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砾成家。万氏是万万没想到,这忽然之间薛砾就要被分出去,心中颇为恼火了。
俞氏倒是心若明镜,道:“这事情约莫还是和五姨太的事情有关了,大约太太是觉得我们事多,所以便出了这么一招。”
万氏满腔怒火到了嘴边,又说不出什么来了,只是有些颓丧地坐在椅子上,道:“老太太不在,我们不过都是半个下人,又能怎样呢?”
俞氏听着这话,想到了已经死了的小俞氏,又想到已经送去了庙里面的冯氏,心有戚戚,道:“谁说不是?看来以后只能靠着太太过活,讨好了太太,才有好日子过。”
听着这话,万氏倒是有些不以为然,道:“十二娘讨好了太太,也没见着给个好亲事,那种色中恶狼,被随便撩拨一下就意乱情迷的也被当做是好郎君呢!”
俞氏噗嗤一笑,心上又松快了些许,言语中带着几分恶意,道:“那可没法子,当初我与十二娘说过了,让她不要去正院,在六艳院好好待着,既然我都开了口说亲事的事情,难道不给她帮忙处理了?她不乐意听,非要去攀高枝,现在倒是好了,亲事没了着落,后面还不知道太太要怎么对待她呢!”
万氏道:“不就是跟当初你妹子一样?不愧是亲生的。”
俞氏道:“就当看个乐子了,就算她回头来求我,我也是不会帮她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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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时节,仍然是热得人懒洋洋的。
被万氏和俞氏说得凄惨无比的薛瓷,此时此刻却是在跟着裴氏学着看管家处事了。
裴氏一边让绿桑在旁边说了后院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边向薛瓷道:“你将来若是嫁到别人家里当太太,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肯定也多得很,你也不小了,这时候便要学着看着,可不能等到了别人家里,便慌忙火急,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了。”
薛瓷应了下来,道:“是,我都听太太的。”
裴氏笑道:“那你且说说,方才绿桑说的万氏和俞氏的事情,你怎么看?”
薛瓷想了想,道:“二姨娘和四姨娘所说的,也不过是她们的猜想。我犯不着去相信这些,也不用去理会这些。她们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嘴上说什么,是不用理会的。”
裴氏点了头,道:“是,正应当如此处理。你将来当家作主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只要她们没有胆子真的去做,嘴上说什么,压根儿不用去管了。”
薛瓷受教地点了点头,心中感激得很。
裴氏忽然有些感慨地笑了一笑,道:“你的大姐和三姐当初我都没有这样细细地教过这些,一则是想着她们出身好,国公府嫡出的姑娘,没人敢亏待,没人敢欺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们的身份就足以压住了。你虽然也是国公府的姑娘,可这世上有人就是喜欢计较嫡庶,看着庶出的,便喜欢刻薄对待。我能教的只有这么多,将来也会尽可能给你找个更好的,只是能过得好还是不好,便要看你自己了。”
薛瓷忙道:“太太的心思我明白的,请太太放心,我并不是那样不知好歹的人。”
裴氏笑了起来,道:“我当然知道你是怎样的人,否则又怎么会教你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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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而过,酷热的盛夏在立秋之后渐渐变得绵软了,晚上的时候开始有凉爽的感觉,中午的太阳也不似之前那样炙烤。
薛瓷便是这个时候跟着裴氏一起,去了一趟陈国公府上的花会。
这年头女人的交际便是在各种各样的花会宴会中进行的,当家主母们常常会带着自家适龄的女孩子们参加这样的花会宴会,女孩子们也是在这样的场合找到自己的好朋友手帕交,继而发展出各种各样的友谊。
从前裴氏参加这些宴会时候,薛璎未进宫薛瑶未出嫁的时候,是带着她们,后来是带着娘家的女孩子,从来没有带过自家那些庶女,这次带上了薛瓷,在外人看来,是非常罕见的情形了。
薛瑶在自家园子里面看到裴氏带着薛瓷过来,也是意外,口中笑道:“没想到母亲竟然带着十二妹妹来了,我还想着今天母亲要是一个人来,我就能趁着没人的时候对母亲撒撒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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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花
立秋前后天气还热,还远远没有到桂花开的时候。
水中的荷花还在绽放,木槿开得正热烈,秋海棠也是极尽妩媚。
薛瑶亲自带着薛瓷去见了人,又介绍了好几个和她同龄的女孩儿认识,见她们能聊到一起去,便不再事事都跟在后头,转头找了个树荫坐了,和裴氏说起话来。
“十二娘倒是乖巧,母亲不如干脆就记在名下了。”薛瑶出嫁之后,在陈国公府与自己的夫君相处极好,但也不再是从前那样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懂得了许多人情世故,“那样她身份也会比现在高一些,将来婚事也好说。”
裴氏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道:“也想过的,且再过段时间吧!前些时日家中事情多——你是知道的,家里面那么些姨太太,嘴皮子碎。”
薛瑶挨着裴氏坐着,道:“我从前没出嫁的时候,总想着母亲对后院太过宽松,那么些不知死活的姨太太,不一个个都收拾了,留着做什么?等到我出嫁了,方才明白母亲的不得已。我婆婆现在对我虽然是好,可我想想,若是将来她给我夫君塞个女人什么的,我还能怎么办?”
裴氏摸了摸薛瑶的头发,道:“上回听你说,你们家是打算让你和窦小郎分家到外面单过的,怎么又不见动静了?”
薛瑶抿了抿嘴唇,扫了一眼周围,见旁边并没有人了,才悄声开口道:“大哥的身体最近越来越不好了,大嫂膝下又没有一儿半女的……我与窦麟原本是准备好了分出去,连宅子都看好了……这样情形……”她并没有把话说得透彻,但是裴氏已经明白了。
裴氏皱了皱眉,道:“上回瞧着大郎的身体倒是很好的,怎么会突然就……?”
薛瑶沉默了一会儿,道:“其中缘由国公也没说过,据窦麟说,是大哥在外面冲撞了贵人。可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
“那位?”裴氏也是皱眉,“可那位是不会出宫的吧?”
薛瑶只摇头,道:“那便不知道了,这事情在家中神秘得很,其中究竟为什么,谁也不知道。”
裴氏眉头紧锁:“既然这样,你也且当做是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薛瑶道:“这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母亲放心吧!”
裴氏轻叹了一声,又摸了摸薛瑶的头发,道:“原想着是陈国公府中关系比我们府里简单,窦小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