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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允拈弓搭箭,目光如炬,一箭射穿樱桃,无涯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掉。

    尉迟寿禁不住拍手表示敬佩,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与慕容将军不相上下的箭法,死而无憾。

    如果能活着回去,他一定要告诉慕容将军,有人的箭法可与他匹敌。

    如果能活着回去。

    阳光不留情面,炙烤着焦躁的人群。不少人汗流浃背,口干舌燥,又见了孟允的箭术,对宋宜的担忧又多了几分。

    “宋二小姐能赢吗?赢不了的话昌平王还能让宋二小姐比下去吗?”

    “二小姐气色不好,我们要输了!”

    方显道:“为了我们的事劳心劳力,气色能好吗?你们在这埋怨诉苦,怎么不想想二小姐为我们做了什么!”

    人群这才安静下来。

    赔率变了,孟允对宋宜的赔率是六比三。

    宋幼薇拿了一张五千两银票,还是押孟允赢。第一局宋宜靠的是运气,第二局是孟允的强项,如果这都能输,孟允拿什么面目面对孟光。

    他不会输的。

    陆敬风笑道:“你说这局,我们该赌谁赢”

    杜若道:“二殿下箭术举世无双,二小姐……”

    陆敬风目光有所触动,淡淡道:“拿一万两,押二小姐赢。”

    宋誉喝了不少水了,还是没有决定好该押谁,他该对宋宜表示支持的,可要用真金白银打水漂,还需谨慎再谨慎。

    宋贺道:“我出三千两,押宜儿赢。”

    额间的汗沾湿了碎发,额头上有碎发黏着,宋宜不能集中精神。

    余离顶着苹果,身体不动半寸:“二小姐,开始吧,我信你。”

    可宋宜不信自己,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拿不起生命作玩笑。

    汗水流入眼睛,刺辣辣疼。目标是苹果,不是庞大的身躯。宋宜眼睛花了,看不清目标。

    余离会死的!

    宋宜放下弓箭,她过不了这一关,她输了。

    余离拿起宋宜的弓箭,凝望宋宜,声如碎玉:“二小姐看看身后的人,你还有退路吗?”

    宋宜回头,她看见了关切担忧的宋誉宋贺,面带冷笑,一心想看好戏的宋幼薇,不悲不喜的陆敬风,傲慢的孟允,讥笑着的赵季常。如果宋宜认输了,宋宜怎么在宋府立足?

    那五百姜国人,没有丝毫抱怨,反劝宋宜放宽心。

    宋宜下不了决心,犹豫道:“你会死的。”

    余离道:“置之死地而后生,我睹二小姐必赢。”

    宋宜低头道:“我怕你受伤。”

    余离道:“二小姐,陪余离做一回赌徒如何?”

    宋宜小到大,逢赌必输,她哪敢再赌

    余离继续说:“二小姐莫怕,我从没赌输过。”

    他信宋宜,自然敢把命交付。

    宋宜点头,捻弓搭箭,双眼直视目标。

    婵衣捂住嘴不敢呼吸,余离如同她哥哥,他要是信宋宜,婵衣不会怀疑。

    可是她要在三十尺外,射中余离头上的苹果,太难了。

    陆敬风起身,他要好好欣赏这一场好戏。

    宋宜要杀人了。

    箭如流星弓如月,满座皆惊叹叹息。

    宋宜泪下如雨,她说了不能相信自己的。

    如今,余离信了吧,她不是一个可靠的人。

    余离肩头中箭,血打湿了衣襟,还笑着让宋宜不要慌张,他没事。

    宋宜扔了弓箭,哭喊着:“二殿下,请大夫来,宋宜输……”

    余离道:“你没有输,还有一局可以比。”

    还有什么可比的,下一局要见人命才罢休吗?

    第17章 勇敢

    宋宜道:“我不比了,我不想再害人。”

    余离道:“你只是太紧张了。”

    宋宜不听余离安慰,他现在需要的是治疗,不是白费力气的好言相劝。

    宋宜道:“大夫!”

    余离拿了箭,指着心口:“二小姐不比下去,我也没有存在价值了!”

    他喜欢的人,不能懦弱。

    宋宜道:“你不要做傻事!”

    余离道:“那你扶我起来,我们继续……”

    伤到了经脉,他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宋宜吓倒在地,梨花带雨道:“我怕!你会死的,我不要你死。”

    余离笑了,他一直怕自己在宋宜心中无关紧要,现在看在是自己多想了。

    余离道:“我没事,你要信我。”

    宋宜的手沾了余离的血,指着他的肩头,哭着:“你还在流血,怎么会没事?对不起,我太没用了,我不该和昌平王比试的。”

    余离道:“莫说这种话……咳咳咳。”

    血,这么多的血,宋宜记起她五岁的时候在南湘身上见到过的。她说她要死了,让宋宜要坚强,不要轻易相信人。

    宋宜还记得自己也是现在这个样子,哭成了泪人。

    “阿娘不要死!宜儿会听话的。”

    宋贺拿了锦帕替宋宜擦眼泪,柔声道:“别哭了,他没事。”

    宋贺让合欢背余离下场疗伤,余离却推开合欢:“比赛没完,余离不能离开。”

    宋贺淡淡道:“我来替你,可以吗”

    余离默默不语,让合欢扶自己离开。

    余离道:“二小姐,莫怕,没有你做不到的事。”

    宋宜淡淡道:“好。”

    宋宜清醒了,差点被过往的事占据了理智。身体是宋宜的,可灵魂上她是陶然。她不会让宋宜的记忆干扰自己,这是她的生活,只能由她做主。

    宋幼薇跑上场,瞪着宋宜:“宜儿,你杀谁我不管,但你不能杀害我哥哥!要么找个人来替要么马上认输!”

    宋贺皱眉道:“幼薇,她是我们的妹妹,你不能这样说话。”

    宋幼薇被气哭了,这是他哥哥对她的态度。果然如纪嬷嬷所说,不是同一血脉的人不会心疼自己:“哥哥,你要死是吧,我不管了!我回宋府告知阿娘,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宋贺道:“别闹了。”

    宋幼薇冷笑道:“我无理取闹是吧,行,那你去死吧!。”

    趾高气昂离开,宋幼薇不管了,反正在宋贺心中,她什么都是错的。既然错了就一错到底吧。

    宋宜手有些颤抖,她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以往想要摆脱旧人旧事,全浮现在脑海了。

    赵季常磕一粒瓜子便让人笑话宋宜一句,无非是宋宜的箭法害人害己,百发不中,一箭让宋家绝后,堪比净身房总管。

    姜国人越听月生气,和赵季常的对骂,骂着骂着又说到了齐王断绝两国通商往来的事,害边关的姜国子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穷困潦倒。

    宋宜越听越烦,箭指着赵季常,目光凌厉,骂声立刻小了一半。

    赵季常高举双手投降,玉树临风的代价是极容易成为耙子。

    宋宜收回箭,望着宋贺:“三哥,我不要你冒险,这一局我输了。”

    宋贺笑道:“输可以,但不能输在临阵脱逃。我宋家虽非马革裹尸之门府,但绝无贪生怕死之人。”

    宋宜被他感染了,第一次明白自己身上扛着荣誉与使命。可是,那是宋贺,宋家的嫡子,她的三哥,她也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