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娘身后缩了缩,小小声问道:“娘,这叔叔真是我爹啊?”
暖娘脸一热,低声道:“嗯,快叫爹爹。”
暖暖仔细看了看元极帝的脸,忽地露出一个笑,甜甜叫了一声,“爹爹!”她心思单纯,本就没有半分心结,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心中还乐着,这个就是她爹爹,长得和她真像!
元极帝开怀大笑,一把将母女二人抱入怀中,笑得龙目微胀,这是他的宝贝妻子和女儿。
暖暖咯咯直笑,太好了,她也有爹爹啦!爹爹的怀抱好宽阔啊,像一座大山似的硬邦邦的,和娘软软的怀抱完全不同。
元极帝将暖暖往暖娘怀中塞,一只手圈住二人,另一只手朝沉曦招了招,“曦儿,快过来。”
沉曦没有动作,面无表情。
暖娘也看了过来,柔柔唤了一声,“曦儿。”她声音有些低,没什么底气。
沉曦还是不语不动。
这时,暖暖从暖娘怀中探出头来,脆脆唤了一声,“大哥?”
沉曦眼眸一动。
暖暖甜甜一笑,朝他招手,“大哥,你快过来呀!”
迟疑了一会儿,沉曦才抬脚走去。
元极帝一把将他抱入怀中,这个长子已经和他一般高大了,他将这三人紧箍在怀中,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他们一家人,一家四口,终于团聚了。
沉曦看着母亲笑中带泪的脸,忽而觉得有种想哭的冲动,这是他自从失去母亲后,第一次觉得自己还像个孩子。他低头,额抵在父亲宽厚的肩膀上。
次日晚上,仲秋之夜。
元极帝与暖娘二人端坐于大堂上座,酒砂跪在厚厚的蒲团上,接过一旁朝云递来的玲珑茶盏,恭顺地给元极帝敬茶,低头温声道:“公公,请喝茶。”
元极帝接了过来,浅尝了一口,将茶盏递了回去,酒砂双手接过,放置妥当后,又接过暮雨递来的红绸托盘,乖巧托于头顶。
元极帝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精致的红木盒子和一包喜袋放入托盘中,满面春风笑道:“好孩子,争取三年抱俩。”
酒砂脸一红,垂眸娇羞道:“多谢公公,儿媳……知晓了。”
酒砂将托盘转交给暮雨,沉曦将她搀扶起来,“小心些。”昨日他与她说了今日一起过仲秋,她执意要给他爹娘敬一回茶,若不是看在她身子十分稳妥的份上,他如何能同意。
酒砂给元极帝敬完,又跪下给暖娘敬了一盏茶。给暖娘敬茶时,酒砂心中比给元极帝敬茶还紧张,初时一见,暖娘的真颜令她惊艳,她这才发现,原来沉曦的美貌是随了他娘。
暖娘也给了个红木盒子和一包喜袋,笑盈盈道:“曦儿这孩子话少,却是个疼人的,有他疼你我放心。他话少你也别怪他,他性子是这样,有事爱藏心里,哄一哄他就会说了。”
酒砂低笑,“儿媳谨记婆婆教诲。”
下座的暖暖听得忍不住笑出声来,被小妹一笑,沉曦面色微窘,低声为自己辩解道:“小时候才这样。”
酒砂掩嘴一笑,长大后不也是这样。
沉曦扶她起来后,俯下-身极其自然地拍了拍她膝下有些褶皱的裙摆,酒砂低头,私下里他给她提鞋她都没意见,可现如今当着公公婆婆的面,她倒有些难为情,哪有让夫君服侍妻子的。
元极帝对此倒没半分意见,他刚刚才帮暖娘穿完鞋子。
夫妻俩来到暖暖跟前,双双给她封了喜袋和礼物,暖暖接过来后笑得眼睛都眯了,口齿伶俐道:“谢谢大哥大嫂,祝大哥大嫂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沉曦眸带笑意,轻轻应了声。酒砂心中喜爱她,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脸,“这小嘴甜的!”
元极帝朝暖暖挥了挥手,“暖暖过来,给爹和娘敬茶。”
“我也要敬?”暖暖指着自己,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暖娘。这时,元极帝轻咳两声,拍了拍怀中鼓鼓的东西,暖暖眼睛一亮,跑过去“扑通”一声就在蒲团上跪了下云,取了茶盏,声音嘹亮喊道:“爹爹请喝茶!”
元极帝笑得眼角都起了泪意,连道了几声好,将礼物和喜袋塞入她小手中。暖暖这厢敬完,又立马跑到暖娘跟前去敬茶,敬得可卖力了,一下子怀里都塞得满满的。
她好奇极了,等不及回去,偷偷跑到偏厅里去看他们都给了什么宝贝。
她欢喜地将礼物全打了开来,笑得合不拢嘴。好多宝贝,喜袋里装的全是迷你的小金元宝和玉珠子,爹爹给了一块白玉佩,娘给了一对珍珠耳环,大哥给了一对玉镯子,大嫂给的最漂亮了,一串金玉珍珠宝石璎珞!暖暖一下子欢喜得爱不释手。
暖暖觉得,大哥大嫂给的最值钱了,反倒是爹娘给的没那么值钱。她不知,暖娘给的那对珍珠耳环是她从元极帝派人送来的百样珍宝中挑选出来的南海血珠,至于元极帝给的那块在她眼中看来白白的、最不值钱的玉佩,则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单是这一块便价值连城,抵过其余三人加起来的价值了。虽然看起来不值钱,不过是她爹爹给的,她还是很珍稀的,暖暖小嘴巴亲了亲,纳入怀中收好,生怕他们久等了,这才跑了出去。
接下来,一家人在庭院中吃月饼赏月,其乐融融。入夜后,因着酒砂怀了身子不宜晚睡,沉曦便陪着她先回前面的院子休息了,走回去还得差不多一柱香时间呢。暖暖也是习惯早睡的,对着圆月呵欠连连,不一会儿便躺在摇椅上睡着了。
元极帝见她睡熟,抱起她入了东厢房,这里以后便是她的闺房了,他命人按着姑娘家的喜好来置办的,若她不喜欢,后面再慢慢修整便是。
暖娘趴在床边,给暖暖盖上被子,素手轻理了一下她的鬓发,一脸慈爱,对身后男人灼热的视线视若无睹。
元极帝在她身后默默地看着她。
暖娘悄悄除了鞋子,正欲掀开被子,却一把被元极帝抱了起来。暖娘咬唇,怒目而视,低声警告道:“我今晚要和暖暖一起睡!”
“不行。”元极帝抱着她,大步出了东厢房,往正屋里走去。
“你……不许这样!”暖娘压着声音斥道。
“晨晨,别动了胎气。”元极帝低下头,在她耳畔笑语道。
暖娘瞪大了眼,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你别胡说!”二人才同房了一日,怎么可能说怀上就怀上!
“我胡说?”元极挑眉看她,低喃道,“晨晨,你说你……怎么能一碰就怀上?”
暖娘羞红了脸,他那能叫一碰吗!她气极,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可是他肩膀结实,反倒咬得自己牙酸。元极帝笑得双肩微耸,轻轻踢门而入,跨过门槛,脚往后一踢,门便严严实实地合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