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去。
“什么时候,我会离开?”
“今天。”阎墨如实回答:“那日你为什么会告诉小孩的妈妈,我是鬼神?”
“我以为您,又想救那个孩子,提醒您一下后果。”住持扯着一抹笑:“还好你没有。”
“对了”老住持说:“必安托我给您带个话。”
阎墨平静地回:“什么?”
“他说您的时间也快到了。”老住持的眼眸突然变色:“阎墨,宁可错杀,不可漏掉一个。”
阎墨知道,必安来了。她似乎理解,又不太理解这句话。
门口,季泽的母亲晚课结束,她手指点了点脖子:“阿泽,你这里怎么了?”
季医生面不改色:“被病人挠的。”
“现在的病人”季妈妈喟然了一声,背着手往里走:“越来越不懂得体谅医生···我看电视上医生被病人捅死什么的···”
她越说越严重。到了屋里,季妈妈停下脚步,拿了一盒清凉油:“你这脖子被挠的,怎么恰好是一个小圆?”
季泽:“可能那个病人”他看向阎墨:“手比较短。”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鱼干的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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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季妈妈懂了, 噗嗤掩着嘴笑了一声:“我去看看老住持怎样了?”她说完,进了里屋。
季泽点点头,没有跟着进去, 他看向庙里的那尊佛,长久地凝视着。
“阎大人。”季妈妈和阎墨说话时, 还带着几分敬畏。老住持倚着床,枯瘦的手朝季妈妈摆了摆:“他还有多久?”
“阎大人”未等阎墨回答, 住持突然开口:“我想出去走走。”
季妈妈噤了声, 扶着住持坐上轮椅。刚要扶着出门,阎墨起身:“我来。”
她缓缓推着住持绕过佛像,朝寺庙的侧门走去。她撑着一把伞,架在住持的头上。豪雨瓢泼,碧绿的苔藓爬满石斑台阶。轮椅卡在门内,和外面的世界仿佛隔了一道透明的水帘。
“阎大人, 还记得几十年前的这里么?”他开口, 苍凉的语调。
阎墨还记得, 那个时候,眼前的这位还是个健康对未来充满想法的中年男人。
人类的寿命, 很短, 短到一晃几十年载,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走向了枯萎。她活了太久,对生死早就麻木。但她想到不久的未来,自己可能也会想这个住持一般,心里, 竟然升起一阵悲凉。
“你一点没变。”住持眺望远处:“还是这么的年轻。如果我也如你一般,这庙,也不会这样破落。”
阎墨怔了怔,她从住持的眼里,看到了对生的留恋。
“记得你下给我吃的那碗阳春面,我在人间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食物。”
她笑了,住持也笑了。
阎墨手抬起,几粒雨滑至她的掌心。她合上掌,再张开,雨结冰,化成一道晶莹的小方块。
她将方块递到住持的手中:“下去后,拿着这个号码牌,直接投胎,不用排队。”
住持一看,那个小方块上小篆写了一个“特”字。他不舍地摸了摸又递还给阎墨:
“阎大人,我倒是发现你变了不少。”
“有么?”阎墨不强求,手一挥,小方块又化成雨水散在空气中。
“以前,你可从来不会如此怜悯人类。”住持突然收了笑,眸子一闪而过的绝望:“就像谢大人所言,一个鬼神对人类有了感情,那么,她也离灭亡不远了。”
“我知道。”
“你知道?”
阎墨回头去看季泽,他还立在庙堂的正中央,仰头看着佛像。
“地狱无情,也不会姑息任何一件错事。”
*
住持圆寂的很快,就在雨停时,他就走了。殡仪馆的人开着白色的灵车上山,季妈妈跟着车离开。
临走时,她问:“阎大人,你要来么?”
阎墨摇了摇头:“有机会我再来看他。”
天色一团漆黑,山上宿舍窄小不方便住人,所幸,山脚还有一间民宿,不大,专供外地的游客住宿。
车开不下山,只有一条崎岖的小路。季泽竖着手机,打着微弱的光。阎墨跟着,微微地笑着:“这点光,你看的见?”
说着,她摘了两根香,点着在空中一晃。山间遁出几条闪着白光的小鬼,飘在小路上。
路霎时明亮了许多。
季泽嘴角淡淡地勾了勾:“还好。”
阎墨散了点冥币给小鬼,回头看季泽:“还好什么?”
“我的心脏强大。”季泽四处一看,满野都是披着白衣照明的小鬼。阎墨在前引着路,顺便还在不断的敲打觊觎季泽肉体的处女鬼。
“季医生你得小心。”阎墨有意逗他:“山里的女鬼这么多,随时都可能吃了你。”
季泽回:“我已经”他顿住脚步:“被你吃了。”
“是。”阎墨猛敲了一下偷从背后舔着季泽的小鬼,对它做了个鬼脸:“而且,被我吃的死死的。”
“哦,是么。”路虽难走,但季泽的心情却更为愉悦。
雨水冲刷着泥泞在小路上翻滚着,阎墨一双坡跟鞋走的艰难。她便蹲下身,脱了鞋,赤脚走在台阶上。
季泽绕到她的前方,半弯着腰,朝她使了个眼色。阎墨笑意更浓,张开双臂,轻轻一跃,跳到季泽身上,勾住他的脖子。
“阎墨”季泽箍紧阎墨的双腿,朝山下走着。
阎墨听到他唤自己,偏过脑袋,枕在他的肩窝,手捏了捏他的脸:“怎么了?”
“只是想着”季泽不由流出笑容:“以后怎么喂你。”
阎墨说:“天天猪蹄鸡爪,顿顿薯片辣条。”
“原来阴间的鬼神大人”季泽说:“爱吃这些东西。”
“谁让你们人类老用干巴巴的馒头祭祀。”阎墨扁扁嘴:“啧。”
开路的白衣小鬼跟在阎墨身后齐刷刷地啧了一声,空荡的山谷中顿时回荡着幽幽的鬼怪呻.吟声。
季泽脊背顿时一阵凉意,他收紧力道,想了想阎墨的话,又未忍住轻笑一声。
“以后你祭祀我,可不许用白馒头。”阎墨揉着季泽的耳骨。
季泽未回,背着阎墨下山。他心里,却升起一丝浅浅的忧伤。
到了民宿,季泽放下阎墨,拿着身份证登记入住。老板娘瞥了一眼他们,手里打着毛线,嗓子哑哑的:“要几间。”
“一间。”阎墨拍了两张一百在身份证上:“靠窗,设备要齐全,浴室要大。”
老板娘停下手头的动作,老脸一红:“什么设备?”她的目光扫视着两人,心里开始泛起了嘀咕。
阎墨回错了意,还冲着老板娘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