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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与我关在一处?”

    茗玥本是没有多想的,一同来的便一同关起来,如今一想却不是那么回事了。外公怎么会将她一个公主和敌国俘虏关在一处?更何况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是少阙安排的。”云罄道。

    他倒是会拿捏茗玥的心思,果真茗玥一听便消了气焰,甚至还有些感激他。

    “那这衣裳是做什么的?”那衣裳破了好几道口子,沾了血迹,像是鞭子打在人身上,打烂了衣裳晕染上的血。

    安少阙不耐烦道:“我这么说就照做就是!我还能害你们不成!”他说着就将衣服扔下,转身就走了。

    云罄捡起那件血衣,“怕是将军吩咐他对我用刑,明日给秦军看吧。”

    茗玥瞳孔一缩,咬牙道:“外公怎么能这么做?”

    云罄无奈的笑,她忘了杨素华并不知他与她的一段夙缘,也不知她对他的心思,只当他是个敌军俘虏。一个征战沙场戎马一生的将军,若是不这么做,便不正常了。

    安少阙怕也是担心将他在别的将军手里会受苦,才亲自关押他。这几日他未曾受苦,也是他压下不少,左右周旋得来的。事情繁杂,也难怪他刚刚会不耐。

    他将那血衣收起来,并不打算穿。安少阙对他再好,让他昧着良心骗他北秦保家卫国的将士,使计让秦军投降,也是决计不可能的。

    第30章 冬雪(一)

    第二日,云罄让两个士兵押着上了城墙,那两个士兵见云罄一身月白长衫稍稍诧异,他们记得昨日老将军命令对所有俘虏用刑,别的俘虏都衣冠不整,一身血污,哀嚎连连,他却还这般清雅,见他俩来了还笑着点头,自己就起身了。闲庭信步的模样哪里像是在军营?

    那些士兵多是热血狂野的真汉子,见云罄一副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心中不由生了几分鄙夷,想他不过是金尊玉贵的瘦骨公子,哪里见识过战场的残酷?却受了安世子吩咐,也不敢对他不敬。

    城墙之下云罄见今日上城墙的北秦俘虏不止他一个,许多小兵,许多无辜百姓,都蜷缩在那里,哭声阵阵。他不禁皱眉。

    押解他的士兵见他变了脸色,以为他是怕了,还颇为好心道:“这位公子爷,现在知道怕了,后悔了?早做什么了?如今上了战场,来不及了!”

    他嗤笑着,看他那一身清骨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却动他不得,朝北秦百姓走去,朝着那里哭成一团的母子踢去:“哭什么哭?狗娘养……”

    “啊!”

    他哀嚎一声被踢翻在地,回头看却是云罄,他冷然看着他:“西楚军事便是如此不守军纪,欺辱无辜百姓么?”

    他低咒一声,脸上沾了灰,爬起来就向云罄扑过去,扬手就打,却又是一声哀嚎。

    他刚要咒骂,一抬头却见安少阙冷眼看他,他吓得连忙跪下,“世子!”

    安少阙怒斥道:“我当初怎么吩咐?军令不听了吗?”

    那士兵纵然吓得手脚冰凉,还是愤愤不平道:“是他先动的手!”他说着,又义愤填膺起来,“世子!北秦的狗!我们凭什么以礼相待?!”

    云罄不由皱眉,安少阙也黑了脸色,下令道:“不守军规,欺辱无辜百姓,下去领一百军棍!”

    那士兵冷汗连连,浑身抖了起来。他知道这一百军棍下去,不死也残。他绝望的嘶吼,一瞬间淤积在心中所有的怨怒都升到了头顶,再顾不得什么,哭喊:“什么无辜百姓?这世道还有什么无辜百姓?”

    一个七尺男儿涕泗横流,绝望愤恨的看着云罄,又看向那些北秦的俘虏,“我妹妹便是被这群畜生糟蹋了!我爹娘也是被这群畜生拦腰劈成两截!他们怎么不当我爹娘妹妹是寻常百姓!”

    黄沙滚滚,阴风阵阵。那人的嘶吼声冲击着云罄的耳膜。他沉默的站在那里,不声不响,听他一字一句带着血泪的控诉。

    不多时便来了个将军,将那人一枪斩杀了,他冷然往四周看了一遭,“扰乱军记者,形如此人!”

    那人脖子流着泂泂鲜血,张大的嘴里也涌出一股一股的血,面色青紫,一双眼睁得巨大。死状惨烈,杀鸡儆猴。

    云罄只觉得恶心欲呕,白了脸,转过头去掩住嘴。

    本还有人议论纷纷,那人死了以后便是鸦雀无声,只剩天边风声哀鸣。

    “押上城墙!”那将军吩咐。

    安少阙阻止了押云罄的那人,皱眉问他:“你那血衣呢?”云罄沉默着,目色沉沉,也不说话。

    安少阙看他脸色,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人说得对,这战场之上,冤魂不知多少,哪有这么多无辜之人?”

    “战乱总免不了枉死。”

    他叹息着说,几分惋惜,几分无奈。

    云罄目色更沉,仰头看着城墙之上,忽道:“若是这天下一统,是不是就再无纷争了?”

    安少阙一愣,随即又笑道:“对,可如今却不是太平时候。”

    他摇了摇头,“你若真想太平,就把那件血衣穿上,蒙混过杨老将军再说!”

    云罄摇了摇头,就那么上了城墙,杨老将军在城墙之上与秦军对峙,他看到云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冷哼道:“云小公子好一副皮囊,看了都让人不忍用刑了吧!”

    他语气冷飕飕的嘲讽着,不单单是因为他是敌军,也因为他竟在他眼皮子底下,将他乖巧的外孙女掳走了。

    他口气十分不善,云罄却知道他是茗玥外公,不敢不敬,笑着:“晚辈来见杨老将军,怎么敢衣冠不整?”

    杨素华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昨日见他那一面也只看他长了一副好皮囊,一身书生气自己也看不上。今日又添了油嘴滑舌这一项,更看着不顺眼。他哼了一声,便与秦军谈判。

    对面秦千颂也在,他自那日让茗玥伤了,便找了理由多日未领兵出战,只谈判的时候露一露面。完完全全一个甩手掌柜,想着秦军若是胜了,自己能领个大功讨赏,若是败了,他也能说事不关己,推脱给旁人。

    云罄以往对这个皇子也没什么看法,听茗玥骂了他几句,如今再看他也是越看越不顺眼了,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呛了他几句,倒是意外的让杨老将军对他稍稍改观。

    对面秦军俘虏了西楚两位将军,双方叫骂一整天,却谁也不敢出战,杨素华这一月急的嘴里长疮,喊了几句就觉得喉咙冒火,几乎说不出话来,喝了两口水,就被劝先回去休息。

    杨素华叹了两口气,瞥了眼对面城墙之上的人,十分憋屈的道:“我打了这一辈子的仗,还么碰见如此磨叽的人!”

    对面城墙之上的领军之人是半个月前刚从秦都调来的,整日拖着将城守的严,也不出战,只派个灰袍书生在城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