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站了起来,声音也高了许多道:“说仔细点。”
“是。宫里内应递出消息陛下咳血不止,连太医都束手无策。这会七皇子已进宫候旨。如此良机,还请殿下早做定夺。”亲卫回道。
司马睿双手背后,暗道如今宫里压着消息,外头并不知晓父皇情况,若是自己此刻打着救驾的旗号进宫清君侧。倒是师出有名,一举数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殿下请三思啊。”亲卫又劝说道。
司马睿想了想,与其这样在夹缝中耗着,不如豁出去博上一博,说不定能在这乱局中,占得先机。
司马睿性子倒是谨慎,吩咐道:“首先,确认宫中消息是否属实。其次,统计下咱们手中有多少可用之人。最后,放出消息皇七子大逆不道,意图谋反。”
亲卫应了是,连忙退出屋子做了安排。
司马睿的拳头攥了攥,手心有汗珠沁出。这样的时刻让司马睿又兴奋又担心。
清君侧,当真是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来枕头。
过了晌午,宫里的消息就再也传不出来了。
司马睿更是疑心,若不是父皇出了事,他们为何又将消息死死锁住。所有内应竟都齐齐失去了联系。
午后又传来消息,司马烈入宫请安却被阻拦在宫门外。
夜色朦胧,圆月当空。
司马睿的府邸里站着一排排的身穿银色铠甲的士兵。
司马睿朗声道:“本王得到密报,父皇病重,皇七子司马炎意图篡位夺权,诸位可愿与本王清君侧。”
“誓死追随殿下。”
“誓死追随殿下。”
众将士齐声高喊,声音洪亮,直欲穿破天际。
一身戎装的司马睿抽出腰中长剑,剑尖指天。大声道:“出发。”
此时的司马睿,心里无比的激动着,过了今晚他就是高高在上的王。
再也不用小心着揣度任何人的心意来过活了。
从前他依附前太子,受了多少奚落与白眼。
“什么人?”宫门守卫大喝道。
一身戎装的司马睿自暗影里走出来。
守卫行礼道:“原来是三殿下,只是宫门已经下钥,殿下若有事,等明日再来吧。”
司马睿冷笑道:“事有轻重缓急,如今父皇身边怎可没人在侧?”
守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回道:“七殿下,今儿宿在宫里头。”
司马炎双眼微眯,冷声道:“再敢阻拦别怪本王无情。”
守卫道:“职责所在,还请殿下体谅属下的难处。”
司马炎正欲开口,一只利箭带着破空之声,已然插进守卫的胸膛。
守卫一脸茫然的看了看胸口处,直直的倒了下去。
还没明白咋回事,命却没了。
接着就是震天的吼声,厮杀声,有温热的带着腥甜味的血染红了宫门外的地。
司马睿舔了舔刀尖上的血,眸子里带着嗜血的***。
“启禀陛下,不好了,三皇子意图造反,带人杀进宫里了。正往御书房来的路上,还请陛下顾念龙体,移步后宫稍稍避一避才是。”太监慌张的跪地劝道。
司马楚最近的精神愈发的不济了,这会好不容易合上眼想眯上片刻,就被太监尖细的声音给吵醒了。
龙颜大怒道:“什么?造反?谁给他那么大的胆子。”
李公公连忙伺候司马楚更衣,劝慰道:“事情还没弄清楚,陛下切莫动气,龙体要紧啊。”
司马楚沉声道:“你个看东西也不必做老好人。司马睿这个逆子,朕如今还没死呢,就如此急不可耐的想取而代之吗?什么叫还没弄清楚?是不是要等这个逆子将剑架在朕的脖子上才算啊。”
“来人啊,调集宫中守卫,前去阻拦司马睿。务必将这逆子给我擒来。”司马楚厉声吩咐道。
“是!只是若三殿下负隅顽抗,属下当如何?”
司马楚沉声缓缓说了四字:“格杀勿论。”
司马楚沉思片刻,想着擒贼先擒王,又招来影卫吩咐务必要生擒司马睿。
他到要好好问一问这逆子,到底是谁给的胆子居然敢造反?
月色明亮,照着宫墙泛着森冷的光。
厮杀的声音渐渐弱了,除了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这夜,太过寂静。连虫鸣蛙叫声都没有,死一般的寂静。
这红墙金瓦的紫禁城,锁住了多少冤魂…
今夜,血流成河只不过是给这红墙抹上一缕新色罢了。
混乱中,司马睿手持利剑,勇往直前,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因为再往前一点,便是那至高的宝座。
眼前似乎被蒙上了一层血雾,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不真实。
影卫在厮杀的人群里,找到了司马睿,悄然靠上前去,一个手刀便将亢奋中的司马睿给敲晕了。
失去主心骨的将士,在围拢过来的守卫跟前,瞬间就乱了阵脚。
司马睿清君侧的美梦在陪上这么多府兵和死士的命后,如同夏日的暴雨来去迅速。掀不起半点风浪。
明日的太阳照常升起,紫禁城依旧是紫禁城。只是颜色更透亮了些,那是鲜血染就的效果。
司马睿的行动如同夏日里的微风,吹过却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有冰凉的水兜头浇下,司马睿甩了甩头,大口的呼吸着。
抬眸看见的是身穿明黄色龙袍,不怒自威的陛下,他的父皇。
“您不是…死了吗…”司马睿下意识的喃喃道。
司马楚脸色铁青:“你这逆子是巴不得朕死了,好继承朕的江山吗?朕告诉你,你休想。”
司马睿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个局。
而自己却蠢到一无所知。
☆、第三百一十四章、倒霉的司马睿
亮堂的如同白昼的御书房里,一脸怒气的司马楚立在不远处,双眼带着探究看向跪在地上的司马睿。
司马睿,素来有些小聪明,爱玩些小把戏,但是性子谨慎。若不是有七八成的把握,他是不敢带兵创进皇宫的。
司马睿垂着头,暗道在夺嫡之路上,自己是再无机会了。只怕这次会连身家性命都不保啊。
想着怀有身孕的福晋,恐怕也会遭自己连累。
司马睿有些后悔,有些懊恼,当初真是被利益蒙蔽了双眼,才会想要趟夺嫡这趟浑水。
一将功臣万古枯。
如今自己落到如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若自己能一力承担罪责,但愿父皇能念在血缘至亲的份上,放了他那未出生的孩子。
静,静默。油灯爆了灯花发出低低的声响。
“儿臣知罪。还望父皇明查。儿臣今日得到消息说父皇突然病重,司马炎意图控制皇城,儿臣也是关心则乱。一听到父皇有危险,脑子便一热,带领府兵进宫想要护着父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