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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府兵都撤了回来。撤兵那日,谢仪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此次公主府发生的事情可说前所未有地惊动全城,但与往时不同,百姓们谁都没有随便说什么。也许是之前发生过很多乌龙事件,让他们已经不忍心再拿金山公主做话题。

    那之后,谢仪与李绍喝了两次酒。

    第一次就在李红卿走的第二天,谢仪将李绍请到了公主府,吩咐公主的贴身四位侍女在一旁伺候。

    这一点让府上两位嬷嬷十分不满,但碍于公主不在,谢仪是最尊者,加之广安帝也下了旨意,让公主府所有人等听从谢仪安排。

    谢仪毫不吝啬,将大婚时长公主送的几坛好酒都拿了出来。桌子上的饭菜样式很多,却多是家常菜,桌子中央摆了一碗蛋清。

    推杯换盏间,两人聊得很随意,谢仪并不说关于公主的事情,就好像他从未成亲,李红卿从未出现在他生命中一般。李绍也识趣地不去提起,两人一顿饭吃的很是融洽。

    喝到深夜,谢仪着人送李绍回府,自己则是坐在桌上继续小酌,对着那碗已经空了的蛋清沉默许久。

    后来的几天,谢仪都非常忙碌。西北大旱,要祭祀;东南水灾,要祭祀;太子喜得长女,也要祭祀。

    下午没了公事,谢仪也不会回公主府,而是到坊间闲逛,有时候是去茶楼,有时候是去酒肆。

    第十天,谢仪回了相府,听说是被谢夫人召回去的。可是那天,谢仪与谢相秉烛夜谈直到天亮。

    第十二天,谢仪第二次约李绍喝酒,依旧是在公主府。

    这次,谢仪却只喝酒,一言不发。李绍是个很好的酒友,永远会依照着对方的节奏来相陪。

    酒坛子空了几个,谢仪又端了一碗蛋清推到了李绍面前。

    李绍一见,就笑了,“度容,你这是……”

    “你觉得呢?”谢仪反问,伸手拿起木勺,舀了一勺蛋清兑到了李绍的酒盅里。

    李绍也不客气,端起来晃了晃,一饮而尽,“那日我回去,就知道自己大意了。”他将酒盅放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去年,查狄英的时候。”谢仪并不隐瞒,“但你并没有什么大动作,而且我们是过命之交,我不想怀疑你。”

    李绍笑说,“谢谢你能信我,不过如今是为了什么把这件事挑明了?”

    话已至此,谢仪也不想遮遮掩掩,“公主府上一直有眼线,我顺藤摸瓜便找到了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么?”

    “也许我也想过谋反。”

    “可你没有。”谢仪肯定道。

    李绍自斟一杯,“因为不值得。”他认真看向谢仪,“我确实衡量过,但戎国早已不成气候,我也无意再卷入纷争。”摇了摇酒盅,“能像现在这样有个家有银子,还有人能陪我喝酒,足够了。”

    听了李绍几乎是承诺的话语,谢仪才彻底放了心。

    “现在可以告诉我今天你挑明此事是为了什么了吧?”李绍笑问。

    “戎国皇室的卧龙之地在哪?”

    听了这问题,李绍收起了笑容。“你如何得知?”

    “既然能知道只有皇室喝这阳关雪时才可以放蛋清,知道你们的秘密应该也不难。”谢仪却没正面回答。

    “你要去追公主?”李绍皱眉问。

    谢仪点头,“不错。”

    “我还以为你不在乎,这些天过得比任何人都正常。”李绍摇着头直道不信。

    又喝了一杯,谢仪叹口气,“怎么能不在乎,那是我的妻子。只是我要带她回来要做好万全准备。”

    手指扣着桌面,李绍很久很久没有说话。

    谢仪也耐心等待着,他知道李绍在犹豫什么,就算与戎国皇室不和,就算抛弃了国姓,他身上也依旧留着戎家的血。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留狄英一条命。”李绍说出了他的条件。

    谢仪挑眉,不置可否。

    李绍的表情却十分认真,“狄英的性子并不坏,他身上也是担着戎家的责任,而且对我而言,他是唯一我承认的弟弟。”他为自己和谢仪各斟一杯酒,举起来道,“我只换他一条命,同不同意在你。”

    谢仪盯着他的眼睛,犹豫片刻,也端起酒盅,轻轻碰了杯,“成交。”

    “格尔戈壁中有一条北凉河,卧龙之地便在那河流中段。”李绍对谢仪十分信任,有了他的承诺,便很痛快地说了出来,“狄英和克腾的大军肯定在那里。”

    “这么明显的地方,真能藏住?”谢仪有些惊讶。

    李绍摇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那片戈壁不是谁都能走的进去,况且只有皇室的人知道如何找到那条北凉河。”

    “你肯定不会去。”谢仪肯定道,那年战场上,李绍不肯杀一个戎兵,如今要去讨伐狄英,他肯定也是不会碰触一点。

    李绍颔首,“我会告诉你如何进去。”他一向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虽然明知他此番作为会将戎国最后的虎狼之兵置于死地,但总比戎国百姓再度陷入囵吞要好得多。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谢仪若不是信任李绍,绝不会放心这样一个胸怀城府的人在身边。

    第十四天,谢仪进宫觐见广安帝。

    “陛下,臣请求出征。”

    广安帝看着殿下跪着的人,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想到那日李红卿也是这般跪在下面说了同样的话,不得不说两人很像。“并无战事,何来出征一说。”广安帝却避而不谈。

    “克腾军队蛰伏北面戈壁之中,公主又以身犯险,臣请求出征剿清戎敌。”谢仪一字一句道,“戎军是大周的心头大患,公主又是臣的妻子,于公于私臣都不能坐视不管。”

    后面的话广安帝并没心思听进去,“北面戈壁?”他沉声质问,“你如何知道?”

    “臣查出戎皇室曾有卧龙之地,又恰好知道了如何寻找。”

    “是否可信?”广安帝严肃问。

    谢仪拱手,“臣以性命担保。”

    广安帝深思良久,“你的身体不适合带军。”

    “臣的身体已经没问题了。”谢仪解释道,“阎御医曾为臣开过方子,臣也对习武也不曾懈怠过。”

    “所有问题都好了?”广安帝意有所指。

    谢仪点头。腰伤旧疾虽然不可能痊愈,但是多加注意应该不会犯病,而那隐私的病是真的好了。就像当初阎御医所说的,恢复雄风指日可待。

    可广安帝却依旧沉默,李红卿走之前说过她最在乎的人是谢仪,那么把谢仪送到前线是否好呢?

    “陛下,通过戈壁的路只有臣能走,全靠眼和感觉,借不得他人。”谢仪下了一剂猛药。而且他答应了李绍留狄英一命,那么带兵的人必须是他自己。

    果然广安帝还是答应了。

    第十五日,谢仪带着五万人马,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