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黠灵动的女子,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吧。只是爱过了凌逸轩,经历了那般惨痛的打击,她以后还能再爱上别的男人吗?
“嗯”,时靖潇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说!”凌逸轩直盯着他,了解他肯定是顾虑着什么,因而有所隐瞒。他不许他瞒他,所有与湘儿相关的事,他都要知道。
“那个”,时靖潇顿了顿,担心的看了他一眼,终究是说了出来:“何湘看到那份休书了。”
这对好友必然是个巨大的打击,但不管怎么样,他得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心中有数才行。
不出意料,听闻他说的话后,凌逸轩大惊失色,万年不变的冷面表情罕见的变得惶然。
唉,这人也只在面对何湘的事时,会喜怒形于色,有正常人类该有的七情六欲的表现。
时靖潇舔了舔嘴接道:“出凌府前,她让我带她去了你的书房,那会你正在外找寻我们。她说,走之前想带走何家的沁玉珠。
我将她放在你书案边坐着,仔细在你书房找了个遍,始终没有找到那颗沁玉珠,暗阁里也没有。
结果谁曾想,沁玉珠没找着,反倒让何湘看到了那封休书。我说,你也是,那祸害东西还留着干嘛,早该撕毁了才是。”他声音甚为懊恼。
抬眼却见凌逸轩自腰间掏出个香囊,打开后取出一枚通体雪白,光泽莹润的珠子,可不正是当初令他们便寻不见的沁玉珠。
“你,你莫不是那会你将它带在了身上?”时靖潇颇感意外。
凌逸轩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时靖潇脸上顿时露出恍然的神色,难怪他怎么找也找不到。
凌逸轩惨笑道:“这是她家传之物,也是我俩的定情信物。我赠她玉佩后,她便找岳丈要了这沁玉珠,转赠于我。
那日,她说,与君情定,今生之幸;自今往后,湘儿与君生相随,死亦从,死生相依莫敢相负。”
说到这,凌逸轩表情伤痛至极!
时靖潇见他这般哀伤,心里很不是滋味。
少顷,凌逸轩接道:“这沁玉珠是她赠予我的,我自然看得稀罕,不敢放在身上,就怕万一给弄丢了去。
但自那日,她,她,”他心痛难忍,说不出口。
不必他说明,时靖轩也知正是何湘出事,身遭劫难之时。
凌逸轩神情晦暗,沉声道:“我将之随身携带,便是害怕她因恨我,要将珠子收回去。”
他的声音透着悲苦与无助:“她离开后,这珠子与我片刻不离,即便沐浴我也会放在近前,须臾不离我的视线。
我想,她会不会有一天突然想到,要回来找我索要珠子。我只盼着她能想着回来拿这珠子,这样我便能与她重逢。
靖潇,我太想她了!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我想她想得日夜难安!”
时靖潇为他话语中对何湘饱含的厚重的情感,深深动容。如斯骄傲强硬的男子,陷入情网后竟然也变得脆弱。
他叹气道:“你这么爱她,为何又要伤她?不说那事,只眼前你又娶了新人,她怎地肯回来!”
凌逸轩说道:“只要她回来,我定当全数向她坦白。我会向她请罪,不奢望她能原谅,只求她能在我身边,能让我照顾她。现在的我很清楚,今生今世,我只爱她一人。”
时靖潇知他有不得已,他和兰烟之间牵涉的事太复杂。
“你有苦衷,但在她的立场,我想,她很难释怀。”时靖潇直言道。
凌逸轩垂头,靖潇说的他又怎会没想到。他但觉心若黄连水,苦不堪言。走到今天这般难解的绝境,都是他的罪。
“好了,你也别喝了,既然还想着要赎罪,就要保重身体。”时靖潇损他道。
末了,到底是亲兄弟般亲密的朋友,看他如此煎熬,心底也是难过,他拍拍凌逸轩的肩:“时候不早了,你也赶紧歇了吧。放宽心,我也会帮着你找。皇天不负苦心人,总会找到的。”
“那你也歇着去,自己安排下人收拾间客房。”
“行了,不用你操心。”凌府跟他家似,熟着呢。
“快点啊!”时靖潇催促坐着不动的凌逸轩,将桌上的酒壶收了起来。
却见凌逸轩往书房里去了。他感到疑惑,这么晚了,不睡觉去书房看嘛?随之跟了进去,看到书房后面安置了软榻,凌逸轩已经窝在了上面,他错愕道:“你就在这睡,不回内宅?”
“嗯。”凌逸轩答得懒散。并不多解释。
“喔。”时靖潇愣愣道。陡然间碰到这令他措手不及的场景,让他的样子在这一刻显得傻气。。谁能想到凌逸轩与兰烟会分房而居?!
瞧那家伙平淡镇静的表情,可以想见这种情况应是由来已久。他知凌逸轩对何湘情深意重,但他真没想到凌逸轩会为了何湘而不与兰烟同房。。
他以为凌逸轩会左右逢源,享齐人之福。毕竟,不管怎么说,兰烟已经娶回了家啊。
按捺住心中的惊疑,给凌逸轩道了晚安后,时靖潇走出了书房,一路上慨叹不已。心道:“这又是何苦?男女情爱果真可怕!瞧瞧他们仨,这都裹成一团乱麻了。。
凌逸轩泡在苦水里,日日相思,食不知味睡不安寝。何湘却是早已心如死水。。而兰烟呢?守着一个心心念念想着,另外一个女人的丈夫。
守着一个空落的宅院,这日子要怎么过?还能过得下去吗?”
第7章 友聚
次日一早,因为时靖潇回来,凌逸轩特意陪着他一起用早膳。算是给他接风~多年好友,讲究心意不重形式。心意到了就成。
何况时靖潇但凡不出外寻药问诊,或者云游四方。住在凌府的时间比他自个的老巢——天擎山还要多得多。
他与凌逸轩之间的感情,早在时光的积淀中升华,彼此都将对方视作自己的家人,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是以,俩人相处起来,很是随性。
时靖潇回来,兰烟自也要在旁坐陪。说起来,兰烟同他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都是少年时便已相识,有着经年的老交情。
“时大哥,你这人太不地道!作甚么不告而别,不声不响的一走就是三年,杳无音讯。期间一封家书也没有,你就不顾虑下我们会不会担心?
也不怕我的寒症到底会不会彻底痊愈,会不会又复发?”
重逢的惊喜与欢欣过后,兰烟嗔怨道。望着他的目光中盈满了委屈和埋怨,也带着些探究与斥责。
时靖潇惯性的摸了摸鼻子,笑而不语。
呃。。其实他是不知该如何与兰烟解释,凌逸轩在何湘出事时,叮嘱他不要告知任何人,何湘还活着。随后将何湘秘密安置在凌府后山的石室中。
是以,兰烟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