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嘴角狡黠的笑像极了我记忆里的那个人。
当年程淇也是如此,这么相像的笑容,连眉眼都极为相似。
所以有的时候江然找我,我都会产生一种错觉。
甚至明知道是搭讪,我也没有拒绝,有悖于我的性格。
认识江然其实给我的生活提供了很多的便利,他知道最划算的餐馆和最赚钱的兼职,骑着小电驴带着我去这里到那里。
我月月为生活费着急,物价超过了我的心理预期。
我问江然解决办法,他懒懒地回答,兼职吧,你师范专业,找个辅导班兼职不难。
他手上有大把资源,这事也毫不费劲。
往后我下课后就去辅导班兼职,时间卡的紧,饭都来不及吃。
我穿着打折的白色帆布鞋,穿着印着笑脸的短袖和背带裤,扎着丸子头。
我的衣柜里没有太多成熟的衣服,我依然像以前一样,简简单单。
下车的时候,我急急忙忙走,江然一把抓住我,扔给我一个三明治。
“给你,你先凑合吧,下班带你吃冰激凌啊。”
说完就消失不见。
辅导班十点半下课,他准时在门口等我。
嘴角是狡黠笑。
“走,冰激凌,慰劳慰劳我们的程老师。”
我熟练地坐在车后,“抹茶味还是巧克力?”
“嗯,”他思索,“既然这么纠结,那就一样来一个吧。”
笑声在十点半上海的繁华街道飘荡,小电驴兜兜转转。
我们一起排队买冰激凌。
我高中时期喜欢甜甜圈,后来喜欢冰激凌,甜食的美丽浑然天成,注定一生牵绊我。
一边吃冰激凌一边在江边聊天,让我想起四年前的月亮岛。
他倚靠着栏杆吹夜风,眼睛望着远方。
程淇的眼睛是安静的光,他不喜欢隐藏太多东西。
而江然的眼睛深不可测。
我尚不了解他,只是,我还是忍不住和他接近。
不是他,却像极了他。
我写微博的时候说,你走之后,我爱的每个人都有你的模样。
江然热爱吉他,在酒吧兼职。
他唱歌嗓音一般,但配上他的吉他,让人觉得刚刚好。
他很受欢迎,有一部分原因是他长得白净帅气而且和每个人都可以侃侃而谈。
每天下午下课他送我去兼职,刚好和他上班的酒吧顺路。
上海物价高,对于我们学生来说,这个年龄阶段不好再伸手问家人要钱,而顾及学业和生活。
江然每次见到我,都说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他开开心心,简简单单。
他对我说过,我们管不了许多,但我们应该把现在的生活过好。
他曾坐在草地上,弹起吉他唱他自己写的歌给我听。
我并不懂音乐,可我喜欢听他唱歌。
我也问过他,既然喜欢音乐,为何要读师范专业?不去专心做音乐呢?
他一边抚摸这吉他一边说,我要退一步才能去做我喜欢的事。
“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任性而为,我看现实看得很清楚。”
我没有再说话,我在心里也同意着他的观点。
对呀,我们还要考虑现实,哪能不管不顾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呢?
如果要是有人大学和我说这样的话那我铁定觉得他太世俗,没有诗和远方。
现在也不得不承认,真的如此。
周六的晚上是我一周唯一的空闲时间。
我去酒吧听他的歌,点一杯柠檬水,坐在黑暗的角落。
江然大概也没发现我的存在。
有个大胆的女孩子,一袭红裙,画着精致的妆,在台下尖叫,对他表白。
江然还是狡黠一笑,“谢谢捧场,我的女神。”
我咬着吸管,他身边这样的暧昧的关系究竟有多少呢?
我不喜欢待在酒吧,匆匆离开。
没有听到他的下一首歌。
“给大家带来这一首《心安》,送给陪伴我的姑娘。”
五一放假,小长假上海的人格外多。
我本想睡懒觉,结果一大早就被江然的电话吵醒。
“睡什么觉啊,带你赚钱去。”
他带我去中央公园,人流量很大的一个地方。
他背着大大的吉他,坐在草地上,告诉我 今天在这里卖唱。
我没笑话他,也实在佩服他的勇气。
江然开始一首一首歌的唱。
围观的人渐渐多起来,大家都好奇地看着他。
江然唱了一天,收获了大上海不少粉丝, 然而美中不足,就是没有收入。
他耸耸肩,“也罢也罢,收拾东西回家。”
江然就是这种人,不管什么时候,你在他身上都不会看到绝望两个字。
当晚他发信息告诉我,他找到了一个吉他的家教工作。
我笑笑,“你本来就业余,不要误人子弟啊。”
“怎么会怎么会,爱好变成工作,多好啊。”
江然很聪明,他的学生是个初二的男生, 江然教他吉他后,成功地也吸引了他的朋友们。
小孩子都觉得会弹吉他很酷,可以吸引漂亮女孩子的注意,还可以摆脱晚上上辅导班的困扰,争前恐后地在江然这里报名。
江然告诉我这个消息时,语气比较激动。
“程安,我已经收了八个学生了,可以开个吉他培训了耶。”
我和他打趣,在和我抢生意,全上海的学生要是都去学吉他,我还怎么去辅导班兼职。
江然真的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小的琴行,他向学校申请了创业基金,开了这一家琴行,名字叫安然之声。
他变得更忙,白天上课,晚上做吉他培训。
我将近一个月没看见他,他忙得很。
端午的时候,我们在一起吃饭。
我打电话给他,问他有没有饭局。
他说没有,我试探着说,“都是一个人,还是一起吃粽子纪念屈原吧。”
他回复我的是一个字,好。
不能赶回去和家人团圆,这样过节也好。
我唯一能想到的人也只有他了。
我去买了粽子,各种口味的都有,红豆的,蜜枣的,肉馅的。
小小琴行,充满着艾草的清香。
他剥开粽叶,放入我碗中。
“也只有你想到端午来看看我。”
我知道他的口味,偏爱红豆的,还必须蘸着白糖。
我没说话,直到我们一起吃完所有的粽子。
安然之声,他用了自己名字中的然和我名字中的安。
着是不是一种暗示,还是巧合?
他弹着吉他,月色流转,琴声悠扬。
我闭上眼睛,时间都过去了那么久,我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从程淇到江然,而我现在这样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