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一切。
太残忍了,宋宜只是个孩子。
宋宜给宋贺大气:“我会没事的,我可不会在爹爹面前丢脸。买好如意糕等着我。”
宋贺摸摸宋宜的头:“别逞强啊。”
场下的赔率是一比一,一半人押孟允赢,一半人押宋宜赢。
宋幼薇两盘都押宋宜输,这一盘她还要押宋宜输,事不过三,她就不相信孟允还能连输三盘。
宋誉数了好几遍银票,媚眼如丝。这回可以多去看清音几回了,他要弹他作的曲子给她听。
陆敬风悠闲喝茶,人生无常,总有起起落落。宋宜破坏了他的计划,一年来的精心布局化作尘埃飘散,但有什么关系,他还在,总能翻身的。
陆敬风掏出四张五千两银票,笑道:“这一局还押二小姐赢。”
最少有白花花的银票安慰,这还不够吗?
孟允大笑道:“后生可畏啊,阿允难得棋逢对手,真不愧是宋爱卿的女儿。”
宋怀叹口气,轻描淡写道:“要不是二殿下两番谦让,凭宜儿的本事,岂能与二殿下对敌”
纪贵妃给孟光摇扇,巧笑倩兮,双瞳剪水:“太傅莫推辞,从来是技高者胜,阿允输给太傅之女,可不是丢脸之事。”
孟光笑道:“爱妃所言极是,宋宜这孩子孤瞧着最像太傅,大有所为啊,哈哈哈,卫国有幸。”
宋怀变了脸色,他不喜欢子女被人这样夸,还是喜怒无常的君主。
宋怀道:“陛下与贵妃过奖,臣听之有愧。”
纪贵妃笑道:“这一局比什么呢?”
千万根银针立在木板上,针头朝天,阳光下晃眼得很,宋宜捂着眼睛不敢直视。
这就是她的运气,不比作画吟诗,就比抽丝剥茧,这种精细的活。她要在于千万根银针中,一炷香内,用极细的牙筷夹起散落其中的一颗红豆,考验的是细心与耐心,以及忍痛的能力。
南湘对宋宜说的最多的就是让她多一点耐心,少分急躁,女孩子慌慌张张的不成事。
以前宋宜还能笑她母亲迂腐,现在想来是宋宜太天真。
孟允道:“宋宜,你要先上场吗?”
宋宜摇头,她要先看看孟允的技巧:“二殿下先请。”
孟允让人点了香,玉手握筷,目光如寻猎物的豹子。只十分之一柱香,红豆被安然放置在盘里,人群又爆发了一阵欢呼惊叹。
他是什么人啊不做点什么宋宜可就要输了。
止了血,余离便要见宋宜,婵衣怎么求都没有用。
余离道:“我无碍,二小姐却有麻烦。”
婵衣道:“你这伤势,不好好包扎上药,到了章台是要二小姐为你分心吗?”
余离这才让婵衣帮她上药包扎。
赶到章台的时候,宋宜正要上场,余离深情望着她,她回报余离一笑,胸有成竹的模样。
其实宋宜在研究手要怎么摆放针才能少扎一些,她不但怕死还怕疼。
尉迟寿沉思不语,他要做好两手准备。要是到了宿望,有一条路能到姜国寒州。关键是,他要不要管这些人这些人值不值得他救
方显道:“先生,看二小姐这一局可有望得胜”
乔羽书稚嫩的声音掷地有声,叹气道:“都两局了,你们还不信宋姐姐。”
尉迟寿眼中颇有深意,望着乔羽书:“你这孩子,知道得真多。”
方显道:“可不,一路上问他什么问题都能说出道理。”
乔羽书察觉到异样,急忙说:“抽丝比赛马和雅射都要简单,是你们低估了宋姐姐。”
尉迟寿笑道:“是你慧眼识珠。”
宋贺在赛场上帮不了宋宜,可在场下,他能给宋宜壮胆。五千两公款算什么,他身上有一万两,都押宋宜赢。
一位尖声细语的小太监笑着说:“宋三公子,不怕输吗?”
宋贺幽幽道:“宜儿不会输的。”抬头望了眼前人,笑道“昭阳公主!”
孟妍捂住宋贺的嘴:“小点声,我偷跑出来的。”
宋贺点头,请求孟妍手松开点,他要透不过气了。
宋贺道:“陛下和纪贵妃在下面,公主千万留心。”
孟允盛颜仙姿,笑靥如花,宋贺心头微微荡漾。
孟妍道:“我知道,我也要玩。”
可是要赌谁赢一边是她的哥哥,一边是赢了两局的宋宜。
为了公平,孟妍各自押了三万两。
宋贺道:“公主……”
孟妍捂住宋贺的嘴:“叫我海棠就好,我好不容易才出来的。”
宋贺点头,孟妍这个法子真好,谁也不得罪。
宋宜呼吸浅浅,她看到那针头心里就会有刺痛,似被人扎了一番。
会很疼的,宋宜怕忍不了。
可该面对的事还是要面对的。
肺胀满的时候,勇气也满了。看准红豆的位置,宋宜以手作砧板,引了百根针刺入掌心,右手立即拿出红豆。
赢了。
十秒钟之内取出了红豆。
满座的掌声尖叫声惊叹声盖过了宋宜的哭声。
都说十指连心,真他妈疼!
余离疾步如飞,却被宋贺抢在前头,替宋宜拔去针。
宋宜看着自己满目疮痍的玉手,眼泪汪汪道:“好疼。”
宋贺笑道:“但是赢了。”
还赢了许多钱。
孟允走到宋宜身前,眼里的清冷已散去大半,隐约透着敬佩与柔情:“本王输得心服口服,那些人任你处置。”
宋宜道:“是殿下承让了。”
宋宜说的是实话,要是实打实比的话,宋宜赢不了他。
阳光下孟允背影晃眼的很,依旧是那个骄傲自满的孟允,只是此时多了一分落寞。
陆敬风笑笑,如他所想,眼里有狠劲的人不能小瞧。想想他怨不起,反而有些可怜宋宜。虽然赢了但付出的代价绝对超过那五百条命。他老早就提醒宋宜人间是受刑地,为何宋宜还要执意回人间受苦
赵季常收起折扇,望着宋宜发呆。为了齐国,有些话,必须说。有些事,必须做。
被五百人千谢万谢的言语轰炸,都说什么要给宋宜做牛做马做替死鬼,宋宜听得头疼。
方显跪下言谢:“二小姐,我们做牛做马都报答不了你,要是二小姐不嫌弃……”
宋宜眼角泪水点点,打断道:“三哥,这些人交给你了,我要去看大夫。”
手上的针点密密麻麻的,虽然没有出血,但有刺骨的疼。
尉迟寿送上一块精致的玉佩,这是他们最值钱的东西:“二小姐,常说大恩不言谢,在下以此薄礼……”
宋宜道:“你们有路费吗?”
尉迟寿以为宋宜要银票,老脸一片红:“小的这就去换。”
宋宜摆手,手上又传来刺骨的疼:“古人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收下吧。”
银票三千两,足够他们回姜国了。宋贺三局都赌自己赢,赢的钱是宋宜拿命换的,宋宜总得分一些羹。
尉迟寿呆呆道:“二小姐……我们该如何报答你?”
宋宜捂着左手手心:“让我去看大夫就算报答了!”
拖拖拉拉说着一大推废话,不让宋宜看伤,这是对待恩公的态度吗?事情得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