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们扯着段子,放肆地笑。
你转头的瞬间看到我。
目光瞬间是刚才的洒脱变成柔软。
我没有主动地与你们打招呼,也没有说话。
“安安,”,你走过来坐在我身旁。
你停顿了一下,“我想说,”
我一把拉开椅子,“我不想听。”
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对你说话,我的眼睛没有勇气看你,我怕我会舍不得,我怕我会心软。
“好,那我也再不会联系你。”
你换了冷漠的表情,把手中的笔也扔掉。
然后你又融入了集体,和他们讨论着中午聚餐的问题。
真的再没有和我说话。
我咬着嘴唇,站在窗边,风吹的眼睛疼,有点想哭。
志愿我随便填的,专业我也随便填的,这对于我来说,还重要吗?
我真的选择了封闭自己,我没有参加任何一场同学聚会。
除了填志愿出现在你们面前,也再没有人见过我。
当时以为高考可以决定自己全部的人生,我去不了我想去的地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未来,也过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所以我不想见到你,也不想让你见到我。
从最熟悉到形同陌路,世界上最心痛的感觉莫过于此。
明明可以差一步就能抓住的幸福,就这样错过了。
后来我知道被录取的院校是辽宁大学。
辽宁大学,辽宁,好冷吧。
接到你的电话,我赴约。
七月的六安真热,我从家到市区,坐了两个小时的车,路上还看看小镜子里的自己。
那么甘愿,忍着公交车的汽油味和闷热,只为见到你。
见到你,还是如当初盎然的笑容。
“程安,给你。”你从背后伸出手,是一支可爱多。
今年暑假刚刚上市的口味,海盐味。
高中时期我们都喜欢抹茶和巧克力,草莓味吃到腻。
你还记得,我的欢喜。
那个时候的点点滴滴,是生命中的谁也无法替代。
海盐的口味在我的口腔慢慢荡漾开来,也驱散了我们之间这段时间不联系的尴尬。
我们之间,就是这么简单。
之前在电话里说聚,还以为你叫了好多的朋友,没想到,也只有我一个。
我撑着遮阳伞走在你身后,低头看着我们的影子。
“明天几点的机票?”我先开口说的话。
“早上九点半。”你也没抬头。
“哦。”我应了一声。
“程安,”你停下了脚步。
我知道你有话对我说。
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你带着我走了很久很久,绕着悠然兰溪走了一圈,走过摇摇晃晃的五福桥,你似乎想牵我的手但最终还是没有。
最后坐在树荫下的草地。
“安安,我突然想喝酒。”你望着湖面说。
“算了,你明天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安安,”你看着我,“我怕有的话我真的说不出口。”
我倔强地没有看你。
“程安,”你的声音提高了一个音量。
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认识三年,这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落泪。
“我真的不想走,”你突然抱住了我。
这是我们的第三次拥抱。
第一次蜻蜓点水。
第二次用力而生硬。
第三次我只记住了你身上黄色棉质衬衫的柔软和淡淡的薰衣草金纺味道。
你的肩膀在颤抖,随着你哭泣的频率。
古语道,男儿有泪不轻弹。
你在我面前落了泪,泪水流进我的脖颈处。
我的双手垂着。
最后轻轻地放在你的肩膀上。
我没有哭。
反而带着淡淡的微笑。
只是红着眼眶哑着嗓音。
“对不起。”你在我的耳边呢喃着说道。
我用左手轻轻地覆盖着你的双眼,温热的液体接触到掌心,顺着手掌纹路,一直延伸到动脉和心脏。
年少纯爱,大概也是化作这涓涓细流,汇入了宽宽的心湖。
我的手捂住了你的眼睛。
“程淇,”
“程淇,我们之间,是我说的分手,是我自己没有能力和你走。”
最后,我慢慢松开你的怀抱。
此刻心如刀绞,却一滴泪水都没有。
多年之后,大概我这一生都无法忘怀这句话。
我们之间,是我提的分手,是我没能力和你走。
第二天的时候,我傻傻盯着窗外,你说你不想走,可是你还是离开了。
辽宁很冷,而你还需要我的关心吗?
六安到辽宁,皖西学院到辽宁大学,相距一千九百零二点六公里。
我默默闭上双眼,这是不是我永远都无法跨越的距离。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我都不要了
我上高中的时候,身高一米六,体重一百四十二。
是个非常圆润的胖子。
高中时期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高考上,也没有过多注重自己形象。
而大学时,我所在的寝室,其他三个姑娘都是又瘦又白又美,唯独我一个小胖子。
姑娘们也帮着我减肥,鼓励我说,其实你也是个五官标致的姑娘,瘦下来肯定也是女神一枚啊。
减肥的过程痛苦到我永远都不想再回忆。
以前三餐加夜宵,现在早上半个馒头,中午一个鸡蛋,晚上只能吃水果。
真是饿的头晕眼花,时时刻刻地都在饿。
我甚至都对人生感到绝望,半夜被饿醒也是常有的事,这时我总会想起一个人。
想起沈嘉。
想起她第一次来到我们班穿着的蕾丝裙。
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必须坚持下去。
我也跟着姑娘们去跑步,去打排球。
排球队早起训练,早上晨跑的时候,我遇见了方林生。
方林生在体院,是国家二级运动员。
他一米八的身高,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很阳光活力的魅力。
每次打篮球都有女孩子尖叫呐喊。
一开始不过是见面的时候淡淡一笑,喊一句学长好。
后来他给我送过几次水,也是实在正常不过的事。
排球其实是件很有意思的运动,只可惜我天生缺少运动细胞。
室友都可以颠球一百的时候,我还停留在三十个水平。
后来学院有比赛,教练也加快了训练的进程。
无奈我傻愣愣地站在球场只顾着捡球了。
记得那场比赛是环旅学院和生工学院。
本来我的技术就比较差,站在后面。
当对面一个球却以很快的速度直接砸向我,我都来不及反应,脚步也没有跟上大脑的思考速度,就感受到脸颊的一阵剧烈的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