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水我该不该趟啊?”老板娘摇着折扇,一副运筹帷幄的目光看着萍姐。
萍姐这才恍然大悟,笑着恭维道:“还是老板娘高瞻远瞩啊…”
老板娘嘴角微微扬起,自己这局可是稳赚不赔的。单是流年赚的银两不算,自己的快活居名声可是实实在在打了出去。
叶绾很久没有睡的这么安稳了。记忆里似乎有许多陌生的场景与人物。摇风摆柳的,帅气任性的,灯光暧昧的…
“福安…福安…”
叶绾的记忆停留在叶紫澜那狠毒的表情对自己说,福安被杀了。
眸子猛然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两张关切的脸。
隐逸与司马烈。
叶绾伸手摸了摸眼角的湿润,又不死心的四处张望着,似乎下一秒就有熟悉的身影笑着从门口处走进来。手里拿着温热的粥。
“福安…回来了吗?”叶绾低声的问道。
看着叶绾期盼的目光,隐逸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但是纸盖不住火早知道与晚知道并无区别。
于是冲着叶绾摇了摇头。
得到隐逸的肯定回答,心里最后一点希望如同幻影般破灭。
她的福安,再也回了不来了。
泪,无声垂落。
司马烈上前将叶绾的头搂进在的肩窝处,柔声道:“绾儿,我们已经给福安报仇了。”
叶绾并不抬头,依旧将脸深深的埋在司马烈的肩膀。
如果可以,她愿意什么都不计较,只求福安能够平安归来。
“隐逸,师傅呢?我刚才好像梦见师傅了…”叶绾隔着泪眼问道。
她朦朦胧胧间,看到清悠苍白的脸色,以及额上细密的汗珠。她有些担心。
“少主为了救小姐,精神受损,才将回去。等小姐身子好点再去看少主吧。”隐逸小心的回答着。
叶绾心道,果然自己就是命犯煞星,该是孤独一生的。
否则福安不会死,师傅也不会伤神,还有眼前的男子。
她看到他眼里的血丝以及眸子里透出的疲累。
若是没有自己,大抵他们都会好好的吧。
司马烈心里有些吃味,这个死丫头一醒来,为这个哭,为那个担忧。就是唯独不提自己。老子可是为了救你快得罪全天下的人了。
可是心里却又有些欣喜,至少此刻陪在她身边的人是自己。
司马烈陪着叶绾用过午饭,费劲口舌才将司马烈打发回去休息。
傍晚时分,天边隐隐传来阵阵低沉的雷鸣声,有闪电似是要撕裂乌云密布的天空。
风声一起,便有淅淅沥沥的雨敲打着屋檐。
“启禀小姐,二小姐上吊自尽了。”隐逸犹疑着回道。
叶绾只神情淡漠的哦了一声,依旧摩挲着桌上的东西,写着东西都是福安身前常用的。
二姐死了便死了吧。对她的死叶绾谈不上“死的好”的痛快,也谈不上“怎么就自尽了”的悲伤。
权当只是个消息,左耳进右耳出罢了。
“还有三小姐也已经疯了。”隐逸又说道。
下午的空挡叶绾已将这些日子的所有事情听了个遍。于是疑惑着问道:“不是就装鬼吓唬她而已吗?怎么好端端就疯了呢?”
隐逸回道:“是五殿下的意思,吩咐了替三小姐诊治的大夫,说既然心悸受惊,就不用医好便是。中间又命人吓了几次。所以往后怕是不能再作恶了。”
叶绾突然就觉得无比的悲凉,娘死了,莫问死了,四娘疯了,二姐死了,三姐疯了。
这还是个家吗?或许从来都是她一厢情愿的以为吧。
“还有一件事奴婢不知当说不当说…”隐逸迟疑的问道。
叶绾低声回道:“说吧。你我之间没有这些虚的。”
“先前少主与殿下费劲心思才查出小姐是被二小姐所害,却不知道小姐被送到哪里去了。所以请了顾公子去套二小姐的话…”隐逸的话没说完,叶绾便从她的神情里猜了个大概,问道:“云凡哥哥出事了?”
隐逸点头道:“为了逼二小姐说出小姐的下落,顾公子伤了自己…”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叶绾有些生气,连忙下床就要往外走。
隐逸连忙拦着解释道:“殿下的意思是怕你着急,让奴婢等你稍稍稳定点再说。”
叶绾又问道:“云凡哥哥伤的重吗?”
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又让下人准备了上好的药带着。
隐逸点头道:“差点没救回来…”
当叶绾冒雨赶到顾府时,虽然顾老将军说话有些难听,但是她丝毫不在意。
她要亲眼瞧一瞧顾云凡的伤,要亲口对他说一声谢谢。
只是看到病床上那个虚弱的顾云凡时,眼泪似是落不尽的梅雨。
从前那个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的云凡哥哥,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顾云凡似乎感觉到脸上有冰凉的湿意,以为是娘又在垂泪。
睁开眸子瞧见的却是多日不见的叶绾,红着眼眶,楚楚可怜的模样。
“小绾,别哭。我没事的。很快就又能动能跑的。”顾云凡的声音很弱,想伸手替叶绾擦掉泪水,手抬到半空却怎么也够不着叶绾的脸。
叶绾将顾云凡的手覆在自己的脸颊上哽咽道:“云凡哥哥你怎么那么傻。若是你有个好歹,就算我活着也是活在内疚里,对你,对顾将军顾夫人…”
“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所以你不用内疚,况且澜儿能如此疯魔也是当初因为我退婚的刺激。所以小绾别哭了,好吗?你一哭,我就手足无措了。”顾云凡声音弱弱的。
叶绾听了心里难受的紧,哽咽了嗯了声,心道,自己何德何能,又连累云凡哥哥险些丧命。
看着顾云凡睡着时依旧紧皱的眉头。心里难受到无以复加。
有些恩,有些情。这辈子终究是没法还清了。
☆、第三百零一章、醋坛子
细雨蒙蒙的京城,粉墙黛瓦错落有致的建筑,让春雨里也多了一分柔和。
抽出嫩黄芽的柳枝,路边不知名的各色野花。
叶绾抬头看了看熟悉的别苑,自己有多久没来了,又有多久没见过师傅了。
欢伯过来开门时,脸色阴沉着没个笑脸,不似以往总是乐呵呵的热情招呼着。
叶绾笑着打招呼,自顾往清悠的静室走去。耳边传来欢伯拉住隐逸后的对话。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是嫌少主伤的不够重吗?”
“小姐决定的事,我哪里能阻止得了。”
“你也不想想,自打遇到她咱们少主受了多少次伤了?”
“可是…可是…”
叶绾的眼帘垂下,心道自己果然是个不祥之人。狗憎人嫌到如此的地步。
隔着窗户依稀可以看到里头一袭灰色僧袍的清悠正在打坐。间或着有木鱼的敲击声。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