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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盯着楚斯的枪,生怕它走火。

    楚斯不置可否,拖把壮着胆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表屏。

    冷冰冰的电子音顿时响了起来,足以让楚斯听清楚:

    地面温度:新摄氏5°

    湿度:干燥

    警告:含氧量严重低于常态,距离临界值还有32分57秒。

    这种警报对于楚斯来说并不陌生,他曾经在各种安全实验报告会中听过这些字眼,所谓的含氧量临界值对应着生存极限。一旦低于临界值,人很快会窒息而死。

    拖把的声音有些颓丧,“你看,即便你不开枪,我们也只有不到33分钟的寿命。”

    楚斯闻言,目光一动。

    不应该的。

    这些冷冻胶囊的设计理念非常特别,能源全都是从废气转化而来,排出的气体里反倒含有氧气。如此设计就是为了一定程度上维持生存。

    这些原理和机能都公之于众过。

    拖把注意到了楚斯的目光,他顺着看向地上的这些冷冻胶囊,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没用的,这都五十年了,平衡早就维持不住了。”

    楚斯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多少年?”

    拖把仿佛找到了突破口,果断一碰腕表屏幕,机械的电子声再度响了起来:

    “现在是新公历5763年,4月29日,迦罗时间——”

    没等报完,拖把就掐掉了报时,嘟囔道,“体谅一下,还得省着点儿电。”

    然而楚斯根本就没注意他在说什么。

    5763年?!

    他清楚地记得5713年12月27日的傍晚是什么样的,夕阳金红色的光让冰冷的黑雪松林都柔和起来,他站在窗边,一边跟疗养医生说着话,一边翻着自己的私人通讯频道。

    上一秒,他还在看着太空监狱某个危险分子强行传递过来的信息,下一秒就接到了警报——

    地心能量反应进程因不明原因突然加速,脱离控制,膨胀速率远超过上限值,预计撤离时间3分11秒。

    通俗而言,就是星球要炸,大家快跑。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混乱至极的三分钟,地面是怎样震动崩裂的,他们是怎样争分夺秒地启动碎片计划,又是怎样从别墅撤离到雪松林的冷冻胶囊里的……

    一切都历历在目,恍如隔日,就好像他只是在胶囊内睡了一夜。

    然而醒来时,居然已经过去了五十年?!

    也许是一瞬间的诧异让人心跳速率有所变化,提高了耗氧量。错愕过后的楚斯只觉得周围更闷了。

    拖把一看他的表情,又委委屈屈道:“别深呼吸!千万别深呼吸!本来就不够几口了!别忘了,咱们只剩三十多分钟了……你有什么办法么?我比较傻,醒了三年也没想出什么主意,我不太想这么早死,窒息这种死法太难熬了。”

    这人是个话痨,没完没了说得楚斯头疼,让他既理不清现状,也想不出什么方法。

    “安静。”就在他冷冷地丢出两个字时,西裤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嗡地震动了一下。

    楚斯一愣,伸手摸了出来,这才想起当初撤往冷冻胶囊时,他把手里握着的通讯器顺手丢进了口袋。

    通讯器不比腕表,耗能要多一些。再节能的模式撑上五十年也已经是奇迹了。

    刚才那一下震动,就是在提示“电量不足,即将关机”。

    他正打算直接关了丢回口袋,就看见屏幕上有一条不知何时的未读信息提示。

    楚斯眉心当即就是一跳。

    不用看内容,他也能猜到这信息来自于谁,毕竟敢把他的私人通讯频道当自家花园闯的,总共就那么一个神经病。

    果不其然,信息来自于太空监狱:

    我亲爱的执行官,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我越狱了。

    ——萨厄·杨

    楚斯:“……”

    去他妈的天大的好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提醒:本文不是科幻,没有机甲,通篇胡扯,扯到爱因斯坦老人家棺材板都按不住的那种,千万别用常理去想,纯粹开个脑洞图个乐,当太空魔幻童话看比较好,么么哒~

    注:埃斯特《永无之乡》——并没有这本书。

    第2章 危险分子

    这条轻描淡写的信息,如果被安全大厦九大办公室的那帮老家伙们看见,就该排着队磕速效救心丸了。药效稍慢一点,就能当场撅过去一大半。

    也就楚斯看着这两句话,还能板直地站立在原地。

    但即便是他,也觉得眼前发黑,缺氧的感觉更严重了。

    流放系外百年之久的太空监狱从最初建成起,就归属于安全大厦5号办公室监控管理。那里头圈着星球最危险的一群人,说是恶魔集中营也半点儿不为过,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不定时炸弹。

    而萨厄·杨,则是有史以来最麻烦的一位,爆炸当量值无法估计的那种。

    当初光是为了把他圈进监狱,就整整耗费了17年的时间,而他最后究竟是怎样被控制的,对外界来说也一直是个谜。

    这位危险分子即便被圈在太空里,也是个不省心的主。自打监狱有了他,就没有一年是消停的。5号办公室的执行长官就此沦为最要命的职位,几乎每隔三年倒一个。

    直到楚斯上来,这种诅咒般的效应才堪堪终止。

    如果不是前面的人撤得太快,以他的年纪,怎么也不可能坐到如此高位。

    大约是他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拖把看着他搭在扳机上的手指,咕咚咽了一口口水,不动声色地朝旁边偏了偏头,“你看上去很不好,是收到什么坏消息了么?”

    楚斯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前所未有的坏,知道太空监狱么?”

    拖把干笑一声,“当然,我兄弟还是那儿的狱警呢。你的脸色看上去像是那帮恶魔集体翻墙出来了。”

    楚斯晃了晃手里的通讯器,面无表情道:“我宁愿看见其他人集体越狱,也好过这个。”

    “……”拖把嘴角一抽,“听起来很可怕,要不咱们还是窒息而死吧?”

    楚斯冷冷道:“你可真有出息。”

    拖把偷偷伸手揽过身边的小拖把,道:“我陪你看到了这么可怕的坏消息,勉强也算患难与共了,你能不能先把枪放下?我们真的没有恶意。”

    楚斯把枪重新别回腰间,拖把立刻松了一口气,颠颠地抓着小拖把走近几步。

    不愧是半年没清理的两个人,一举一动间“馨香扑鼻”,活像是老天派来折磨他的人形生化武器。

    这味道太过提神醒脑,冲得楚斯心头一跳,这才想起一件事——他忘了看那条信息的接收时间。

    “再靠近一步,你就能跟你的脚趾告别了。”楚斯随意晃了晃枪,开口阻止了想要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