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
“姚子高和沈洋的争执越来越严重,他们只是为了坚持自己的威严而言,我只是一个理由,却承担了最严重的后果。有一天他们约在天台决斗,姚子高把沈洋从楼顶推了下去,沈洋当场摔死,姚子高却转学了。我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麻烦,但是他走了,没有任何责任,也没有任何人再提起他。最后全校人都说,红颜祸水,是我害死了沈洋。”
温顽的心情有点复杂,她本应质疑秦时尔在说谎,可是这个故事,她听过。
她忍不住开口,“姚子高说,沈洋是自杀。”
“他是这样告诉你的?该死的谎话精……”秦时尔冷笑,“我真不该那么轻易让他死。”
“……沈洋就是缠灵,你就是那个女学生?”温顽下意识问道。
秦时尔难得流露出一丝疑惑:“你说什么?”
“没什么。”温顽赶紧摇头,“你接着说。”
“我转学了,逃去了其他地方,远离了那些无聊的议论。新学校的新同学对我有一点排斥,但我不在乎,跟在原来的学校生活比起来,在新学校,就算是一个人我也觉得很快乐。直到……”
“直到缠灵出现?”温顽插嘴。
“看来你知道的内情果然很多。”秦时尔眼神玩味。
温顽不敢与她对视,“你继续说嘛,我在听。”
“是的,你说对了,我平静的人生结束于缠灵出现那一刻。我没有朋友,独自一人,跟我形影不离的是一个莫名其妙怨恨我的鬼!你知道被一个鬼魂纠缠是什么感觉吗?”
要不是这场合不适合,温顽真想告诉她,她知道。
幸好她及时管住嘴,因为秦时尔这句话根本不是一个真正的问题。
她很快继续说下去:“我食不下咽,无法入睡,我每一天,从早到晚都在经受煎熬。我没有撑很久,很快,我精神衰弱,气力不济,躺在病床上,莫名其妙就要迎接死亡。我濒死的时候,已经瘦到六十多斤,皮包骨头一样。我爸妈陪在我床边,每天都在哭,可我听不见,就连我快要死了,睁开眼睛时也永远先看到缠灵在我身边,只有我能看见的东西,连我快死了,也坚持着恐吓我。”
“我做错了什么呢?沈洋和姚子高,需要一个道具,就找到了我,他们争权夺利死了一个,活着的毫无压力,死去的那个,又找上我。我死前一天,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告诉我,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沈洋死时,化为缠灵,去纠缠姚子高,但是闲云道长这个混账,作法将它引来找我。”
“我莫名其妙地没了一条命,我死的时候还能听见爸妈哭得有多惨,我经受这一切,只是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而姚子高付钱让闲云把缠灵送到我这里!”秦时尔并不像其他厉鬼那样哭嚎,她越说越平静,“我不甘心地死去了,但是以清醒的姿态又醒过来。我知道是梦里的人帮了我,也许他有他的设计,但我不在乎。我也要报复。”
“其实那不是你的错。”就算她是巫闲云的师父,也确实从姚子高那里拿了佣金,温顽还是公平地说,“其实,你跟其他厉鬼不同,你有本事,可以修行,也许可以做个鬼修。”
“我不要!我要报复!你根本不明白我的心情!”
“我大概能明白一点,但我也能理解你觉得我不明白……”
“你不要插嘴!我还没有说完!”
“ok。”
“不许说英语,谁准你说英语?”
“行,你接着说,我闭嘴。”
“你闭嘴了吗?”
温顽张张口刚要争辩,想起自己说的话,于是张张口没出声,赶紧又把嘴巴闭上了。
秦时尔这才肯接着开口,“后来,我用同样的办法,将沈洋送回姚子高身边。果然,他又去找他的救命恩人,没想到巫闲云竟然不出手,转给了你,不过你做得很好,还是替我杀了沈洋,叫他死了两次。至于姚子高,我自然不能让给别人。”
“所以你亲自出手。”温顽找到了插嘴的机会。
“对。”秦时尔心情很好,没有理会温顽的中途发言,“是虐杀。”
说出这个词,秦时尔的表情异常愉悦。
温顽的心情十分矛盾,一方面,如果秦时尔说的是真话,那么理亏的在她徒弟。可她无法认定,秦时尔说的是真是假,毕竟这些都是秦时尔的一面之词。更重要的是,亲眼见过那么残忍的画面,她再一根筋,也说不出祝贺秦时尔报仇雪恨的话。可同样的,她也无法对秦时尔说她有错。她有什么错?莫名其妙被纠缠,莫名其妙被欺辱,躲开那么远都莫名其妙被害死,直到死前才明白自己的死因,还是那么莫名其妙的理由,天底下有几个这么冤枉的人?
“你也……挺冤枉的。”
“别同情我,我不需要被怜悯,我并不可怜,我已经报仇了。”
“……那就结束了?”
“不,还差一个。”秦时尔贴近屏幕,“现在,我要去杀巫闲云。”
“你非得告诉我吗?”
“向你预告,是对你帮我杀了缠灵,协助我报仇的感激回报。”
“你一直是这样感谢别人的?难怪你没朋友。”
秦时尔变了脸,单方面切断了视频。
温顽心知肚明,她戳到了秦时尔的痛脚,这大概是秦时尔最不想听到的话。
——可是,虽然她一直毒舌,但这次真不是故意的,她还打算劝劝秦时尔,可秦时尔单方面切断视频,这还怎么聊?温顽想起她那里还有秦时尔的号码,赶紧拨回去,听到接通的声音时简直无法掩饰自己的激动,“秦时尔?”
电话另一头沉默半晌,温和地说:“我不是,我是她妈妈。”
第一百一十三章 阴魂不散(八)
“……哦, 伯母您好!”
天底下最尴尬的事, 大概是明知对方死了, 还要给一个死人打电话。
今天温顽懂了, 还有更尴尬的事, 接电话的是死人的家人, 她还得揣着明白装糊涂。
“时尔她……你是她朋友吗?”
“是。”
“她已经过世了。”
“……抱歉。”这是双重意义上的。
“没关系,葬礼已经结束很久了,你……”秦母说不下去, 忽然哽咽起来。
温顽劝说很久, 才慢慢挂断电话。
得知自己的孩子死了, 是这么难过的事情吗?
她不是很懂,在她很小的时候, 爸妈便因车祸过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