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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道:“不是的。夫人您误会了。奴婢听说是逸云轩的那位前几夜因为回来晚了些,路上遇到绑匪,人便没了…”

    阮式激动的颤抖着身体喃喃道:“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丫鬟有些慌张的替阮式抚着背道:“夫人,您可仔细着点,郎中交代过了,您先前因为伤着心脉,轻易是动不得情绪的。”

    叶逢春听着下人进来回话,原本持着的毛笔楞在了半空中,许久没有落笔。

    有浓墨自笔尖流下,晕开在昂贵的宣纸上,映出了一朵形状不规则的花朵。

    叶逢春偏头看了窗户下的棋盘,黑子白子错落着放在棋盘上,时间仿佛又回到了昔日与叶绾临窗而坐,各执一子,一下便是半日的时候。

    如今再看,已然恍如隔世般。

    他与她,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下人们说,她死的惨,连尸首都没有,叶逢春的眼底有浑浊的泪浮现,是歉疚?是心疼?还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情绪。

    十月初八,宜嫁娶,宜丧葬,忌出行。

    一早便有成群的车马浩浩荡荡的宛如一条长龙般排在司马烈的府邸前。

    司马烈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聘礼,替他做媒的乃是几位侯爷的一品夫人。

    定亲的队伍缓缓的行走在京城的街道上,皇五子司马烈意欲迎娶聂相的千斤聂云央为福晋。

    这样一段门当户对,强强联合的姻缘佳话,一时乃京中美谈。

    对朝廷风向敏感者,从这桩婚事里嗅出了未来权势的走向,原先摇摆不定者,或心智不坚者都巴巴的赶到了聂府凑热闹。

    行至半路上时,谁知从对面来了一队送葬的队伍,一群人身着白衣,漫天撒着纸钱,又伴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经幡上写了个大大的“叶”字。

    京中的另外一件大事便是叶府的四小姐去世了。这个如同彗星般的女子,带着神秘的美感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中,又似是天妒红颜,早早地便仙逝了。真叫人扼腕叹息啊。

    定亲的队伍与送葬的队伍迎头碰上,双方又都互不相让,只得穿插着向着彼此的方向继续前行。

    喜乐与哀乐齐鸣,白衣与红衣交错。原本聘礼上贴着的大红喜字,或多或少都落了些冥纸。

    司马烈倒也没追究,一脸得意的往聂府行去。

    ☆、第三百三十八章、风云突变

    夜晚的紫禁城,少了白日里的巍峨感,在暗影里影影绰绰的竟多了几分森然之意。

    司马楚的面上已成菜色,整个人的衰老都是肉眼可见。两颊微微下陷,饶是如此还依旧每天看折子好几个时辰。

    “陛下,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御医交代过您这身子可得好好保养着才是…”李公公递上一杯安神茶,又点上安息香。

    司马楚呷了口茶,动了动了脖子,李公公很是察言观色的走到司马楚背后,替其揉捏着肩膀。

    司马楚闭目享受着,突然开口问道:“前些日子烈儿与相府千斤定亲一事,你觉得如何?”

    李公公笑道:“殿下英武不凡,聂相千斤又是花容月貌,自是般配的。”

    司马楚冷哼一声道:“老东西,惯会顾左右而言他,朕问的是聂忠国的真实意图,另外依着烈儿的能力能不能掌控得住以后的局势。”

    李公公恍然大悟,又笑道:“这些事情奴才哪里能预见的,只是依着殿下的才智,想来是可以应付的,况且奴才听说雄鹰能翱翔天空,那是练习多次的结果。陛下就是操心太甚,身子才一直不见好的…”

    司马楚偏头道:“你个老东西懂什么?朕如果不替烈儿多考虑点,依着他的性子,指不定能出什么事呢!”

    李公公笑道:“陛下慈父情怀。”

    司马楚又从鼻端挤出一声冷哼,继续闭目养神。聂忠国的心思他岂能不知,自己先前几番明显的偏袒,让精明如聂忠国已然察觉到自己的小心思,所以才想着用女儿来拴住未来出云地位最高的人。

    一如多年前,他将他的亲妹妹送入自己府中。后来又成了出云的皇后。

    只是烈儿到底年轻气盛,比不得自己当年,虽然太医院的太医日日来请平安脉,都说身体无大恙,只要好好静养便是。

    可是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身体内急剧衰败的脏器,以及越来越不济的精神。

    虽日日听人喊万岁万岁万万岁,到底不是神仙,属于他的日子终究是不多了。

    前些日子张仙人进贡的几粒仙丹,服用过后险些要了自己的命,司马楚盛怒之下将张仙人给杀了,于是更加的明白,时间无情,于所有人都是公平的,不管你是贩夫走卒,或是君临天下。

    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

    夜色迷蒙,起了淡淡的薄雾,司马楚梦魇了,最近他总是梦见司马烈的母妃,端木秀儿。穿着他初见时那件颜色绚丽的衣衫,头上满是银饰,脖子,手腕,脚腕出处也都是银制的镯子,上面有细小的铃铛,行走间会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音。她的笑如同冬日的暖阳,可以温暖人心,她的眸子如同一汪清泉,清澈见底。

    画面突转,端木秀儿脸色苍白躺在他的怀里,虚弱至极的对他说,答应我,照顾好烈儿,别让人欺负了他。

    悲伤,悲痛,悲切…

    李公公听见床上的人呢喃着:秀儿,别走。别走。

    那时的出云政局新立,万废待兴,司马楚虽如愿登上帝位,但是手里所握的实权却不多,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子死在自己怀里,所以只能万般无奈狠心的将烈儿送到边关的军营里,不管不顾。以求保住他的命,那是秀儿临终前最后的希望了。

    再后来,他成了真真正正的帝王,身边却再无能令他心动的女子。

    天刚拂晓,按着往常李公公掀开厚重的帷幔,低声道:“陛下,该起了。”

    见床上毫无动静,李公公心里一惊又喊了句:“陛下,该起了…”

    仍然没有回应。

    李公公心下大骇,颤抖着身体伸手放在司马烈的鼻端,见有微弱但微热的气息呼出,这才松了口气,反手覆在司马烈的额头。

    触手滚烫。再看司马楚的唇角已然起了皮,嘴里不停地呓语着,俨然是被烧的糊涂了。

    李公公到底是服侍在司马楚身边多时,也不慌乱。分别让小太监去请了太医,又派人去请了皇后,以及贵妃娘娘。

    李公公又想起前些日子司马楚将一个黄纸固封的匣子交于他,并交代若是自己有不测,便可拿出,以镇国本。

    到底是主仆一场多年,李公公的眸子里有些许的湿润。他亲眼见证了床上这个病怏怏的男子如何一步步成为出云的帝王。亲眼见着他如何在波诡云谲的政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