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脸红包的脸被抬老高,司马抚儿窘的面色泛红,但他的手这个天都是凉的,镇得她的脸倒舒爽了些,“许是臣的血香甜。”
源流松开手,吩咐了夏怀忠一句。
看源流一身清爽的样子,觉着自己都快汗流浃背的司马抚儿嗫嚅道:“陛下,您,不热的吗?”
夏怀忠很快就用托盘盛着一个细白瓷瓶过来了,源流接过,打开瓶盖闻了闻,甚是满意,司马抚儿纳闷这又是什么玩意儿,难忘上次额头上的剧痛。
“一年中朕最喜欢的就是三伏天,”源流说着往指尖上倒了点液体,就朝她脸上的红包按下去,“快别动,弄到眼睛里疼的。”
司马抚儿不动了,一来这液体真是清凉消痒,二来也真怕弄到眼睛里,但还是建议:“臣自己来吧。”
源流将她脸上的那几个包一一按遍,便将细白瓷瓶交给了她,“一天涂三次就行。”
司马抚儿接过瓶子,只能在他转过身去的时候用手给自己扇扇风,想这日子真没法熬啊,在家的时候还能喝碗冰镇绿豆汤呢,大扇子哗啦哗啦扇起来也能舒爽许多。
正闷着,忽然感到一片凉意,似乎温度一下子就降下来了。讶异的抬头,便见一溜小太监正抬着一桶桶的冰进殿。前几日去探视太后的时候,养德殿就有冰镇着,那个凉快啊,舒服的司马抚儿都不想走了,可是没辙,还是要跟帝回到福宁宫这个蒸笼里来。
没多久成桶成桶的冰块就把福宁宫正殿给镇得凉气四溢,司马抚儿舒爽了,源流披上了一件夹棉的外衣。
“陛下,您,”见此情景,司马抚儿觉得有必要表示一下关心,但也舍不得让陛下把这些冰块撤去。
源流没说话,紧了紧身上的外衣喝了碗热茶,还赐了她一碗冰镇莲子汤。
冰镇莲子汤晶莹剔透,沁凉爽口,一碗下肚之前的哀怨是彻底清除了,司马抚儿这会儿感到还是在陛下身边当差比较舒服。
原本觉得难熬的时间司马抚儿现在真希望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自己可不想那么快就回到蒸笼偏殿里去啊,这里不仅凉快还没蚊子呢。
源流喝了第十杯热茶后,合起手中的折子,朝司马抚儿看去,“抚儿。”
司马抚儿心下一沉,不情愿的缓缓抬头,见源流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司马抚儿弱弱的问:“陛下这么早就要休息了吗?”
源流似语非语的,隔了一会儿才道:“少喝点凉茶,这么晚了,小心肚子痛。”
司马抚儿舒了一口气,看来还能再待会儿。源流走下来,又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夹棉外褂,在殿内踱了会儿,便往外走去。
司马抚儿瞧见赶紧站起来跟上,刚踏出殿门,一股热气便迎头笼罩下来,源流转身,“你先进去,我就站一会儿。”
司马抚儿看了看外面的月色,弯月周围星星点点,一片清明,帝这是要赏月呐。司马抚儿感觉又快被蒸出汗来了,便退回到了殿内,瞧着源流的背影。隔了好一阵,源流感觉回温了,才又转身回殿,见到司马抚儿站在门槛后,温温笑道:“让你进去,偏要站在这,不热么。”
她站的地儿正好是热气跟凉气的交汇处,她还能承受,“陛下,您赏月啊。”
“听听蝉声,”源流在殿门前站住,殿内的烛火和月光交织着,映衬着外面也半明半暗的,“今晚抚儿就歇在这吧。”
哪儿?司马抚儿不甚明了。源流又重申:“就这,朕的寝宫。”
司马抚儿大惊,跨过门槛故作镇定道:“陛下是要歇了吧,那臣这就回偏殿去。”就算被蒸笼蒸熟了也不能歇这啊。
“朕今晚歇偏殿,抚儿就歇这吧。”源流阻道。
“啊?”
源流凑近她耳朵道:“朕不想进去了,快冻死了,抚儿是要朕现在穿上棉衣么,要这样让太监宫女看到了也不太好不是。”
帝都快冻死了?“那还是把冰块撤了吧。”司马抚儿惊道,帝可不能有个三长两短啊。
“不必撤了,明儿还得再添上,麻烦,抚儿就跟朕换个房住住大家都方便不是。”
“偏殿又热蚊虫又多,陛下怎么能住那呢。”司马抚儿坚决不能答应,打算立马回偏殿,被帝一把抓住手,“热,那正合朕意,蚊虫多驱驱蚊就是,蚊虫都怕我,不敢咬我的。”又叹道,“哎,抚儿的手可真热乎。”
这是三伏天呐,司马抚儿欲哭无泪,帝的手可真是冰冰凉。源流两只手都握住了司马抚儿的手取暖,“听话,就这么定了,你舒坦,我也舒坦。”捂了会儿,源流才松手,叫来夏怀忠,吩咐了今晚跟司马史官换房,已经没有司马抚儿置喙的余地。
司马抚儿只能哀哀地问:“那臣,臣睡哪儿?”正殿那么大,睡哪?哪也不敢瞎睡啊。
源流奇道:“当然睡床上了,朕的床抚儿随便睡。”
司马抚儿略感惊悚,“陛下的龙床臣可不敢碰。”
“这是为何,朕不也曾睡过抚儿的床吗,朕没那么小气,只知睡别人的,不让别人睡自己的,礼尚往来也是应该的。”
见司马抚儿还想据理力争,源流阻止了她并催道:“快进去,别热到,这一凉一热的容易生病。朕累了,先去休息了。”
帝真的去偏殿了。
帝的寝宫实在有点寒碜的,司马抚儿想到,因为就一张床。
第二日司马抚儿天未亮就起来收拾整齐了,虽然凉爽宜人没有蚊虫骚扰,但这床可真睡不舒坦,扎眼的明黄,看着就犯怵,她就在床边角落上蜷了一夜,好容易迷迷糊糊挨到天亮赶紧一咕噜就爬了起来。
正愁着这个该怎么记录,帝与史官换床?不对,换房?好像也不太好,源流便进来了,“抚儿休息的如何?”
司马抚儿提着精神道:“尚好。”
源流凝视了一会儿司马抚儿眼下挂着的黑眼圈,温温道:“抚儿倒像是没睡好的。”
“臣,臣有择席之症。”
源流温言笑道:“那就多睡几日,习惯就好了。”
往后的几日帝依旧固执己见,依旧换房,但第四日帝病了,病症是着凉,白天吸入太多凉气,晚间的也中和不过来。
司马抚儿不得不再多记一句:三伏天,帝着凉病倒。
第44章 第44章 羞耻
见帝咳嗽加重,声音有变,司马抚儿非常自责,一再恳请撤去冰块,帝无动于衷。
帝自恃自己懂医,便不让宣太医,自己给自己开了个方子,让夏怀忠拿去抓药煎了,还自己给自己扎了几针,看得司马抚儿心惊胆战,恳请宣太医,帝置之不理。
帝在殿内直接穿上了棉衣,并让宫人不得宣扬。每日依旧换房。司马抚儿虽日夜享受着凉气,但内心在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