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之恒与那北狄人交战正酣,忽然就听耳边有叫喊声,转头一瞧,陈队长已经拎了刀子过来帮忙了。心中微微放松了下,两对一,无论如何也该轻轻松松将那北狄人拿下。可就当他全力对付那北狄人时,还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情,就觉得刀光扑面而来,他猛的一个抽身就往边上跃了过去,但依然没有来得及完全避开刀锋,就听细微的“刺啦”一声,手臂上的盔甲被划破,一道鲜血顷刻间迸涌而出。
“杨队长,杨队长!”耳边传来惊呼之声,几个被派出去寻找北狄人的手下刚刚好折了回来,正巧亲眼目睹了陈队长暗算杨之恒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停顿了一刻才喊叫了出来:“杨队长,你没大事罢?”
杨之恒落在几尺开外,冷冷的望着陈队长,没想到拿刀子对付自己的,不仅仅是敌人还有自己的同伴。方才那陈队长来势凶猛,刀子是往他脖子上边砍了过来的,若自己不是闪避得快,恐怕此时脖子与身子已经分家了。
“陈队长,你这是何意?”杨之恒皱了皱眉头,从身上摸出一包金疮药撒到自己的胳膊上边将血止住,幸而只是伤了左边胳膊,倒还不算太坏。
“我……”陈队长见自己暗算不成,嘴里喃喃说不出话来,心中懊悔不能一击到位,竟然杨之恒活了下来:“我是想来帮忙砍那北狄人,没想到却误伤了你,杨老弟,真是对不住了!”
这可真是强词夺理,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瞧见方才他分明是朝杨之恒扑了过去的,杨之恒几个手下不服气,在那边鼓噪起来:“陈队长,你为何这样狠心?抢军功也不是这样的罢?”
陈队长倏然转过身去,望着杨之恒几个手下,一张脸涨得通红:“你们,胡说八道!”
“别和他说了,咱们收拾下准备走,将那人带走!”杨之恒忍着痛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北狄人,望了望天边的月色:“咱们星夜赶路,可以在天明前到前方军营。”
陈队长见杨之恒几个手下迈步往自己身边过来,心中一急,这北狄人明显就是个头目,怎么能让杨之恒捉了去邀功?他赶紧奔到了那人身边弯下腰去想将他提起来,这时就见眼前一道白亮亮的光闪过,一把刀已经从他的脖子那边划了过去。陈队长的眼睛瞪得溜圆,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自己脖子那处有鲜血慢慢的流了出来,然后猛然向前一扑,整个人压在了那北狄人的身上。
这意外的变故让山间的几个人都吃了一惊,杨之恒摆了摆手,示意让手下不要过去,自己朝前边走了几步。那北狄人眯着眼睛躺在那里,气息有些不匀称,可他说的话却依旧听得很是清楚:“我最看不惯这种背地里放冷箭的小人,特别还是拿来对付自己的兄弟,你们大周多的是这种鼠辈,你少年英才,为何不来我们北狄?我们北狄人尚武,只崇拜英雄,到时候一个王爷是跑不掉的。”
杨之恒默然,走上前去将陈队长的身子翻了过来,只见他脖子那处有一道光滑的刀印,鲜血正不住的往外迸射,那北狄人的胸口都被他的血染红了。“这是我们自家事,与你没有半点干系。他再怎么暗地里下手,也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与大周无关。”
伸出手来封住北狄人几处穴道,让手下过来将他与陈队长带下山去。两支运粮队正在山谷外集合等着各自的队长回来,见陈队长已经死了,他几个亲随大惊失色,扑了上去抱住陈队长的尸首大哭了起来:“三公子,三公子!”
杨之恒没有去打听陈队长是哪家子弟,命令两支运粮队开拔,马不停蹄的将粮草与捉住的北狄人送到了大将军帐下。大将军见了那北狄人头目,略微一愣,旋即哈哈一笑:“左贤王,你怎么竟然如此狼狈?”
杨之恒听了大将军的话大吃了一惊,原本以为只是捉住了一个小头目,却没想到竟然是北狄的左贤王,自己也真是运气好,一揭盅便中了个大宝。只见那北狄人扭了扭脖子,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来:“你现在尽管嘲笑我,可我究竟不是你捉住的!”
大将军望了望站在一旁的杨之恒,赞许的点了点头:“做得好,到时候我可要好好的替你记上一功!”
杨之恒笑着抱拳道:“将军,为国效力乃是末将职责所在,何足挂齿!”这时外边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外边嚎啕和喊叫。大将军皱了皱眉头道:“去看看,何人在外边喧哗?”
一功副将应声而出,不多时便来回禀:“大将军,外边是陈队长的亲随正在吵闹,要大将军追究杨队长失责。”
“失责?”大将军有几分讶异:“什么失责?”
“他们说是杨队长保护不力,陈队长才会身死。”那副将脸上也是为难的神色,小声提醒了大将军一句:“陈队长乃是陈国公府三房的公子。”
“哈哈哈,若是你们要追究这杨队长的责任,我瞧大周离亡国也不远了!”被捆得如一只粽子的左贤王仰头大笑了起来:“那陈队长畏首畏尾不敢上前,还临阵暗算杨队长想要来独占军功,自己武艺不精被我杀了,现在却要来追究杨队长的职责,你们自己说说看,这岂不是要笑煞天下人?”
大将军鼓着眼睛看了看左贤王,又看了看杨之恒,视线落在他包扎着的左胳膊上边,点头沉吟了一声:“杨队长,你先下去歇息罢。”
第一百三十三章升官职前程似锦
杨之恒觉得自己有些憋屈。
大将军吩咐人带他下去歇息,却似乎是将他软禁了起来,不让他与手下见面,也不让他写信去外头。他没事的时候便给郑香盈写信,一口气便写了十多页信笺,可守在军帐外的兵士却是连连摆手:“杨队长,咱们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没有信使出去送信,总归要等回了边塞才能去驿站寄信。”
杨之恒瞅了瞅几个守在门口的兵士,心中清楚,这恐怕是大将军吩咐的,在他还没有做出决定之前,那晚的事情势必不能外传出去。恐怕此时大将军已经派人去打探他的来路,正在权衡究竟是将他送了去给陈国公府定罪还是给他记上一笔军功。
还是师父看得长远,杨之恒闷头坐在军帐里边,心中有几分感慨,姜是老的辣,自己原该听师父的话。临走之前师父便交代过,自己不要血气方刚自动请缨冲锋陷阵,只要老老实实的在军队里呆着便是了。可是自己究竟还是没能忍住,现儿落到了这种地步,别说是军功,身边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约莫过了半个月,总算有人过来将杨之恒带去大将军的军帐。大将军的军帐里没有旁人,只有一个贴身的副将站在旁边。他见了杨之恒,脸上露出了热络的笑容,赶紧吩咐给杨之恒端椅子过来坐:“杨队长,让你受了几日委屈,还望你不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