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的呢?!
他从来没有爱过她。
他对她的一切都是被动的接受,而他接受只因为她是他父亲认定的儿媳,只因她为他得了寒症。
然事实,于他,她得寒症,他其实是完全无辜的。
他不知,凌家不知,她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即便,她也是无辜的。但始作俑者,却是她最亲的人,是她必须袒护的人。
望着面色大变的爹爹,她愈加悲哀。爹爹说他有反骨,面冷心冷,为人桀骜,不易掌控。担心她驾奴不了他,留不住他。
遂在他十一岁那年的冬天,他唯一一次与凌伯父发生矛盾,愤而离家出走,而她心急独自前去寻他之际。设了计!
爹爹找到她,问她是不是很喜欢凌逸轩?
她自然点头,她是真的很喜欢他啊!
爹爹便与她说了那一番话,彼时,她似懂非懂。只知道,爹爹是为了帮她,帮她得到他的心。
他那会对她冷冰冰的,若不是凌伯父总给他施压,他大抵都不会愿意与她说话。当听得爹爹说能让他对她转变态度,对她温柔相待,她当即点头,表示甘愿遵照爹爹的安排行事。
爹爹让她呆在那山洞里的潭水中,作失足误入之状。本只打算让她小得风寒,令他歉疚感动,以此感化他,取悦他,收服他。
爹爹说,纵是他冷傲不驯,但他终归是凌家人。他们凌家人都是有恩必报之人。
熟料,爹爹时机把握得不准,待爹爹将凌伯父与他引到那个山洞时,她已冻僵,晕厥。险些丢了性命。
后来,命是保住了,却从此被寒症缠上了身。受尽折磨。
可是,她无怨无悔,甘之如饴。
因为他正如爹爹所言,对她心生浓厚的歉疚。由此,对她百依百顺,举凡她开口,无论想要甚么,他都会尽力满足她。一改以往对她爱搭不理的冷面表情。
她那时以为,她抓住他了,她找到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然而,这时,现实却如一盆冷水,当头浇淋而下。
他不爱她,一丝一毫也不。
他谈到何家那女人时,他眼里闪动的光彩,从没有在她面前显露过。而他那一腔温柔,亦是别样的温柔,与对她的温柔,截然不同。
可他喜欢她的身子,不是吗?她看到过他在床上动情时的样子,看到过他欢愉的样子,看到过他满足后慵懒的样子。
难道,正如那话本里所讲,男人对一个女人没有爱情,也可以与她上床,同她欢爱。
她之于他,只是身体的纾解么?那她算甚么?!仅仅只是个暖床的!
“呵呵……”兰烟心里冷笑,自嘲又自苦。爹爹处心积虑,机关算尽,到头来,依然竹篮打水一场空。
果真是强求不得么?
他唯一一次违逆凌伯父的因由,便是为了拒绝凌伯父替他与她,提前订下亲事。
他那样一个无比孝顺,脾性清冷沉静的人,为了不要她,竟激烈到离家出走,以示反抗。
不要她,他十岁的时候,便不想要她。
当下他即将步入弱冠之龄,即将能娶妻成家之龄,他亦不要她。
他的心上人另有其人,不是她,不是她,从来也不是她!
第39章 归期临
凌逸轩的话,令兰士刚面具龟裂,恼羞成怒。
“你口口声声要娶外面的下贱女子,你欲置我儿于何地,置兰家于何地?!”他猛地起身,大声怒喝道。
“兰兄息怒,莫要伤了身体!”凌父羞惭的上前劝慰:“都是我教子无方,教子无方!”
兰士刚不予答腔,脸色冷然。
凌父恨恨瞪向自家的孽障,喝斥道:“你还不快快与你兰伯父道歉!与烟儿道歉,求得她的原谅。”
凌逸轩垂首敛目,闭口无言。
兰士刚阴冷的注视他,无征兆的蓦然拔剑,对着他就砍了过去,那力道之猛,竟是要当场废了凌逸轩一条胳膊。
屋内几人大惊失色,齐齐惊呼出声。
时靖潇一马当先,在那剑尖即将刺入凌逸轩左臂,千钧一发之际,拼力拦截住了兰士刚这下了狠力的一剑。事出突然,他着急救人,来不及防护,不管不顾就冲上了前。他的手因此被那剑锋割得鲜血淋漓。
时靖潇心里又急又恼,以这家伙的聪明,他不可能没看出兰父的恶意,而以他的身手,只要他想避开,那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他以为他会闪开。
可这家伙不躲不闪,瞧那冷静的模样儿,竟似想要生生受了这一剑。
若不是电光火石间,他反应过来,这家伙岂非要生捱那断臂之痛!
这是何苦这是何苦!
时靖潇,心里想骂娘!
若用现代话描述他此刻的心情,一句话:这狗&日滴爱情~
凌逸轩这是疯魔了,疯魔了!
“爹!”兰烟奔到父亲面前跪下,扯着他的衣袖哀叫:“莫要伤他!爹爹,莫要伤他!”
她哀求着,眼泪流了满脸。
凌父心中长舒了一口气,身上冷汗浸湿。虚脱一般。
刚刚,可真是险呐!
他心念计较,儿子这是不会回头了。而兰兄余怒难消,意恨难平。今日没能砍断儿子胳膊,保不齐哪天冲冠一怒,又要冷不丁,给予轩儿血光之灾。
儿子千不该,万不该,可也是他的亲生骨肉。且自小的懂事孝顺。轩儿娘亲去得早,儿子打小就是个没(mo)娘儿,他们爷俩相依为命十多载,亲情深厚。
平心而论,除却他少时那一次忤逆,另有今日这桩事以外。轩儿由来没让他操过心。一直都是他的骄傲,是他们凌家的骄傲。甚至是他的依傍,是凌家的依傍。
倘若儿子真的残了,痛在儿身,疼在他心。
心随意动,他当即走到儿子面前,狠狠打了凌逸轩一巴掌,冷声问:“你当真不愿悔改么?”
凌逸轩不语。
“若你执迷不悟!那即日起,你我父子缘尽,恩断情绝再无瓜葛。你可想好了?”
“父亲在上,不孝儿逸轩,让您受累了!”凌逸轩说着,伏倒在地,恭恭敬敬给凌父磕头。
凌父闭了闭眼,沉痛道:“今日你出了凌府家门,便不再是凌府的大公子。你好自为之!”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先放儿子脱离目前的困境再说。男人嘛,时逢情动之龄,一时美色所迷,在所难免。等过了小两年,儿子兴头过去了,自当会回来,回到烟儿身边。
至于兰家,他会尽力安抚。
只凌父万万没想到,与儿子就此一别,便是天人永隔。
这一回,竟是他与儿子俩人的最后一次相见,最后一次相聚,还是如此不愉快的相聚。
凌逸轩磕了头,起身,目不斜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