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妃阴森森的目光对准了沈嫔,让沈嫔如坐针毡,背后冷汗直冒。
明武帝也摇了摇头,还是小孩子最实诚。不用问,自己都能招出来。
“这花是哪来的?”
元晱被萧含玉那一脚给踢醒了,这会也开始支支吾吾起来:“就是……就是……摘的。”
“哦,是哪摘的?”明武帝不急不慢地追问。
萧含玉怕元晱越说越错,只能开口:“我们去那里看菊花,想吃菊花糕,就摘了。”
明武帝点点头,又哄着问道:“那怎么不摘别的花,就摘那朵紫黑的?”
“没别的花。”萧含玉坚决不能承认这是一起有预谋有组织的犯罪活动。
“那怎么又摘了你姨母的绿菊花?”
萧含玉听到这个问题,嫌弃地看了元晱一眼:“他做得不对,又不听我的,我就自己做。”
偏殿内上下,除了萧含玉和元晱,表情全都皴裂了。
于是,这两朵名贵漂亮的名品,就变成了碟子里颜色大相径庭、吃下去不知会不会中毒的,所谓的菊花糕?
满殿妃嫔们心有戚戚,全都为那两朵国士名品默哀。真是死得比窦娥还冤!
贺兰嘉懿已经没力气生萧含玉的气了。只是心里决定,以后禁止她去后面的花圃。
不止是贺兰嘉懿,所有人都默默决定,以后一定要将自己的花看好,不能让这两个小魔星看到。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想吃牡丹糕、茶花糕、兰花糕什么的。
沈嫔默默在心里盘算自己的私房。再来几次这样的事,也不知道那点东西够不够她赔的。
“好了,不过两朵花而已。皇后,淑妃,你们也不要难过了。这事,记在朕身上。日后朕替他们赔你们两盆花。你们也不要怪他们两个。这两孩子想到就做,雷厉风行,象朕的性子。”
明武帝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这案子便算是结了。
季淑妃虽然还是不满他们没能受到惩罚,有过之前的教训,她明智地闭上了嘴,不再争辩下去。
明武帝又看了看这两碟子菊花糕,心里也没把握。目光在所有妃嫔身上扫过,“嘿嘿”地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笑声。
“来人,将这两盘菊花糕端下去分好,让这里所有人都尝尝。然后看谁做得好,朕有赏!”
随着宫女们端上来的碟子,所有人的脸都绿了。
是不是将太医们都叫来会好点?万一出事也来及得搭救。
见所有人和木头人一样,统统不动了。明武帝吸了口气,率先拈起一片绿色的菊花糕,放到了嘴里。
妃嫔们灼灼的目光盯着明武帝,期待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什么来。
明武帝慢慢地咀嚼完这块菊花糕,没有任何表示。喝了一口温水,又拈起紫黑色的菊花糕放入嘴里。脸上依然没有任何提示。
直到吃完了,明武帝笑呵呵地看着众们妃嫔:“各位爱妃怎的不动?不要怕,都尝尝!朕不是已经吃了?”
贺兰嘉懿瞪了萧含玉一眼,萧含玉谄媚地笑了笑,身子往明武帝怀里缩了缩。
“各位爱妃,可是有结论了?”
吃过之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还好,也不是特别难吃。想来也是,说是自己做的,只怕大部分还是厨娘动的手。不然就凭这两个还没灶高的小不点,能做什么?
统计结果,两人打成了平手。最后一票,还是明武帝手中。
两人不由得期待地看着明武帝。
明武帝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表态。不光是两个小人,所有的妃嫔们都忍不住想知道明武帝的选择。
“哈哈哈哈!”明武帝朗声大笑。“两人都做得好,朕都喜欢,全部有赏!”
所有人对这个结果都没意见。只是两个当事人却互不服气。
“你做的都不对,一定没我的好吃!”这是萧含玉。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不对!我的一定比你的好!”这是元晱。
“你都没吃过我的,怎么就知道比我的好?”
“你也没吃过我的……”
此话一出,两人都呆了。
他们冒着风险摘来了菊花,烟熏火燎地待在小厨房这么久,好不容易做出的菊花糕,自己居然一丁点都没吃到,就全没了。
看着光可鉴人的空碟子,两人同时都放声大哭了起来……
第34章 魔星,同病相怜
菊花糕一事之后,后宫之中,所有人都明了了,明武帝对福宁县主的宠爱,那都是实打实的,不比皇子差,甚至超过了不受宠的皇子。
而萧含玉与元晱也似乎知道了,明武帝对他们的容忍度极高。于是两人的革命友谊在不断的闯祸过程中,逐渐凝实,升华成生死莫逆之交。整天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有人看不惯,想暗中下手陷害他们,却因为季淑妃当了这只出头鸟,再也不敢动这个心思了。
盖因季淑妃记恨墨荷一事,想办法抓了他们一个现行,闹到了明武帝面前。又历数了他们犯下的大大小小的错事,只希望明武帝能给他们一个教训。
谁料明武帝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他们几句,便放了他们去玩。反而是季淑妃被明武帝足足冷落了一个月,被人暗地里耻笑了许久。
两人的联手,正式成为了后宫中的魔星组合,简直能横扫一切的犀利,再无人敢撄其锋。
话说萧含玉从仙居殿,沈嫔那顺走了不少,由元晱推荐的点心后,心满意足地准备回凤仪宫。因为图近路,便抄了一条小道钻了进去。
这段时间和元晱天天在一起,差不多将整个皇宫都翻遍了,宫里多少偏僻小径都让他们找了出来。有时为了躲人,经常往这些地方藏。
在经过一片竹林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呼喝的声音。
萧含玉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悄悄地走了过去,想看看是谁在那。
这地方挺偏,以往很少有人来。也亏得萧含玉胆子大,这阴风阵阵、暗影婆娑的地方,倒是一点也不害怕。
“咦?是他?”
萧含玉蹲在一块假山石后面,打量在竹林空地当中,一双拳舞得赫赫生风的人。
元晙之前刚被陆美人莫名其妙地骂了一顿。他很是想不通,一样都是母亲,为何别人的母亲对孩子万般宠爱,自己的母亲对自己却是百般嫌弃。他难道不是她亲生的吗?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每天认真上课,想得到父皇的认可,可父皇的眼睛里并没有他,目光总是一扫而过;
他想融入几位兄弟姐妹当中,和他们处好关系,却因为母亲的缘故,总是被他们嘲笑排挤;
他想要母亲的疼爱,却总是被母亲责骂鞭打,因为他不能替她吸引父皇的注意,令她重获宠爱。
他象是一个被遗忘在边缘的人,永远只能站在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