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游超玄?”
游超玄并未否认。
他站起身,依旧淡漠地收回目光,不在乎地低头摆弄着他的罗盘。
游超玄在罗盘上拨弄几下,温顽就看到两道光芒凭空冒出,跳进了罗盘中心镶嵌的玉石里。
不愧是章宣念念不忘的师父啊。
温顽暗暗感慨,他修行的邪术也有许多独门本事。
比如游超玄手上捧的这个,很像罗盘,但肯定不是用来看风水的。方才他利用罗盘收入的两道光芒,那一闪而逝的颜色,十分透明清澈,分明是灵魂本质的颜色。游超玄轻描淡写就将两道灵魂收入罗盘,无论是道术还是鬼术中都没有这一项,可见这是游超玄的独门本领。
“你刚才收的不会是章宣和姬念吧?”温顽好奇地问。
反正是做梦,大胆一点又何妨?
最难得的是,这个梦竟然是能互动的!
温顽又忍不住想,难道,两千年前的姬惋与她也做了类似的决定,说了类似的话?
不然,能互通的记忆,未免太不现实。
在她开小差的时候,游超玄再次摆弄起她手中的罗盘。
温顽注意到,每当他拨弄罗盘,罗盘中心镶嵌的那块透明玉石就会发出淡淡血光,并蔓延到罗盘表面,整个暗金色的罗盘都开始散发出红色的光芒,看起来十分妖异。这简直是一个血罗盘。
“你能够收入人的灵魂?”温顽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游超玄面不改色地做好调试,突然将指头对准她。
在游超玄的指尖瞄准温顽的一瞬间,从血罗盘中心突然冒出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将她捆住,拖向罗盘中心的玉石!原来游超玄那些古怪的动作,是这么回事!温顽努力对抗着,但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躯正在逐渐缩小。她现在可以亲身体验被收服的倒霉大鬼是什么感觉了,就像前后左右上下全部都被围上一面墙,并不断缩小范围。
人会被压死,鬼会被压缩。
眼看着温顽即将变成一个压缩包,那股吸力却瞬间消失。
她摔倒时脸朝上,正好能看到游超玄的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看了某方向一眼后扭头就跑。
什么?
还有这个搞事鬼害怕的东西?
温顽好奇极了,倒要看看这个能克制搞事鬼的伟人是谁。
她赶紧爬起来,跟着冲出房间,游超玄毫无收尾顺便抓她的打算,一往无前地逃跑了。温顽便扭头朝着相反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有一个更快的身影由远及近冲了过来,贴着墙根一路狂奔。怪不得还没影子游超玄就跑了,这人简直狗撵兔子。从她身边跑过去的时候,距离她最多05厘米,可她连他脸都没看清。
最多05厘米了,他瞄见游超玄尾巴时展开冲刺,几乎是擦着她的脸飞过去。
可她就是看不清他的脸,真厉害,这多半又不是个人。
温顽没热闹看,有些孤独,无法离开这个梦境,更加郁闷。
于是为了照顾温顽的情绪,接下来诞生了一个小**——
刚刚与她擦身而过的长跑冠军,竟然又跑了回来,并在门前迅速停下。
温顽还没回过神呢,冠军就冲进房间将她扑倒在地。
“你冷静点,我是个鬼啊!”温顽赶紧大喊。
然而冠军只是抱着她,并无异动,如果非要说有……大概就是,这位冠军先生竟然在抖。
温顽暗暗琢磨这是她今晚看到的第几个颤抖的人了?
“你的手怎么了……”冠军先生放开她,看着她空荡荡的左臂肘关节以下,声音发颤。
“被吃掉了。”温顽开始胡说八道,因为她发现,从这里开始,她和梦里的人失去互动。
她说的话明显没得到正确回应,冠军不是在自言自语,可见两千年前姬惋说了别的台词。
冠军轻轻抚摸着她的面庞,从脸颊摸到肩膀,停在空荡荡的手肘。
连抚摸她身躯的那只手都在颤抖,也是演技惊人了。
温顽可惜地看看他的脸,这人眉眼很大方,最漂亮的是璀璨的双眼。不过,她并不认识。
“你到底是谁啊?”温顽诚恳地问。
冠军重新将她搂进怀里,激动得发抖,说得恶心点,就像是找回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细君……”
“呸,你才是细菌!”温顽吼了一声,又愣住,“这句话我是不是在哪听过?”
“我竟然真的能再遇见你?可是你怎么会……”冠军放开她,脸上止不住地忧愁着。
温顽难以置信地问:“你……蒙惇?”
显然,两千年前的姬惋不会说这句话,这次她不仅失去互动,连身体自主权也失去了,非常主动地抱住了冠军——将军。蒙惇用双手回抱住她,感慨不已,“不管你之前遇到什么事,以后都可以放心了,我一定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伤……细君。”他微微扭头,吻在她脸上。
他的语气温柔得简直能拧出半斤水,温顽被他陌生的气质震慑得说不出话。
原来蒙惇真正亲近一个人时,是这个样子?
为什么和孟仁律有点不一样呢?温顽稍稍后撤,重新检视他的脸。
温顽从未想过真正的蒙惇究竟长什么模样,等到真正见到时,她竟然丝毫没认出来。
这位英勇征战的将军,竟然会是一个如此温柔的男人,温顽怎样都无法提前想象到。
这一切真是两千年前发生的事吗?
那真的是……太神奇了。
温顽重新倒在蒙惇怀里,温暖的依靠竟令她不想推开。
明明对孟仁律毫无感觉,为什么见到真正的蒙惇她又方寸大乱?难道她真有渣女潜质?
不,明明都是“蒙惇”,为什么她能明显地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和孟仁律不一样?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温顽很精分,一方面她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只能投入这个环境的主线剧情;可她心里面所想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事,就算是看着蒙惇的脸,她心里想的也是截然不同的人——她并非在此刻突然开始思念孟仁律,是此刻,她心里突然萌生一个可怕的疑惑。一个人的性格能够迅速扭转成另一个人吗?自称是蒙惇的孟仁律和真正的蒙惇的表现为什么大相径庭?
是她的梦境出了错,还是,孟仁律本人出了错?
“是我太武断,轻易地中了陷阱。”蒙惇抱着她,轻声细语地像是对她抱怨,听起来竟然有点撒娇似的,“我……失约了。我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