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太受用,自谦可以,别人这么说可就委实不舒服啦。什么贤良啊有才啊,她倒不甚在意。
源流把她的神色看在眼里,笑容和暖:“抚儿不用担心朕是草率行事,抚儿的花名册可是一直都在朕手上的,朕是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
花名册?她都把这事给忘了,“您手上的花名册不是很多的吗?”
“没了,现在就一本。”
她记起他因为守孝的事放了很多花名册,竟然还攥着她的。
他含着笑意的双眸黯黯明黑,“抚儿不必顾虑太多,抚儿为后是朕的心愿,众大臣也都同意,更何况抚儿之前曾说过做朕的起居注史官就要随侍帝侧,现在正好,封抚儿为后,那就方便多了,抚儿不必再有男女有别的顾虑。嗯,一举两得。”
她避了避他带着浓浓的暖意的眼神,略低首轻声道:“陛下啊,臣虽然想做个敬业的史官,但也不用这么敬业吧。臣没有太大的志向,只想做个史官。”
他笑了,“史官一职抚儿当然要继续做下去的。抚儿嫁给我以后更方便做我的起居注史官。”
她抬起头看他,她入了他的后宫后继续在朝为官抛头露面?
“我的身边只想有抚儿一人。我需要一个妻子,只有抚儿可以。至于起居注史官我只想让自己的妻子做。”
他的声音很轻很缓但也很真诚,字字句句直入她的心,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她确实改变了对他的看法,她觉得他是个温厚的人,但又不是个糊涂的人,她挺愿意跟在他身边的,希望他健健康康的,但让她充入后宫?这并不是她愿意的,而且倘若真的入了后宫还继续做史官,她觉得很荒唐。
她脑子里又一团乱,快速镇定了心神理了理思绪,见他正等着她回答,终于鼓足勇气出了声,“陛下,臣若是入了您的后宫,又如何再在朝为官。”
“不是充入后宫,是做我的妻子。”他纠正,“朕的妻子,兼任朕的起居注史官,有什么不可以。”
可皇帝跟普通人不一样,做皇帝的妻子不就是充入后宫吗,做皇帝的妻子在她看来总是没那么纯粹,一旦扯上了这层关系很多东西就摆脱不了了。而且自古从未有过嫁了皇上依旧在外抛头露面的事,女子在朝为官已前所未有,嫁了皇上后继续在朝为官可能本朝的大臣们都不会答应的。
她说出了她的顾虑,可他却一点也不在乎:“抚儿在朝为官已经是未有先例,所以抚儿就是先例,抚儿嫁了朕以后继续做起居注史官,皇后兼任朕的起居注史官将会是后人的先例。”
瞧她眉头皱得紧紧的,他又道:“我只要一个妻,君无戏言。抚儿做了我的妻子,我是不会再充实后宫的。”
这是他的承诺,是保证,她听出来了,只是作为一国之君,有些事怕他会身不由己,但即便如此,对她的震动依旧不小。
他又笑道:“若是朕食言,那就请司马史官让朕遗臭万年。”
她忍不住笑了,紧张、无措的神经总算舒展了开来。但现实问题还是不容不考虑,“照陛下说的,陛下若封了臣为后,臣还继续做陛下的起居注史官抛头露面只怕朝中大臣都不会答应,毕竟史官也是朝廷命官。”除非让她做一个宫廷女官,品级不高,没什么地位,但也是皇帝后宫的人。
他点点头,再度循循善诱:“抚儿考虑的是,迂腐的大臣面对任何革新都不会答应,封抚儿做史官的时候他们不是也不答应吗,但封了后,他们也没什么话说,试想,普天之下还有比朕的妻子更适合做朕的起居注史官的吗,由不得他们不答应。更何况抚儿都是跟在朕的身边,不妨事,算不得抛头露面。”
她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又觉得哪里不对。他们已经在一侧嘀嘀咕咕了好一阵,但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总得有个结果,底下的大臣还等着呢,他们一直在这说话影响也不好。司马抚儿有些着急,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就这样决定了。”源流下了决定。
真的有了决定司马抚儿又把眉头皱了起来,毕竟是她的终身大事,而且现在的情况与她平时的预想相差太大,她一时半会儿不太能接受。
源流看她的表情,心知她还是心存抵触,便只说听他的就好,他会安排好。不由分说,他已经回到了御座上,准了丞相的奏请,封司马史官为后。有大臣再请充实后宫,帝言再议,先封后,由司天监择定良辰。
国事也是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关于昨日的传言也就被坐实了。
司马史官在悲愤中将自己的冤屈详加记载。
可这段公案虽然因为她的刚正不阿得到如实记载,但现在却不能公开,帝的意思是不记,但史官扬言头可断笔不折,因此帝退让,可以记但必须尘封,当世不得公之于众。所以她的冤屈在当世得不到洗刷?即便帝已经封她为后,但她的名誉依旧受损了。
她替他不平,他却当做没发生过,她名誉受损,替自己不平,他竟然依旧要尘封这件事。满腔悲愤夹杂着怒意,司马史官打算回家一趟,至少她要跟祖父把事情交代清楚。
帝当然不能阻止她回府了,但却说跟她一起回去,既然都是一家人了,他当然得亲自去一趟司马府。司马史官也不能阻止他跟她一起回去。
帝这次出行不是微服,而是带了大量采礼大张旗鼓的以孙女婿的身份登门。
司马渊再度颤颤巍巍的接驾,虽然帝免了一切礼节,但这前簇后拥的让司马史官想跟祖父单独说上一句话都不行。
见祖父再度不拿正眼瞧她,司马抚儿大惊,该不是祖父也信了外面的传言吧,虽然现在帝下旨封她为后,似乎是名正言顺的,但毕竟下旨是在今日,传言是在昨日。门风还是败了,现在又给搭上了。
这采礼一批批的送进来,看祖父的样子倒是很满意,祖父一向视金钱如粪土,难得这次这么高兴。
忽的,听祖父眯着两眼,捋着胡须,笑意莫测的念叨:“吾家素来清贫,这下小霜的嫁妆不用愁了。”
司马渊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吐词清晰,司马抚儿耳尖,都听在耳里,嫁妆?凝寒的?这下她来劲了,想知道是怎么回事,直给祖父使眼色,司马渊总算瞟了她一眼,又一脸莫测的收回了眼光。
源流自然也听到了,但依旧笑意容和,送出去的东西别人要怎么处置他可管不着,他只负责送,娶亲一生就一次,礼数要做周全,能给的都给。
司马抚儿正疑之惑之的档口,司马渊就开口解惑了:“老臣斗胆,想跟陛下讨个恩典,好让司马家能够双喜临门。”
源流问是何事。
司马渊回道:“老臣新认了个干孙女,就是臣那个旧交陆九龄的孙女,那孩子也不小了,也就比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