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奉茶,然后歉然道:“实不凑巧,我那外甥一直在外随师傅修行,如今尚未归家。我就代他略尽地主之谊,还请二位不要嫌弃我这个老头子。”李远错愕道:“啊?这……”一旁的任逍遥忙道:“多谢崔先生了,既然诸葛小弟不在家,我们就不打扰了,这就走了。”崔铭礼道:“那可不行,既然来了,说什么也得住上几日,何况天色已晚,不宜赶路呀。”三人又客套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先住一晚,明早离开。崔铭礼陪着他们说了会话,之后各人便歇息了。
崔铭礼回到房间,嘱咐诸葛屏道:“明天等那两个人走了再叫莹儿出来。”诸葛屏道:“你看着他们怎么样,难道他们有歹意?”崔铭礼道:“那倒不是,只是咱们山高皇帝远的,日子清净惯了,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京城来的,还是少招惹为妙。”诸葛屏答应了,道:“那咱们也别怠慢了,我跟全嫂说声,明早多准备些好饭食,可以让他们带着。”
第二日早晨,诸葛屏和全嫂把饭准备好后,先请崔铭礼和客人用饭。然后诸葛屏悄悄把留的饭给诸葛玉莹送到房里,叮嘱道:“莹儿,一会你姨夫就送他们走了。你先吃着。”诸葛玉莹点头称是,边吃边想,这两个朋友是来找我的,我这样躲着不见,也太不够义气。何况他们走了,以后也难见到,还是应该出去送他们一程。只是她无论如何想不到,这一去的后果和影响,竟是那么的严重而深远。
☆、泰山
崔铭礼送别客人后就去衙门了。诸葛玉莹待他们都离开,跟诸葛屏道了一声说去附近山上转转,采些草药回来,中午不必等她吃饭了。之后去马鹏牵了马出来,然后顺着路追了过去。出了县城果然见前面有两骑,正是任逍遥和李远。
待到他们身后,诸葛玉莹叫道:“两位且留步。”二人同时回首,任逍遥眼中惊艳之色一闪而过,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年少时的一个梦境,心中开始狂跳不已,一时竟未曾言语。李远也是略有迟疑才道:“是诸葛妹妹吧?”其实他二人适才还打赌,任逍遥断言诸葛玉莹一定会追来,李远还不信,这会儿却是验证了任逍遥的说法。
诸葛玉莹看他二人的神色似乎早已了然,不禁大奇,道:“咦,你们都知道了?”李远道:“知道,知道。昨日我们一到县里就打听你姨夫家,结果人家说崔主簿家里没有外甥,却是有个外甥女。我们哥俩讶异极了,以为是弄错了。后来找到崔主簿家,他说你不在家,我们就明白了。”诸葛玉莹赧然道:“实在是对不住哥哥们,小妹在此赔礼了。只因头次独自出远门,所以才乔装改扮。我本是女儿身,名叫诸葛玉莹,再次拜见二位哥哥。”她下马施礼,李远也下了马回礼道:“哪里哪里,我有了这么个美貌的妹妹,高兴还来不及呢。”任逍遥也下马,上前道:“我本以为见不到你了。”李远道:“是呀,你还是来了,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我俩没白来。”诸葛玉莹道:“通达哥哥过奖了。你们这是要去登泰山吗?”任逍遥道:“正是。”李远道:“本来我们想着就我们俩人,人生地不熟的,好生没趣。现在你来了,正好一起登山游玩,定然有趣。”诸葛玉莹道:“此前我答应说你们来了我尽地主之谊的,理应如此,咱们走吧。”
三人花了半个时辰到了主峰玉皇顶的山脚,在一户人家那里将马安顿下来。其时秋高气爽,碧空如洗,三人心情很是愉悦,脚下也轻松。山路上偶尔有寥寥数人登高,李远兴奋道:“咱们比比脚力如何?”诸葛玉莹响应,任逍遥摇头道:“通达,你是不是有点不自量力了?我们就这样慢慢登山,赏景谈天岂不更好?”李远道:“那有何妨?我知道诸葛妹妹轻功绝佳,就比一下嘛。”诸葛玉莹道:“乐意奉陪。反正这一段山路很是顺畅,我们便在二天门的伏虎庙汇合。”任逍遥只好应了,心想李远多此一举,何不悠然和多待一段时间呢?
诸葛玉莹心中雀跃,施展轻功也就事半功倍,片刻间她已将李任二人撇远了。待到了二天门,在伏虎庙门口歇息等候。约半柱香后,眼见山路上来了两个人影,正是任逍遥和李远。诸葛玉莹起身招手,他们也加紧步子赶了过来。
诸葛玉莹道:“二位哥哥辛苦了。”任逍遥道:“哪里,叫你见笑了。”李远道:“可不是么,我们俩大男人,好歹也是当过兵打过仗的,登山却不如你这小姑娘。唉,我自讨没趣。”诸葛玉莹笑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每个人自然都有他的长处,通达哥哥,你轻功可能不如我,但是上了战场,小妹我可比不上你们了。”任逍遥道:“玉莹谦虚了,其实我们这几年都不上战场,整天闲着,又疏于操练,体力也大不如前了呢。”三人笑着进入伏虎庙。李远道:“这伏虎神塑的真好,神威凛凛,栩栩如生。”诸葛玉莹笑道:“呵呵,我听姨母说,相传山上有两只吃人的黑老虎,吓的人们都不敢来,后来官府召集一些乡绅捐了钱才建了此庙,果然那两只黑虎再没出现过。我记得幼时随表哥来时,看见这伏虎神黑面红须,手里又拿大锤,掐着老虎脖子,吓得赶紧跑了出去,不肯进来拜。”庙里一位和尚闻听接话道:“正是如此,凡是朝山之人,若进来拜了伏虎神,则此路定然无灾无难,一路平安。”三人相视一笑,均想我们三个就是碰上老虎也是不怕的,相继出了庙。
待走在“倒三盘”时,李远道:“杜甫诗云‘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山势却如此平缓,都到二天门了,也无众山小的感觉。”玉莹道:“通达哥哥这话可说早了,此处叫“快活三里”,乃是唯一一段平坦之路。待登上十八盘你可不会这样说了。”任逍遥道:“是啊,未登顶,不敢言。自古天子有德才能来此封禅,五岳独尊,非同小可。适才我们过回马岭时已见其险峻,否则光武帝也不至踌躇了。我是被泰山的雄伟壮丽所震撼。”一路之上,诸葛玉莹便将自己知道的典故与景致都讲与二人听,有些是自己听来的,有些是从古书上看到的。斩云剑,云步桥,五大夫松,望人松,朝阳洞……李远听得津津有味,任逍遥眼睛注视着诸葛玉莹,时而妙语连珠,时而巧笑盈盈,心中想到自己的内人,不禁暗叹,唉,为何早没到此地认识她!
随着高度增加,山势陡峭起来。任逍遥和李远开始还有说有笑,后来越登越高,毕竟体力损耗,话也越来越少了。三人带的水囊也渐渐瘪了下去。
待到云门时,诸葛玉莹道:“哥哥请看,这便是十八盘,也叫天梯,感觉如何?”李远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天梯,果然名不虚传。这直上直下的,看着脚都要哆嗦了。”任逍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