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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贴在玉一般的脸上,一边拿着糕点胡乱地往嘴里塞,一面无声汨汨地流着眼泪,糕点屑混在眼泪上,随着几绺发丝一齐黏在她脸上,听见开门说话声,也不抬头,只是继续无意识地边抓着盘里的米糕,边流眼泪。

    “你……”木雪一时间找不出话可以说,虽对于她时不时就要闹上一出故事已经习惯,可还是有些心力交瘁,靠在门框上,好一会儿,才慢慢走上去,坐到她身边。

    抓起随着那米糕一同送来的一壶茶的茶柄,给她倒了一杯茶,送至唇边,“别只顾着吃,当心噎着。”

    “你怎么……又回来了?”顺着她递送的姿势,钱玉一仰脖喝了,半天,才哑着嗓子道。

    木雪叹气,“不回来,怎么知道,你又折腾起了自己?”

    “折腾?”钱玉笑了,转过脸来,眼眶红得能滴血,她指指自己心口,“没有,我只是在锻炼自己,你看,现在它在慢慢地流血,等时日久了,里头的血流光了,它就不会疼了。”

    说着,她嘴角勾起,眼泪糊得她视线朦胧,还是凑到她眼前,讨赏一般,傻笑说,“你看,我机敏么?”

    木雪不知该怎么答,这时,她已经吃完了手里的最后一块糕,拍拍手,踉跄着自己站了起来,蹒跚扑到屏风架上,拿起自己脱下来搭在上头的衣裳,对着一面等身铜镜,慢吞吞穿戴好,整理好仪容,就向门口走去。

    木雪一愣,不明白她前一刻还在要死要活,怎么后一刻忽然就又变成了冷面公子的模样。

    “你去哪儿?”

    钱玉头也没回,淡淡道,“我一天没去铺子,只留着钱多那小子看着,我不放心,我要过去看看。”

    “你……”木雪语塞,往窗外看了看,日头已经西下了,“眼看日头就要落了,钱多他们不多时就要收铺门收工回来了,你不能稍稍等等么?”

    “我不想等。”话落,她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一前一后判若两人的模样,让木雪有些担忧,犹豫了片刻,还是追了上去。

    城中申时三刻过了就不许骑马,钱玉赶在一刻之前,从马厩里拉了一匹青骝马出来,骑着就向米铺跑过去,后头追出来的木雪张望着,搅着手绢犹豫了好大一会儿,还是唤钱珠给自己备了软轿。

    “去你们少爷的米铺。”

    轿子脚程慢,等夕阳的余晕染红了整片天,木雪坐的轿子才在一片喧哗吵闹声中停了下来,听声音,似乎是钱家下人和一帮男人吵了起来。

    她按着轿帘,正要掀开,外头忽然传来钱珠焦急的声音,“少奶奶别开轿帘!轿夫,快转身,咱们快跑!”

    木雪有些惊诧,将要问她缘故,毕竟行动快了意识一步,已经把帘子掀了开,没待她看清外头有什么,眼帘忽然飞进来一道木梆子,速度飞快,看看就要砸中她,知道躲不过,木雪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等了许久,预期的疼痛却没到,她觉得眼前一黑,似乎一个人挡在了她前头,遮住了她的视线。

    “少爷!”与此同时,外头传来钱家下人们的齐声大喊,木雪睁眼,这才看清,原来遮在她轿帘面前的竟是钱玉。

    “你没事吧?”钱玉捂着自己的额头转身冷面问她,她方要答,就见鲜红的血不断顺着她捂着额头的指缝间流了下来。

    木雪吓了一跳,“你怎么样?外头出了什么事么?”

    钱玉冷眼扫她一眼没答话,看清她身上没受什么伤,方才转过了身,捂着额头冷道,“送少奶奶回去!”

    轿夫们听说就抬起了轿子,木雪皱眉,对她这般什么都瞒着自己的态度很是不满,在轿子瞬间腾空时,提着裙袂,闭着眼睛,直直跳了下去。

    跳出轿子,外头喧哗吵闹声就更重了,且因为她跳出时,没掌握好力度,竟是直跳下来崴了脚,两手抓着地,匍匐在上头,狼狈不已。

    这下丢丑可丢大了,木雪苦笑着想。外头钱珠听见“扑通”一声响,定睛看时,就见木雪跌在了地上,惊吓得了不得,忙叫了声“少奶奶”就要跑过去扶,方走到半路,就见她们少爷已经听见声儿率先转了身,冷着脸快要杀人似的,把人拉了起来,拖到怀里,俊美的脸满是愠色,咬牙,“你不要命了?居然有胆子跳轿子,你有本事,怎么不去跳马呢!”

    木雪沉默不语,她脚抽筋疼得很,不想说话,其实也是不知道说什么。

    “呦,好一对美貌恩爱的小夫妻啊,钱少爷,你讨得婆娘倒是好看,不过,是不是钱少爷你在床上不怎么带劲,是活儿不好,还是裆里头家伙不好,所以你那婆娘才会去找男人啊?”一道令人生厌的男声忽然传进了木雪耳里,她皱眉抬头,就见钱玉的米铺前,不知何时竟然聚集起了一帮穿着普通的男女,老少都有,有些壮年男子身上还扛着一两袋里头不知装了什么的布袋,和以钱多为首的钱家下人东西对峙着。

    “你说什么?”此时,听见这句话的钱多,忽然脸色大变,吃人一般走到人群中一个瘦黄脸穿着短褂的男人身前,“你这个王八鳖孙有种再给爷爷说一遍!”

    “呵!有胆子做,就不许人家说了不成!”男人冷笑,高声向四周道,“乡亲们,这钱家少爷啊,不仅纵容伙计卖给咱们土,他媳妇啊,还是个偷人的赔钱货!前些天,我分明看见一个穷酸男人从他们钱府院里出来,这钱少爷,他自个儿羽冠已经成了绿的了,还把人当成宝一样护着,你们说,这世上,哪里有这么窝囊的男人,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这个满口喷粪的!”钱多听了,气得浑身发抖,招呼身后家丁,“拿木棍,咱们一起上,打死这群无妄的刁民!”

    “怎么,理亏了还想动手了不成?”男人冷笑,也招呼着身后拿了犁铧家伙的同伙,“把这帮子欺民盗户的奸商打杀了,那铺子里头的米,就都是咱们的了!”

    此话一出,他身旁的男女瞬间振奋起来,手持犁耙向钱家家丁攻了过去,眼看双方又要如方才那般打了起来,钱玉眼神一冷,把怀里的木雪推给一边的钱珠,自己足尖使力踏了几步,一跃跳入两拨人之间。

    几脚踢翻冲在前头的几个庶民,又盯准方才说木雪不贞的男人,腿脚勾起,把他也踢翻在地,走上去羊皮靴尖踩在他手掌心,狠狠往地下碾了几下,侧身冷笑,“我倒要看看,今儿,谁敢再动手?”

    “啊!”被她踩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