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坏结局已经无法挽回,她至少能帮忙抹除孙小乔心中属于蒋伯晖的一厘分量。
既然不能在一起,何必还让她知道他对她的关心?
温顽重新关机,跟孙小乔一人买了一根切好的哈密瓜,等车开到,检票上车。
七点。
车窗外看到的只剩下泛红的天,夏末秋初,太阳还没那么早下班。
天没有完全变黑,红色的天光将大地上每一处风景都洒下一片血色。
看着真不吉利。
倒霉得像她一样。
“回去以后怎么办?”
“我辞职?”
“喂。”温顽望着车窗外暗红色的树,手指不自觉地相互摩挲,“逃避他一辈子啊?以后跟姑姑家不来往了吗?”
“下次见面怎么办呢?叫他表哥?等他有了新女朋友带来怎么办呢?叫他表嫂?”
“你想得太远了吧?”
“他已经三十二岁啦。”孙小乔盯着空白的桌子,“我们讨论过,明年可以结婚。”
“这么着急?”
“他说他想早一点跟我在一起。”孙小乔说,“我也想。”
“别想了吧。”温顽劝说道。
孙小乔噗地笑出了声,“嗯,嗯嗯。”她不断点着头,“想也是白想了。”
“给你。”温顽扯了一张纸递给她。
纸巾是火锅店里送的,一百平方厘米的盒子,乍一看挺多,其实也就二十张。
“干嘛?”
温顽抓着自己的脸,“你的脸湿啦。”
“……”
“可能是天花板上滴水掉你脸上,绝对不是眼泪,擦擦吧。”
“……”孙小乔擦了擦眼睛,半张纸都湿了,“……我哭了这么多?”
“说了是天花板滴水。”
“好吧,滴水。”
接下来的路程里,谁也没再说话,搭车回到小区里,各自睡下。
第二天是周日,依旧不用上班。
在孙小乔的强烈要求下,温顽作陪,进行了泉城美食一日游。基本行程是:早餐、甜点、午餐、在私人影院吃打包寿司、下午茶、晚餐、散步后进行宵夜。结束行程的那一刹那,温顽沉声开口,“回家以后,把那个电子秤砸了吧?”
人家失恋都是没胃口,饿得形销骨立,怎么到了孙小乔这就是暴饮暴食?
她倒不是不喜欢吃东西,但今天也太过分了,等她吃到晚餐,已经很想吐。
没想到好不容易散步消食了一点点,孙小乔又领着她去河边吃夜宵。
“不砸。”孙小乔言简意赅。
“干脆我们再去便利店买一打啤酒回去喝?”
“明天还要上班,难道是你想辞职?”孙小乔问。
“难得给你个诚恳的建议竟然不要。”温顽自尊心受到打击,“哼,那就回家吧。”
孙小乔拦了辆出租,返回小区。
经过大门时,门卫突然拦住孙小乔。
“孙小姐,这是您的包裹,快递说您的电话是关机的。”
“哦,对。”孙小乔从他手里接过包裹,“什么东西?”
“我也不清楚,我替您签收了,可以吗?”门卫不好意思地问。
“没事,谢谢你。”孙小乔抱着包裹走进小区。
温顽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悄悄开机。
孙江赋问她和孙小乔是否安全,林河慕问孙小乔心情如何,还有一条来自孟仁律,问她有没有到家。温顽统一回复,安抚孙江赋和林河慕后,看着孟仁律的短信十分迟疑地打出一段文字。
——明天不用来接我,这里出了很大的麻烦,我得单独陪着小乔。
短信发出去以后如石沉大海,不知道孟仁律是没看到还是不想回。
孙江赋和林河慕倒是回得快,不是各自回复一条,而是林河慕回她,请她继续照顾孙小乔。
“你在后面鬼鬼祟祟搞什么呢?”孙小乔狐疑地回头。
“没事!”温顽快速地冲到孙小乔身边,“我帮你拿包裹,你开门吧!”
好不容易通过帮忙做体力活的方式混过去,温顽不敢再看手机。
到家,她帮孙小乔把包裹放在了她房间,然后立马去浴室洗了个澡。
玄关、客厅、厨房,餐厅,家里每一处都开了灯。
“你突然开始怕黑啦?”温顽一边擦头发一边寻找孙小乔。
但是,玄关、客厅、厨房和餐厅,哪里都没见到她。
人呢?
又跑出去了?
温顽心里咯噔一下,想起还有两个地方没找,先去自己房间,无收获就去了孙小乔那。
孙小乔卧室的门是关闭的,她走到门前,刚要敲门,就听到一阵啜泣声。
温顽迅速将门推开,孙小乔满脸的泪来不及擦,整张脸水光盈盈。
“天花板漏水……”
“哦。”温顽走过去和孙小乔一块靠着墙坐下。
在孙小乔身边放着一个打开的包裹,包裹里是一个包装好的礼盒。
是什么东西,看一眼礼盒旁的小卡片就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一块机械表。
“前天晚上说的生日礼物?”
“到得比我想的更早。”
“你打算拿它怎么办?”
“送人。”孙小乔拿出盒子递给温顽,“你要不要?”
“却之不恭。”温顽厚着脸皮接过。
“这就算是你的生日礼物了。”
“去你的吧。”温顽瞬间把礼盒递还,她可不喜欢表。
“我找机会送其他人。”孙小乔把礼盒塞回包裹里,重新关上包裹。
温顽盯着包裹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幸好你们是上个月在一起。”
“为什么?”
“万一没有邓艾青,你们16年就交往,那这表可能就真是去年的了。”
“……噗哈哈哈。”
“很冷吧。”
“哈哈哈……不啊,我觉得这个笑话很有意思!”
“别勉强了。”温顽把孙小乔摁进怀里,“你都快笑哭了。”
“那是喜极而泣吧?”
“我都看不下去。”温顽抱着她的脑袋,“我不打搅你了,想哭就哭吧,我这身衣服不算贵。”
“……”
“就当是天花板漏,算了,就当我的衣服本来就是湿的。”
“……”孙小乔回抱住温顽,在她怀里闷声痛哭。
卧室里只剩下一个人的哭声。
温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