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知指着椅子对他说。
张儒文慢慢坐下,视线却一直停在陆卓玉身上,神情表现出极大的困惑,好像对这少年的身份有着极大的兴趣。
“这位是落尘,”兵部尚书说到,“虽然年纪尚轻,但却深得陛下重视,你可以相信他。你父亲的事可以在这里说,不必有所顾忌。”
听到这话,张儒文心里虽然还是很困惑,但终究放下心来,把自己父亲在官场上的遭遇一一讲给了眼前的人。
李承知听闻之后,双眉紧锁、很是愤恨。而那个叫落尘的人却表现得很从容,从头到尾都一副很平静的样子。
“就这样,”落尘(陆卓玉)说,“明日,你要说的就是这些。至于其他的话,就交给李大人来说了。”
李承知义愤填膺,语气坚定地说:“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明日,我一定会成功劝服皇上,还你父亲一个公道。”
“多谢李大人!”张儒文立马道谢。
随后,陆卓玉就让曹成阁带着张儒文离开了。张儒文这才知道,这个曹成阁的主子实际上是这个少年,心中忍不住一阵唏嘘,对这少年也不禁心生敬意。
“那些搜出来的物证就足够证实那些人的叛国罪了,”陆卓玉说,“再加上这少年的话,足够引起皇上对这件事的重视。到时候,大人只管把真相告诉皇上就行了。”
李承知握紧了拳头,愤恨地说到:“没想到,我南国竟也会有这种人。我一定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曹成阁带着张儒文回到先前的地方的时候,张舞杨却不见了。屋子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所有迹象都在表明,有什么人把张舞杨带走了。想到自己父亲的遭遇,张儒文心里升起极大的不安。
绑走张舞杨的人留下了字条,用张舞杨的性命威胁张儒文不得到皇上面前作证,还提出了要和陆卓玉见面的条件。
先前看到的希望至此完全泯灭,张儒文只觉得眼前发黑。字条上提到的那个名字,让张儒文觉得很熟悉,不禁让他想起了进京路上遇到的“陆卓英”,这两个人绝对有关系!
曹成阁也是一脸的震惊,“这里不安全,快跟我走!”
张儒文并没有听从这句话,反倒退开到几步之外,充满敌意地看着曹成阁,“这是怎么回事?陆卓玉是谁?绑走我妹妹的人又是谁?”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处理好的,你只管按照先前说的……”
张儒文打断了他,“倘若我妹妹有一丝损伤,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第46章 水落石出
陆卓玉看到那张纸条的时候,终于不再冷静了。
“快去转告李承知,把向皇上禀报的事往后推一推。”陆卓玉对曹成阁说,“一定要拦住他!”
“先生知道绑走那姑娘的人是谁?”曹成阁问,“字条上并没有落款……”
“字条的事就交给我了,”陆卓玉回,“你一定要拦住李承知!”
“是!属下明白!”曹成阁说完,就疾步前往李承知的府上。而陆卓玉则独自一人前往了安亲王府。因为,现在真个京城知道他是陆卓玉的人就只有安亲王和安亲王妃了。
安亲王见到陆卓玉的时候并不惊讶,脸上反而带着身为人父所特有的平静和慈祥,并没有先前在猎场上的那股子戾气。
“坐!”安亲王用眼神示意陆卓玉在自己面前的那张椅子上坐下来。
安亲王的一举一动并没有让陆卓玉放下心里来,反倒让他更加紧张起来。眼前这个人,不仅是个城府极深的王爷,更是他的生身父亲。不论是手段计谋,还是权利威望,都要比自己高出许多。只身一人来到安亲王府,着实是太冒险了。
“喝茶。”安亲王亲自给陆卓玉倒了一杯茶,“我府上的人泡茶技术怕是没有素水茶楼的人好,不过这茶叶不错,倒也算弥补了一些不足。”
听到素水茶楼的时候,陆卓玉的手明显地抖了一下,然后强装镇定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
“我没想到你能有这番能耐,”安亲王说,“我原本以为你活不到今天,谁能想得到你不仅活了下来。还变得这么有能耐。”
安亲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神态并不像是在赞赏陆卓玉,表情中反而透露这几分嘲讽。陆卓玉当然不是那种几句赞赏就能飞上天的少年,安亲王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一直面无表情地沉默着。
“叛国的官员,你查出多少了?”安亲王吹了吹茶水上浮着的茶沫,语气很是随意。
安亲王可以说是从出生起就开始在权力场上摸爬滚打的人。即便陆卓玉天资聪慧、胆识过人,在安亲王面前,他也不过是个不成火候的年轻人。两人对坐,不必多言,光在气场上安亲王就能压过陆卓玉。
陆卓玉避开安亲王的视线,看着茶碗里接连破碎的茶沫,慢慢回答到:“除了你,我都查清楚了。”
即便被陆卓玉指成叛国贼,安亲王也仍旧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你查不到我就对了,因为我并没有做过任何通敌叛国的事。”
陆卓玉端着茶托的手忍不住捏紧了几分,通敌的官员几乎全都与安亲王有利益关联,安亲王是唯一一个有可能掌握整个叛贼集团的人。
“作为你的父亲,即便十年没见,我也不可能把你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安亲王说,“朝中官员勾结外敌的事,我已经查了两年多了。眼下,我已经查清那些人之间的关联了,在这种紧要关头,我不希望你搀合进来、打乱我的计划。”
见陆卓玉毫无反应,安亲王又说到:“卢国入侵我南国朝野、又侵占我南国江湖势力,这些事你应该很清楚吧?毕竟,你也参与其中了,不是吗?”
陆卓玉猛地抬头看向安亲王,眼神中充满了震惊。的确如此,他还在卢国的时候,手上势力就已经蔓延到南国了,的确算是参与其中了。
“倘若真的如此,”陆卓玉放下茶盏,看着安亲王,质问到:“倘若真的如此,那狩猎的时候你又为什么要陷害四皇子?”
“那不过是你毫无根据的猜测!”安亲王厉声说到:“南国上下有多少人觊觎皇位,有多少人想除掉四皇子,难道你一点数都没有?”
“但是,陷害四皇子的那支箭,只有你……”
“够了!”安亲王握紧拳头砸向桌面,桌上陶瓷茶具乒乓作响,“你到底还要固执到什么时候?狩猎的时候人多手杂,能从卓英那里拿到箭的人多得是。连四皇子都能被藏到三皇子的帐篷夹缝里,你当真觉得没人能从卓英那里偷到一支箭吗?”
陆卓玉看着安亲王,迟迟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恨我,”安亲王放轻了语气,“你也有理由恨我。但是,你不能因此对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