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秦棠抿了下唇,走到他跟前,说:“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蒋川站起来,拿手碰碰她脸颊,离开时捏了一下:“过来吃早饭。”
秦棠楞了下,跟在他后面走到餐桌前,桌上摆着个白瓷大碗,里面是蔬菜瘦肉粥,旁边两碟小菜,她看向他:“你做的啊?”
“不然鬼做的?”
“……”
秦棠坐下,看蒋川把粥分进小碗,一碗放在她面前,“吃吧。”
她拿起筷子,有些不适应地看他,“蒋川。”
“嗯。”
“你今年几岁?”
“三十。”
她哦了声,“我下个月生日,二十四。”
蒋川抬头看她,笑了:“十三号?”
秦棠筷子戳着碗里的粥,“嗯,你怎么知道?”
“拿手机搜过。”
她是个有名的摄影师,搜一搜就有她的资料,包括生日。
秦棠抬头看他:“以后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就好,不用搜,有些资料也不真。”
他看着她。
接着,她说:“你也是,有事要告诉我。”
四目相对。
蒋川盯了她一阵。
秦棠先低头,若无其事地喝粥。
离开前,秦棠把他送到电梯口,蒋川把人带到怀里,单手搂着,下巴在她发顶蹭了蹭:“路莎现在只是个路人,不用跟她吃醋。”
秦棠脚尖点地,矢口否认:“我没吃醋。”
又补了一句,“但也不怎么舒服,她抱你了,你在追我。”
但她也看到了,他眼里没有起伏,甚至没有温度。
她在等他解释。
蒋川只是低笑,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秦棠耳朵微红,她害羞的时候总是耳朵先红,脸蛋还是白的,耳朵掩在长发下,让人看不清,所以冷清淡漠的表面总是掩饰得完美。
“今天做什么?”他问。
她沉默了一下,“下午去基金会,接下来还有很多工作。”
“嗯,我先走了。”
蒋川走了。
秦棠回到家里,拿了个苹果坐在沙发上啃,啃了一半又站起来,走进客房,被子叠得很整齐,就是……有点怪,她低头看去,垃圾篓里一堆的卫生纸和几根烟头。
蓦地想起昨晚自己说的话,让他自理。
她摸了下脸,耳朵变红了。
流氓,在她家做这种事。
……
蒋川回到旅馆,在门口碰见了赵峰和几个高壮衣着统一的男人,舌尖抵着嘴角,眯起眼睛。
赵峰走过来,“蒋川,坤哥想跟你见一面。”
该来的总归要来。
当初他潜伏在赵乾和身边几年,就是想顺着赵乾和这条线揪出姜坤,或许姜坤背后还有更大的黑势力,不过姜坤生性多疑,用人尤为谨慎,想要获得他的信任非常难,身旁的人倒过一个又一个,再到赵乾和。
他都能撇得干净,警方也拿他没办法,没有证据,他又是当地富豪,有名的慈善家,想要动他,没那么容易。
当年潜伏在他身边几年的卧底都没能得到他的一丝信任,最后意外身亡。
只有他们最清楚,那绝非意外。
赵乾和算是跟姜坤交情比较深的一个,他扳倒了一个赵乾和,出了场事故,坏了队里的线索,丢了警籍。
姜坤或许知道了他的身份,只是不屑跟一个已经丢了警籍的人计较,免得引火烧身。
也可能不知道,否则这几年他的日子也不会这么平淡安稳。
蒋川手插裤兜儿,说:“我换身衣服。”
他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
赵峰笑了下,“行,别耍花样,坤哥只是想跟你吃顿饭而已。”
蒋川没理,转身上楼,先给曹晟发了条短信,换身衣服便下楼。
蒋川跟赵峰坐在后座,赵峰笑笑,没说话。
他跟赵峰并不熟,只知道赵峰跟在姜坤身边多年,姜坤身边亲信倒了一个又一个,这三四年,赵峰才爬到上头,经常跟在姜坤身边。
这个时间并不是饭点,饭店很清静,只有服务员在走动,姜坤订的包厢在最里侧,蒋川跟着赵峰走进去。
到了门口,蒋川说:“我去个洗手间。”
赵峰看他一眼,“我在门口等你。”
蒋川一路走一路记地形,经过女洗手间,余光好像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他停下,往里瞧了眼,那人已经闪身走了进去,人影都看不到了。
蒋川把定位发出去,回到包间门口。
赵峰看了他一眼,推开红木拉门,姜坤坐在里面,身旁还有几个熟眼的人,是昨晚拍卖会上的买家,姜坤笑了笑,指指蒋川:“蒋川,昨晚也在拍卖会上。”
“蒋先生个高人帅,想不记得都难。”三十出头的女人微笑道。
“不过,昨晚蒋先生好像没有拍中的?还是我记错了?”
在座的都是小有名气的慈善家,昨晚的慈善拍卖都拿下了不同拍品。
蒋川拉开椅子坐下,“没记错,昨晚我没拍中。”
姜坤笑笑:“重在参与,其他不重要,有那个心就够了。”
“对对,昨晚人多,拍品就二十多件,拍不中的买家多有一半。”
众人附和。
蒋川话不多,听了一会儿,听出点意思来了。
在座的有个叫陈元的男人,想给佳县那边山区投点钱建一所希望小学,但能力不足,希望在座的能支持支持,尽点儿微薄之力。
一说到钱,其他几个人脸色都变了变,昨晚刚捐出一笔,再拿一笔可就是拔毛了。
一个个开始打太极,就是没说捐钱的事。
姜坤笑了下:“行啊,算我一份。”
他看向蒋川:“你呢?”
蒋川食指在大腿上轻敲,嘴角勾了勾,说:“正好,昨晚没拍中,钱还在口袋里。”
陈元笑:“爽快。”
……
饭局结束,人陆续走空。
姜坤看向蒋川,站起来,在他肩上拍了拍,“还记得林昊吗?”
蒋川咬紧牙,腮帮子默默绷紧,淡声道:“记得。”
“可惜了,原本是我最信任的人,好好地……跟你一块儿出了事故,你命大,活了下来。”姜坤淡笑,“当初跟你们撞车的那几个年轻人,你知道是谁吗?”
“只是一场事故而已。”蒋川面不改色地说。
姜坤哼了声,“确实是。”
蒋川抿紧唇,“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姜坤摸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笑了笑,“也行,反正回西安有的是时间见面。”
蒋川笑了笑,转身离开。
……
站在烈日底下,蒋川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
当年那场事故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到现在都没弄清。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在镇巴那条泥泞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