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穿厚一点。最近梅雨季节,虽然三白市气比较干燥, 但还是会下雨的,注意降温前一定要保暖啊。”
“知道了。”靳桑浯被这寻常的聊天弄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动了动肩头,手也跟着在靳联生掌心动了动。
靳联生顺势松开了她已经被捂得暖和了的手,说:“我们今天下午的飞机就要走了。”
靳桑浯将手随意置于膝上, 也不挽留,只说:“一路顺风。”
靳联生咬文嚼字地对纠正她道:“应该是逆风才对。”
翁岂堇中午就走,靳联生下午走, 之后她约了席苏虞和季澄非下午饭,顺便和席苏虞讨论一下新项目,再晚一点去车站接叶念斯。
*
当叶念斯到达三白市的时候,夕阳已经快退入这座城市的地平线。
靳桑浯正站在出口等她。
少了几分亮白、多了几分暖黄的光线,从林立的大厦脚下缓缓溢出,像涂抹在面包上的奶酪一样诱人。
靳桑浯也被染上了这样的暖黄色,目光温柔缱绻,在夕阳下波光粼粼,静谧美好。
对上这样的眸子的那一瞬间,叶念斯有一种堕入地狱,又被人拉回人间的感觉。
她四肢被扯得生疼。
但她回到了人间。
五年前,叶念斯躺在病床上,庆幸自己可以逃避一个无解的问题。
五年后,这个问题避无可避,然而叶念斯已经有了答案。
*
靳桑浯把驾驶位让给叶念斯,自己坐在副驾驶上侧头望着后者线条优美的侧脸。
她知道叶念斯开车不能分心,因此没有与她交谈。等回到了家,她才搂住她。
窗外的黑暗划破天空侵占了城市,虽然春日慢慢接近尾声,一个月后就要立夏,可是她却还觉得冷。只有这样,抱着她,才感觉到自己的皮肤、指尖有了温度。
大概叶念斯控制着她的末梢循环。
不过她又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她了。
但是这个不着急说,她帮叶念斯把行李箱拉近卧室,开口先问道:“累不累?”
叶念斯微微笑了一下,说:“不累。”
她又问:“舅舅怎么样?”
叶念斯拉开行李箱,收拾了两件衣服,才回过头来回答她:“还算好。医生说病情没有发展。”
“那就好。格赫那边一直在盯着,相信不久就会找到肾|源的。”
“嗯。”叶念斯对她微笑,“我相信你。”
靳桑浯抿着唇,唇角微弯,转头倒了两杯水,叶念斯就把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
将水递给叶念斯,她说道:“清明不是我小姨回来了么,她说新光最近想开展个新项目,总公司这边要派人过去看一看。”
她话还没说完,叶念斯已经会意:“你想让我去?”
靳桑浯点头。
“你小姨知道我们的事吗?”
“知道的,但是你别担心,她不会说什么的。”
沉吟一声:“去多久?”
“一周。”
叶念斯右眉一挑,勾起嘴角:“你舍得和我分开这么久?”
靳桑浯知道她是在与自己调笑,毕竟之前自己也出差了一周,没有接话,但是还是微笑着摸了摸了她的脸颊。
叶念斯深深地凝视着她,眸子像参天古木的精华树脂,凝聚千年而成的琥珀,灯光盛在眼底变成了琥珀里的小小气泡,十分晶莹。
她倾身而近,给了靳桑浯一个深深的吻。
*
收假后的第一天是周二,叶念斯照常在街尾停车,换了靳桑浯去驾驶座,看着黑色的凯迪拉克驶远,自己也举步往前走。
一般来的比较早,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静静地望着电梯壁上自己的样子,仿佛从自己空洞的双眼中看到了一个灰色的灵魂。
和靳桑浯在一起的某些时刻,会让她忘记真相,好像她们真的苦尽甘来,得到了最终的幸福。
靳桑浯的爱那么真。
可是下一秒,她又清醒地认识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
她不能得到来自靳桑浯的幸福。
不能。
*
今天的例会主要有三件主要事项。
第一件当然是席苏虞的入职,并且宣布自助式健康检测机研发项目正式启动,但是要求在研发成功前,不能对外透露。
第二件是投标的具体进展。
第三件是子公司新光生物的新项目,策划部经理前去评估营销策划方向与总公司能给予什么支持和帮助,为期一周。
例会结束后,季澄非又跟着靳桑浯去了总裁办公室。
“我也要去羌活市。”她宣布道。
“你去干什么?”
“考察!”她面不改色地说道。
靳桑浯叹了口气,温和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季澄非却被她问住了,支吾两声说不出话,总不能说公司还没把席苏虞的车配下来,所以对方放话说每天让她接送,而她又不想让对方蹭车,所以干脆逃跑吧。
半晌之后靳桑浯得到答案,对方还一脸纠结,思绪都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只能轻敲下桌子,吸引她的注意力。
季澄非回过神来,迟疑片刻,问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上念斯?”
靳桑浯愣了愣,随即垂下眼睫,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唇角,声音低低的:“一开始……大概是因为……因为她长得很漂亮……”
季澄非登时目瞪口呆,“你……你不是开玩笑吧?”她不敢相信一向冷静自持的好友会因为一张脸而情根深种。
“不是。”靳桑浯摇了摇头。
“不对!”季澄非反应过来,“从小到大,你见过的漂亮的人应该多了去了。那些世家小姐,从小大人们就把你们凑在一起的那些,其中很多都很漂亮。高一班上也有一个特别特别漂亮的女同学,后来当了明星,前一阵还拿了影后的,被媒体评为‘最完美的脸’的,总归是我们见过的最漂亮的人了吧,怎么就没见你对人家动心?”
“我觉得念斯比她漂亮啊。”
她没有刻意强调,神情也不是很认真的那种。相反,她的语气十分随意自然,就像这句话是来自她长久以往埋在心底的最真实的认知。
“我承认念斯是很漂亮,但是她不至于是我们见过的最漂亮的人吧?”
靳桑浯微抿了一口水,小声说:“我是这么觉得的。”
季澄非眨眨眼,问:“那你觉得她到底有多漂亮?”
想了一下,用了一个假设:“如果这个世上有颜值税的话,我把革新卖掉,应该都不够帮她交一个月的吧。”
季澄非终于确定自己的好友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因为喜欢她,所以才觉得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可是自己呢?
唔……最漂亮的果真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