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庭若市。
“哎呀,这京中的姑娘们怎么都这么闲,整日里便是除了赏花宴便是约着去游园。表姐,你可不知道,这几日我收到的帖子垒起来都快要比我高了!”
星竹院后院,叶巧妍蹲在池子旁,百无聊赖地用手划着池水,对卓云曦抱怨道。
“别说是你了,连我都收到不少。”卓云曦坐在花藤架子下,玉指轻轻敲打着摇椅的扶手,目光移到石桌上几封新送来的帖子上,从中抽出一份来,边看边笑道,“我还从没有收到过这么多帖子,绫罗去取的时候还以为是送错了呢。原来是沾了姑姑和你的福啊。”
“娘亲才不愿去应酬那些呢!父亲迎了三日客,烦不胜烦,不仅闭门谢客,还丢下我们兄妹三人不管,带着娘亲去京郊游玩了!”说到这里,叶巧妍不由撇了撇嘴,乌黑眸子转了转,又轻笑出声,“不过这样也好,我便可以在表姐这里多住些时日了!”
“你若喜欢,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便是!”卓云曦又取了一份帖子,似乎看得津津有味。
未几,她突然道。
“你我整日相对,也是无趣,不如我带你出去一趟如何?”
“出门?”
“灵珊郡主最爱交友,她的帖子,你应当也收到了吧?”
卓云曦一扬手中的素色锦笺。
*
“这魏王殿下此番可是遭了大罪。”
安阳长公主府上,灵珊郡主的琼光宴正在后花园举行,热闹非凡。
作为主人的庞清雨却难得没有怎么露面,与卓云曦和阮黛春躲到了阁楼上,小声聊着天。
“黄泉醉一案魏王本就元气大伤,后来又被人指出春猎的刺客都是魏王手下,虽皇帝陛下没有惩治魏王殿下,但听我母亲说,如贵妃在宫中的日子大不如前了。”庞清雨接着说道。
“此案说是魏王的手下做下的,他便至少要担一个御下不严的罪名。”
卓云曦因此吃了不少苦,说起来语气便不怎么好。
因未对外公开她也参与了调查,因此庞清雨与阮黛春只以为她是在为她的表哥赵王殿下说话。
“听说魏王殿下一早便与那犯案的侍郎撇清了关系,连半点好话都没有帮他说,我倒觉得他并不敢做出行刺陛下和赵王殿下之事。”阮黛春道。
“正如妹妹所言,据我得到的最新消息,魏王殿下的嫌疑已经洗清了。”庞清雨道。
“哦?怎么会?”
见二人都疑惑地望着自己,庞清雨缓缓解释道:“元宵过后太后娘娘便前往万安寺礼佛,如今陛下寿诞将至,太后娘娘自然要回京。前几日九皇子便前往万安山接驾,听说当时太后娘娘在万安寺里遇到了刺客残党,九皇子将他们制服后发现那群刺客与春猎的刺客乃是一伙的。”
“而魏王殿下与如贵妃自从黄泉醉一案过后,便被陛下变相软禁了,这时候去行刺太后,也太不明智了!况且他们也没有这个能力,故而魏王殿下便洗脱了罪名。”
“九皇子?”卓云曦不由道,“我听说他并不受宠,是一位难得的不爱争宠的皇子。”
“九皇子的母妃祺贵妃娘娘也是如此,她常年伴在太后身边念经礼佛,我倒是见过几次,是位很好说话的娘娘。”九皇子也是庞清雨的表哥,因此知道的比卓云曦多些,“九皇子沉默寡言,不爱管闲事,为人十分低调,但也是个十分和善的人。”
卓云曦不认识九皇子,故而没有发表言论,她偏头望见阮黛春神色有异,不由关怀道:“黛春,你怎么了?”
她们三人近来常常书信往来,因此关系亲密起来,便都以闺名相称。
“没、没什么。”阮黛春摆了摆手,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卓云曦与庞清雨对视一眼,皆摇了摇头,半晌,卓云曦才道:“莫非你嫡母又要给你定亲了?”
“没有。”阮黛春摇了摇头,“父亲已经与嫡母说清楚了,不许她答应靖安侯府的提亲,后来徐夫人上门几次,母亲都没有去见。你们放心吧,这桩婚事是不可能成的。”
说到这里,她不由有些歉意地望向卓云曦:“听闻小徐夫人还在宣武将军府……”
“你放心吧,此事与你无关。”卓云曦也联想到近日来宣武将军府与靖安侯府大闹之事,不由叹道:“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剪不断理还乱。”
“一、二……咦?”
她们三人说话间,叶巧妍便趴在阁楼的窗前朝外张望,三人只见她伸出手指对着窗外点了点,似乎在寻找什么,不由问道:“怎么了?”
“表姐,那个……额……有一个表姐没有过来。”叶巧妍偏着脑袋托着腮想了一会儿,突然一击掌,激动道,“记起来了,那个十姑娘,佳宁表姐怎么没有过来?”
庞清雨素来好客,这一次的宴会邀请了许多人,自然没有漏了济国公府其他几位姑娘。
“你忘了,她前几日说身子不适,已经许久没有出过门了。”卓云曦道,“好端端怎么说起了她?”她可是记得,小表妹似乎并不喜欢卓佳宁啊。
叶巧妍的确是不喜欢卓佳宁,因为她总觉得卓佳宁望着自己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无聊数着玩嘛……”她顿了顿,“不过表姐是不是记错了?我昨日还在门口见着十表姐了呢?看起来很是匆忙,似乎是刚回府的样子。”
“什么?”
“这么说来,我前日倒也在街上碰到过十姑娘。”庞清雨突然道,“说来也巧,那日还碰见了你们方才说的徐夫人呢。”
“徐夫人?”
卓云曦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几日后,卓云曦在街上偶遇霍景明。
那一日实在不是个好天气。
天色十分昏暗,牛毛般的雨淅淅沥沥下着,街上虽然行人很少,但也很滑,车夫穿着蓑衣小心翼翼驾驶着马车。
“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这雨怎么说下就下?”
雨滴敲打着马车,发出嘈杂的声响,绫罗望着马车外,不由抱怨起来。
“好了,坐下吧,你晃来晃去的,让我有些心神不宁。”
听了卓云曦的吩咐,绫罗立马乖乖在绮罗身侧坐下。
也不只是卓云曦的预感太过灵验,还是她今日的确是运气不好,只听“嘭——”地一声,马车晃了晃,便停了下来。
“姑娘,车轱辘被一块石头卡住了,还请姑娘先下马车稍候片刻,我马上回府找人来帮忙。”车夫下去查探后,回报道。
“也只好这样了。”
主仆三人下车,见不远处有一家茶肆,便打着伞走了过去。
绫罗收伞的功夫,只觉一阵风刮过,将伞收好,便发现面前多了三个人。
“你怎么在这?”
“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