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塌地,起码能让他不敢轻易背叛。
薄荷拿来了鸡蛋,宋宜把它包进锦帕里,给南康敷上。旬若华出手也太重了,他这般鼻青脸肿,在部下前怎么立威。戚继光能容悍妻是大半是因为妻子和自己洒汗共苦过,可旬若华只是和他表哥青梅竹马,还没来得及风雨同舟,怎么能这般放肆
唉,宋宜老成般叹口气。
眼睛又走血了,南康意志很清醒:“我要和她解除婚约!老子不干了!”
宋宜把鸡蛋戳入了南康的眼眶,这事宋宜怎么觉得是她惹出来的:“表哥,旬姐姐近日在研究见水封喉散,你慎重!”
南康道:“不管了!临死前我要体验一把自由身,我要光明正大去喝花酒!”
志气远大,宋宜很是感动。
宋宜道:“表哥,你们的事我左右为难,难说是非,我觉得……陆敬风比我看得清楚些,你问问他。”
陆敬风一直在游离,他望见了宋宜对南康的关切,望见了南康对宋宜的信任,他觉得自己是外人。他就是外人,他们表兄妹其乐融融,哪有他的位置。但此时被宋宜推到了台面,他有些慌张,也有些欣喜。
陆敬风道:“宁拆十庄庙,不毁一桩婚……”
南康捂住耳朵:“不听不听!”
宋宜道:“我去看看旬姐姐,你劝好我表哥,别让他悔婚,他只是气话。”
这种事上她比自己清楚,陆敬风道:“爱极生恨,公子聪慧人,定是知晓的。”
南康眼神放空,这消极怠慢的样子真的很像宋宜,难怪他们这般亲密。陆敬风合了折扇,静静坐在南康身侧。
宋宜劝来了旬若华,想将南康眼上的鸡蛋取下,发现只是半个蛋壳,鸡蛋祭了她表哥与陆敬风的五脏庙,宋宜有些气又有些喜,无奈道:“旬姐姐你看看表哥的眼睛,你再使一分力,这眼睛就瞎了。”
宋宜示意陆敬风做点手脚的,他办得不错,也可能关心则乱,旬若华真瞧不出来。
旬若华看了青紫的眼眶,才半晌泪水便止不住了,抱着南康使劲心疼。
宋宜和陆敬风很识趣,悄然退了出去,让小两口使劲煽情。
陆敬风突然说:“有你这样的妹妹真好。”
宋宜道:“我不觉得,我心情好才管这些的。”少顷,宋宜外头笑了:“哪种妹妹”
陆敬风捏了捏她的鼻尖:“不要开这种玩笑。”
宋宜揉揉微微发红的鼻尖:“自己想歪了还怪我?我说什么了清音不是你的妹妹吗?哈哈哈,是好妹妹。”
陆敬风叹气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宋宜想到什么:“日后我去哪才能找到你”
陆敬风道:“我暂时在太守府处理事务,等到了宁朔,便常驻州牧府,”陆敬风以为宋宜是想念自己,但细究她话里的深意,他发现自己想得可真是简单。陆敬风道:“你是不是在想,要是寻不见我了,可以奔向其他人怀抱”
这丫头,路还没走远,便谋划着退路了。
宋宜道:“绝无此心。”可一双耳垂像透红的李子,悄然告诉了他答案。
陆敬风道:“你啊……”
宋宜吐了吐舌头:“我总不能守活寡不是你也不忍心吧。”
陆敬风悠然道:“是,随你吧,是走是留是你的选择。”
宋宜听他不是玩笑,忙牵了他的手,劝慰道:“你放心,真有那一天,我绝不找你身边人。”
陆敬风一张伶牙俐齿,此刻居然说不半个字,掐了掐宋宜脸颊:“去看看你舅舅回来没,我有些话要问他。”
宋宜道:"是军机要务吗"
陆敬风道:"怕我为难你舅舅?"
宋宜道:"他年纪大了......"
陆敬风道:"官场不讲情理辈分,"见宋宜委屈的神情,气势弱了下来:"是那名姜国细作的事,有些事我还要问清楚."
宋宜道:"那好嘞,给公子爷赴汤蹈火去."
这个狗腿样,还真是她的性格.但还好不该问的事不会去问,不该知道的事也不会去探究,他倒是喜欢这样的.
宋宜看着她舅舅和陆敬风双双走近书房,看她舅舅的样子,宋宜觉得陆敬风才是被教训的人.
待天黑了,宋宜把采薇图画了一半.老实说,宋宜真记不起来怎么就欠了孟星楼一幅画,为什么偏偏画采薇图呢?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女儿家,还是不要多愁善感,像林黛玉哪样咳死就不值了.
杜若看到宋宜放下了朱砂笔,笑道:"二小姐画好了?"
宋宜道:"没有,不知道画什么.伯夷、叔齐不食周粟,遍寻薇.....",电光火石间,宋宜脑海闪过那日孟星楼和宋幼薇相见的情形,那哀怨的眼神......宋宜懂了.这小子原来是打她姐的主意,采薇采薇,此薇非彼薇.宋宜觉得有些生气又有些想笑.他孟家人,文采斐然啊,说的话滴水不漏,一针见血.宋宜真以为孟星楼体恤边关将士思家不得归的幽怨,这小子只想着采薇.采薇采薇,他想怎么采?
流氓有文化,宋宜认了.
宋宜笑道:"帮我研磨则个."画幅美人背影图,也算交差了.干墨如漆,恰似今晚的夜色.
杜若也许有心事,有些心不在焉.
宋宜道:"乔羽书跟来了吗?"
杜若道:"大人说他以读书为重,还是让他留在宋府温习诗书."
宋宜道:“宋府很多藏书,他留在宋府会比在这好."
门开了,为首出来的是她舅舅,看她舅舅喜上眉梢的,应该没有为难他.
宋宜道:“舅舅好。”
南阳道:“宜儿啊,饿了吧,舅舅给你做菜去。”
什么样的喜事能让她舅舅这般开心?宋宜该问,是谁的喜事?
第41章 儿女情长2
南康当着宋宜的面,和旬若华卿卿我我,眉来眼去,宋宜只觉躯体变成了一个硕大的灯泡,映得这双壁人熠熠生辉。
宋宜拍桌而起:“好疼!”桌上有木屑刺入了肌肤,欲哭无泪。
旬若华道:“我来看看。”
宋宜笑道:“小伤而已,让薄荷挑了刺便好。你们在这说话吧,我走了。”
手心里木刺已被挑落,可宋宜还是觉得疼,不是伤口疼,而是心疼。
陆敬风在太守府从早忙到晚,可宋宜不想去找他。天水收复后,要安置要修建要抚慰,这么多的事全是陆敬风责任。宋宜要是去了,不是红袖添香,是红袖添乱。
取了毫笔,最后一笔落于纸上的时候,对孟星楼有个交待了。宋宜画的是美人采薇图,那美人背影消瘦,颇有几分傲骨。
宋宜低了头,好无聊,她要去找陆敬风。
“画的是什么”
宋宜笑道:“是人……”陆敬风手上拿着一封信,是她老爹的字迹:“我老爹给你写信了啦,写了什么有没有提到我?”
陆敬风道:“是寻常的书信往来。”他想起宋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