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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响起。

    “都打住。”

    他的目光缓缓地落在谢五郎身上。

    “巫子,所言属实?”

    皇帝竟是用了所言属实四字,一听便知是起了疑心。在场不少大臣都不由得屏气凝神的,巫子如何回答极其关键。

    此刻议事殿之上安静之极。

    “是。”

    谢五郎面色苍白。

    在场之人或窃喜或悲哀,表情各异,闵恭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有人望向了最近与谢家五郎关系极其亲密的崔锦,她此刻的神情是惊诧的,显然是不知晓此事的。

    皇帝问:“何时消失的?”

    谢五郎说:“七年前。”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竟然是七年前!七年前!期间巫子所言竟然都是假的!

    有人愤怒地看向谢五郎。

    “竟然巫力已失,为何不早言明?此番害的乃天下苍生呀!你为一己之私怎能置黎明百姓于不顾!”

    不少人连连附和。

    “巫子本是庇佑苍生,如今却是反过来害了苍生。如此还要如何面对鬼神!”

    “鬼神大人会怒极的吧。”

    ……

    皇帝脸色愈发不好看。

    半晌,皇帝开口说道:“从今日起,剥夺谢恒巫子之名,驱离巫族,不得再上朝堂。”顿了下,皇帝失望地看了谢五郎一眼:“退朝。”

    ☆、第一百零九章

    从今日起,剥夺谢恒巫子之名!

    驱离巫族,不得再上朝堂!

    此话一出,不到半日便传遍了整个燕阳城。所有人都惊呆了,往日高高在上的巫子大人竟是多年前就已经丧失了巫力!隐瞒了鬼神!期满了晋国所有人!

    对于此事,黎明百姓更多的将目光投放到谢家身上。

    谢家五郎没有巫子的身份,他仍是谢家的嫡子。谢家乃晋国五大高门望族之一,自然不会因为没了一个巫子便能会轰然倒塌。只不过谢五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于谢家而言也好,于谢五郎自身也罢,的的确确是个不小的打击。

    还有不少人盯着崔家。

    之前巫女与巫子走得近,谢家与崔家也走得近。这会谢恒出了事情,也不知崔家会如何反应。

    而此时此刻众人所关注的巫女崔锦却不在崔家,也不在谢家,反而在忠义王府。

    厅堂内。

    小厮奉上了热茶,无声地退下,离开前关上了厅堂的门。屋里头登时就剩下闵恭与崔锦两人。

    闵恭喝了口茶,打量了崔锦一眼,问道:“因何而高兴?”他看得分明,即便崔锦面上并没有笑容,可在军中与她相处数年,又岂会看不出此刻的她是极其高兴的。

    他又问道:“是因谢恒之事?”

    崔锦喝了一口茶,说道:“义兄如何看?”

    闵恭主动提起茶盅,斟满了茶杯,却没有回答崔锦的问题,而是说道:“这是上好的雪茶,我记得义妹你曾经说过,唯爱雪茶,最喜欢先苦后甘的味道,便如同我们两人,与生而高贵的燕阳贵子贵女不一样,我们今日的成就并非生而便有,而是我们尝了苦方有今日之甘。”

    言下之意,崔锦听懂了。

    打从那一日她挑明了后,闵恭便久久没有见她。从那一日算起的话,今天还是头一日。不过义兄主动找她说此话,便是说明他想通了。

    她也不点破,含笑道:“没想到义兄竟然还记得我当初所说的话。”

    闵恭道:“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倒也也奇妙,当初在樊城时,若无你便也无我们今日在燕阳的风光。”微微一顿,闵恭又道:“今日谢恒之事……”

    他看向崔锦,眼神微深:“虽是被驱离巫族了,但谢恒毕竟是谢家嫡子。且谢恒诡计多端,城府颇深,今日如此坦然道出,想来是有后手。”

    此番话他说得颇为真诚,一语道出了自个儿的立场。

    崔锦听罢,说道:“义兄,今日之事五郎并没有与我提过,就连我自己也不曾算到会有这样的变故。不过……”她微微一笑:“义兄说得没错,阿锦的确是高兴。今日我听到陛下说剥夺巫子之名时,心底前所未有地快活。如今五郎不是巫子了,他不再高高在上了,就算仍有谢家嫡子身份,可他不再是巫子了。义兄可曾记得我在醉仙居时说的话,那时我说阿锦想要一个相貌俊朗,家世一般的郎君。若论相貌,何人及得上五郎。他家世尚在,可是……”

    她打住了,没有再说下去。

    在她心目中,是巫子的谢五郎跟不是巫子的谢五郎是不一样的。

    不是巫子的谢五郎仿佛一下子就脱了那层华丽而不敢仰望的衣裳,仿佛可以任由她搓揉捏扁。

    闵恭仅仅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崔锦心里在想什么,他是知道的。只是知道归知道,他却不能理解。

    .

    崔锦离开了忠义王府。

    她直接去了谢家府邸。

    不过是短短半日的世间,平日里门庭若市的谢家府邸,如今变得冷清了不少。门口的小厮迎了她进去,说道:“郎主在雅阁。”

    崔锦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说罢,她施施然往雅阁走去。谢家府邸于崔锦而言,已经如同自家后院一样。她来的次数不少,里头甚至有不少布置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

    刚到雅阁,崔锦便听到摔杯子的声音。

    “滚。”

    是谢五郎怒极的声音。

    崔锦走进一看,谢五郎身前跪了一个着宝蓝锦袍的中年人。此人崔锦倒是认得的,乃谢家的总管,时常过来这边的府邸传达谢家的话。

    崔锦听过几回,不外乎是请谢五郎回谢府,就是说谢家族长有事传达。

    每回谢家总管过来的时候,谢五郎虽然表情没有任何改变,但是崔锦是看得出有细微的变化。与谢五郎相处了数年,每一回提起与家人有关的话题,谢五郎不是避而不谈便是不太高兴的模样。

    崔锦施施然走前,在谢五郎身边坐下,看了谢家总管一眼,轻描淡写地问道:“五郎怎地发如此大的脾气?谢总管怎么惹你了?”

    谢总管看了看崔锦,眼神微微有些复杂。

    本家是知道是崔锦的,很早很早便知了。五郎在樊城与崔氏阿锦走得近时,本家便立马派了人去打听。刚好那时五郎的人挡了回来,本来便当做不知。直到后来五郎愈发认真,甚至有专宠的趋势时,本家也着急了,连派了好几批人,本想着带了崔锦回来,当通房也好,当贵妾也罢,只要将人带回来了,还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