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挺期待这次再遇到一个黑心司机她再端掉一个黑窝点。可惜温顽的侠女心没机会实践,司机很平静地把她送到目的地,收了准数的钱,冷漠地开走。没有绕路、宰客、抢劫,连一点施展威风的机会都不给。
温顽不由得生出几分锦衣夜行的难过。
不过,想做英雄总是不缺机会的,她听到了喘息声和凌乱的步伐。
这种声音通常意味着——逃跑!
“在前面!”温顽甚至比蒙惇还更早发现,立刻冲进去,没料到,跑出来的竟然是蒋叶希。
“温小姐?”
“蒋先生?”
蒋叶希捂着腹部,绊倒在地上,重新爬起来时,地上有一块刺眼的红:血。
“你怎么了!”温顽连忙跑过去扶住他,蒙惇从另一边搀住。
“我……咳咳……你们别管我……快走……”蒋叶希努力挣扎,想推开她们。
“不用这么严重吧!”温顽抓紧他,“我们现在可以送你去医院!”
“别救我,我脏器破裂,已经来不及了……”蒋叶希猛然吐出一口血,“听我说,这里很危险,你们一定要马上离开!回到洪城去,告诉警局的人,这是一级事件,不要再派人来送死!”
“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蒋叶希拼命摇头:“别管了,你们快走!告诉阿晖,他……”
“有话告诉蒋伯晖,你自己去说啊!”温顽急死了。
蒋叶希叹了口气,再次吐出一口鲜血,眼前模糊:“我也多想,亲口告诉他……”
原来再死一次,是这种感觉。
蒋叶希不甘地闭上眼睛,失去意识,他依然还吊着一条命,可是气息微弱。
“他受伤很重。”蒙惇蹲下检查一番,摇摇头,“他说的对,去医院也来不及了。”
“我们总不能把他的尸体拖出去还给小乔吧?”
虽然这样说很冷漠,她真正在乎的是小乔见到蒋叶希的尸体会是什么心情。
“要不我们就说他受重伤,但是被我们用奇妙的手段救治了?”蒙惇提议。
“奇妙的手段?我们谁都不是大夫呀。”温顽惊讶地说。
“嗬。”蒙惇拿出一颗红色晶石。
“我怎么感觉你就像是一个百万富翁掏出了一块钱硬币似的?”虽然,这是事实。
话说当年,和珅跌倒,嘉靖吃饱。
如今的她,终于也体味到当初嘉靖皇帝的心情,一个字,爽。
……
洪城。
当蒋叶希醒来时,病房里只有两个人。
他轻轻动了动手,感觉到右手发麻,有什么压在上面,扭头一看,是个女人。
即使这个女人趴在他的手背上,他连侧脸都看不见,却脱口而出她的名字:“江缤?”
“你醒了?我去叫医生!”女人抬头时眼眶微红。
“等等!”蒋叶希叫住她,“我没有死?”
“说什么死不死!”孙江缤含着泪瞪了他一眼,“你只是昏迷,我去叫医生!”
“我晕了几天?”
“今天是你的生日!”孙江缤气鼓鼓地说。
“我的……”蒋叶希松开手,她成功走出病房,他愣愣地睁着眼睛。
他没有死?
事实是,他确实还活着,也不是做梦,这不是他幻想的世界——在他强烈要求下,有人掐了他的脸,由于孙江缤和蒋伯晖动手他不信,孙小乔勉为其难做了这个坏人。一掐下手,蒋叶希终于相信他还活着,还有,这小丫头下手真的挺狠啊!
“是谁救了我?”蒋叶希摸了摸肿起的右脸,“我记得我昏过去前……”
“是顽顽送你来的。”孙小乔扭头看了蒋伯晖一眼,庆幸地说,“幸好我们及时来找你。”
“他们及时帮你处理伤势,你才没出事,等她们回来,你真的应该好好感谢人家!”蒋伯晖故意板着脸,可看着蒋叶希虚弱点头的样子又忍不住红了眼睛,“你都多大的人了?不退休,还抢着做这种危险的事?知不知道有人会担心你!”
“谁啊?”孙小乔俏皮地问。
“……当然是妈啊!”蒋伯晖没看孙江缤,也没看蒋叶希,盯着孙小乔才说出这句话。
自从那件事后,蒋家三人都有一个心结,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孙江缤,只能避而不见。
直到这时,才又叫出那个曾经无比熟悉的称呼。
“伯晖……”孙江缤惊喜地看着他,高兴的程度仅次于看到蒋叶希苏醒。
“对不起,我太鲁莽了,没有考虑到你们。”蒋叶希叹了口气,“不,是这段时间……我都太自私了,只考虑到自己。当年的事,并不是你们的过错,是我太难过,也太自责,反而还迁怒了你们。这回死……几乎死过一次,我想通了,可华救我,不是为了让我把下半生荒废掉,若是我有什么欠她的,也应该是下辈子去偿还,而不是用伤害你们的方式偿还她。尤其是你,伯晖,可华绝不希望我用伤害你的方式做所谓偿还,她最在意的人还有你,你不开心,她也不会高兴。”
“……那你算是跟我认错吗?”蒋伯晖问。
“非得让我说得再明白点是吧?”蒋叶希无语地问。
“那倒不用。”蒋伯晖笑了笑,“您要是早点道歉,我就早一点原谅您。”
“所以问题在我啰?”蒋叶希反问。
“当然在你!”孙江缤帮腔。
“那小乔你也……小乔?小乔人呢?”蒋叶希看着蒋伯晖空出来的位置惊讶地问。
“她出去了。”蒋伯晖当然不会连自己身边少了个大活人都没发现,何况少的是孙小乔。
这么感动的时候,她跑出去干嘛?蒋叶希十分疑惑,但他很快就知道了。
孙小乔回来,拎着一个保温桶,还有一个袋子,袋子里是碗筷。
“我们不知道今天您会不会醒,本来打算围着您吃一碗寿面,当帮您过寿,您在病房里躺着我们也不可能大操大办,不过这碗面的味道还是不错的,姑姑亲自下厨,我尝过一点,非常好吃。”孙小乔边说边把碗筷拿出来,在蒋伯晖的病床上架好床板。
孙江缤打开保温桶,热腾腾的香气冒了出来,蒋叶希在蒋伯晖的搀扶下慢慢坐起,感慨道:“江缤,我很久没试过你的手艺了。”
自从那次以后,别说蒋伯晖,连他也有点躲着孙江缤走。
一起吃饭?连见面说话都少有。
不过这次解开心结,以后便不会再那样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