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睡着了一段时间,自太阳渐渐从厚重窗帘下逃进来一小抹光芒开始,她已经看了三次时间。
放下手机时,另一边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她手指扣紧床单,咬着内唇,默不作声地看着对方单薄的肩颤抖的样子。
终于,咳嗽平息,靳桑浯从床上撑起身子,黑锻一样的头发从肩头垂下,在背上铺展开来。原来她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昏暗光线下成为一个漂亮的剪影。
静坐了一会儿,声音如昨日一般低哑:“醒了就起吧。”
话落,下床,动作稍显滞涩地撑着床沿站起来。
叶念斯急忙下床伸手想去扶她,可是却因起得开快,脑袋缺血的眼前一黑,又跌回床上。
靳桑浯侧头看着她得到教训地放慢动作起身,不动声色地皱了一下眉,才一步一步走进洗手间。
叶念斯看她因为刚睡醒,脸上终于有了丝血色,精神还可以,步伐也算稳,稍稍放心。猜测昨天可能是消炎药引起胃部不适,所以看起来要更虚弱一些。
等靳桑浯洗漱完毕,她才摸进洗手间清理自己。在洗手间明亮光线下,发现昨日脸部红肿已经消除,脸色却难看得像一只鬼。
洗漱完毕,度量片刻,还是简单地上了裸妆。
出来的时候窗帘已经被拉开,窗户开了一扇。清风拂动窗帘,吹进一室阳光,明亮而清透。
小白已经到了,挥着手,笑容明媚地招呼她:“叶小姐,早,来吃早餐呀。”
小米粥,虽然清淡,但是很养胃。
粥很稀,静置片刻后,米沉到保温桶里,上层的米汤被小白先盛进一个小碗里,放在靳桑浯面前已经支起的餐板上,然后将浓稠的部分盛给叶念斯。
道谢接过。
端着碗,却愣愣地看着靳桑浯即使是米汤也一勺一勺舀着,小口地略有艰难吞咽下去的样子。
“叶小姐?”
叶念斯回神,短暂地“啊”了一声。
一碗粥很快喝完,自己刚要拿去动手洗了,却被小白拦下,“叶小姐,让我来吧,我就是干这个的。”
小白等靳桑浯喝完,将保温桶和碗勺一并拿去洗了。
靳桑浯自己摆弄起电脑,不再理会叶念斯。
叶念斯不知所措地坐在床边。
小白把东西收好,看着她一拍脑袋,“哎呀,我差点忘了。”说着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大包,取出一个水晶杯,杯身不对称钻石状的切割叶念斯极为熟悉,是靳桑浯让她用的那杯stella,繁星。
而后又拿出一本黑色封面的书,是她看了很久还没有看完的《丧钟为谁而鸣》。
小白把书递给她,杯子倒上水,安妥地放在立柜上。
叶念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手有些抖,喉咙到下颚的部分像是被一块灼烧后的石头卡住,又紧又热。
翻开书,书签还原原本本地在她之前放置的那一页。
好像一切都没有变过一样。
转过身,望向靳桑浯,对方好似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脑,键盘“咔咔”作响,就连视线的余光都不分给她。
叶念斯微垂眼睫,捏了捏书角,在床边坐下。
这本书,不知道能不能看完。
*
8点整,护士查房,量了体温和血压,发现还是有点低烧,血压偏低。
9点整,医生查房,叶念斯想听几句,手机突然响起,她只好出门接电话。
电话那端是孙璃,说于明辉马上要进手术室。
叶念斯声音低低地说:“谢谢您,孙阿姨。舅舅有您这样的红颜知己,是他的幸运。是我不好,是我耽误了你们的幸福。”
如果当年没有自己,舅舅应该会和孙阿姨幸福地组建一个家庭吧,说不定还会有一个美好的小宝宝。
“不关你的事,斯斯。”成熟又独立的中年女性温柔地说,“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无论幸与不幸,都要自己承担。”
*
挂断电话,叶念斯回到病房,靳桑浯已经吊上液体,医生也要离开。她想问问情况,可是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立场这样做,腿无意识地迈了几步,又停下来,纠结的时间医生就走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季绵、言言子汐、quaner 的地雷
感谢 墨染年华 的手榴弹
感谢 洛轩 的火箭炮
真的非常感谢,但是我最近实在太忙,能保持日更已经很不容易了,希望各位小天使能够理解,比心~!
☆、第65章 看不完的书(6)
她只能无奈,看一眼靳桑浯, 即使对方并没有理会她, 将注意力仍旧放在自己电脑上, 还是开口,嗫嚅地问:“医生……怎么说?”
靳桑浯转过头望向她,神色疏淡,注视她几秒,声音冷清地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电话说什么?”
“哦。说舅舅马上要进手术室了。”
靳桑浯微微颔首, 又将目光移回屏幕。
叶念斯愣了一下, 自己的问题……她还没有回答呢……
手足无措地静立须臾,又默默坐回床边, 低头望向手里的书。可能她与这本书天生不和, 进度总是很慢,今早也不过看了20多页。
舅舅马上就要进手术室,不知道情况会怎么样,更没有心情看下去了。
她又抬头,看看靳桑浯的液体,又看看她表情, 知道输液对她的胃刺激比较大, 不知道她会不会不舒服。
“叶小姐?”
一声软糯询问让她一惊, 下意识地答道:“嗯?”
“吃饭了。”小白暖笑,抬抬手中的保温桶。
叶念斯眨眨眼,看一眼房里挂钟,发现马上十二点, 靳桑浯的液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换了一袋。桌上的电脑也收下,换成一本书摊在腿上,但是她没有看,而是闭眼斜靠在升起的床上,脸色比早上起床时苍白多了,额际有细细冷汗,眉头微蹙,没有输液的那只手伸进被里,估计是按着胃。
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吗?
靳桑浯依旧是小米汤,而叶念斯的午饭是米饭和她曾经在靳桑浯的那一叠药膳食谱中看见过的老鸡汤。
她总是下意识地先望向靳桑浯,见她伸出手,握着勺子喝了一小口米汤,便将勺子靠于碗边,歇了几秒,才继续喝下一口。
她觉得自己的胃里也像是塞进了一块大石头,偏偏那个脆弱的器官还一阵阵紧缩,所以内壁与坚硬的物体不断地挤压摩擦,顿时脊背爬上一层薄汗。
心中知道这是情绪原因,深吸一口气,低下头,不再看那个人,也许就感受不到她的痛苦,就能自欺欺人地以为她其实没有那么痛。
老鸡汤里食材丰富,可其实她也吃不下多少。鸡汤泡一小口饭,一小块鸡肉和山药,这就是她能吃下的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