比他好。”车子越往前开,路上的小鲜肉越多,陆悍骁的危机感快爆表了。
“前面靠边停车吧。”周乔说。
“凭什么?我就不停。”
“那有路障,你开的过去吗?”
“……”陆悍骁嘴硬,“我下车把它搬走,轰轰烈烈开进教学楼。”
周乔哎的一声叹气,趁陆悍骁还在聒噪如蝉鸣的时候,倾身过去,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就像一个开关瞬间起作用。
陆悍骁闭了嘴。
周乔无奈地问:“够了吗?”
陆悍骁还没摇头呢,她又主动贴上他的嘴唇,舌尖霸道地抵进去,缠绵了足足半分钟才松开。
“这样够不够?”
陆悍骁舔了舔嘴唇,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下车吧。”
周乔看着他一脸痴呆的表情,觉得好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