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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没打高尔夫了,难免手生,他上场挥了几杆子,觉得实在无趣。他其实并不喜欢打高尔夫,傅四哥那个射击场,才是他喜欢去的地方。

    下了场,他四处转转,天气不错,风景也实在是好看。

    转着转着,他便瞧见她穿着小短裙,不远处站着,露两条白生生的大腿,陪着几个老头子,笑得一脸谄媚。

    那几个老头塞给她几张红艳艳的钞儿,她喜笑颜开地招呼他们,嘴里甜甜喊着:x总,下回来还可以再约我。乐意为您效劳。

    他靠在墙壁上,回想起刚才看见的场景,闭了闭眼,一双拳头捏紧了,手臂上青筋暴起。

    凌夙进了更衣室,简单冲个澡,把脏衣服装进袋子带回去洗,拎了包,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就出来。

    出来一看,倒先愣住了,苑先生怎么还没走?

    她冲他甜甜一笑:“苑先生不去打球?”

    苑崇周冷冷道:“我送你回去。”

    凌夙抱歉道:“不用麻烦您了。我自己走。”

    苑崇周堵住了她去路,温言道:“反正我球打完了,也是顺路送你回去。”

    凌夙想了想,有顺风车回去应该也没什么吧?不坐反而显得矫情了。

    她点点头。

    苑崇周脸色似乎好了一点,他说:“那你等我一会。我跟朋友打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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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寒声四下搜寻了一遍,也没见着苑崇周人影。这个人,主动说要来打高尔夫球,来了球场假模假样挥了两杆子,就消失无踪了。

    他起初还纳闷,以他对小五的了解,小五并不喜欢这项运动。今天怎么转了性子呢?这其中必有缘由。

    他下了场地,准备给苑崇周打电话。却瞧见不远处,他正走过来。

    “小五你去哪儿了?”

    苑崇周捏捏眉心,再开口的时候鼻音都有点重:“四哥,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傅寒声听他声音像感冒,便说那你注意休息,又喊过自己的司机,命他送小五回去。

    苑崇周摆了摆手:“我自己开车回去。四哥不用担心我。”

    傅寒声面带忧色看着他,见他执意那样,也不好再劝,只说下一回再约着一起打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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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苑崇周坐在驾驶座里,半天没说话。

    凌夙关切地看着他:“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来开?”她也是拿了驾照的,当初就希望多一技傍身。

    苑崇周平复了呼吸,转过脸看着她,脸上挂着淡淡的温柔神色,不经意问道:“那天晚上你提前走了?没什么事情吧?”

    凌夙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那天晚上”是指通天实业为他举办晚宴那天。

    “康康那边出了点事情,我和秦大哥赶过去救场。”

    “嗯,后来呢?”

    “后来事情解决了。我留在秦大哥家里照顾康康。”

    苑崇周又“嗯”了一声,开口道:“女孩子不要晚上出去。”

    她一怔,这怎么可能呢?她有时候连兼职都是晚上。

    默了片刻,苑崇周又补充道:“以后别留宿在男人家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很难安全。”

    ……这句话倒真是说到她心坎里了。

    她想了想,又点点头,只听见苑崇周继续往下说。

    “如果不方便,你住我家也是可以的。”

    ……???他才刚教导她不要和男人共处一室呢,怎么这会子自己打起了自己的脸?

    凌夙纳闷道:“可你也是个男人呀。我住你家里,这像什么话?”

    苑崇周一愣,过了好半天才说:“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拿你当妹妹看。”

    ……哎呀,这可是她高攀了他,她要是有这样一个哥哥,还犯地着四处打工兼职?

    苑崇周不等她说什么,便启动了车子,开出了球场。

    俩人一路上又没什么话好说,凌夙就往座椅上一靠,闭着眼睛开始打盹。

    却听见苑崇周凉凉的声音传过来:“凌小姐可以考虑来我们公司。”

    通天实业的确是需要高材生,而她兼职做球童,实在是大材小用。

    凌夙突然睁开眼,想都没想就拒绝道:“我不去。”

    苑崇周本来开得稳稳的,听见这一声不去,熄了火,将车停在路边,定定看住她。

    又是这样温柔沉溺的眼神,凌夙被他看得发毛。

    却听见他问一句:“怎么说?”

    ☆、第九章

    又是这样温柔沉溺的眼神,凌夙被他看得发毛。

    却听见他问:“怎么说?”

    怎么说呢?

    她不想在他手下做事。她是拿他当朋友的,虽然他不一定也这样想。这份球童的工作虽然累,好在没什么心理负担。要是去了他们公司,首先就欠下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她随口胡诌个理由:“你们公司离我们学校太远。”

    其实不算远,他又在京大附近买了房子,左右以后顺路捎带,也不是不方便。

    而且,高尔夫俱乐部离她学校那样远,来回要坐四个小时地铁,也没见她嫌弃远。

    被泼了盆冷水,他脸上没露出半点不快。

    “也好。随你吧。”

    苑崇周温和地点点头,将车子开出了车库。

    凌夙心里头十分纳闷。

    以前有句话叫做,尽信书,不如无书。那么举一反三,别人说的话,也不可全信。

    比如,一个人到底什么样儿,你得和他相处了才知道,不能只听别人评价。

    再比如苑崇周这个人,她听别人评价他都是儒雅斯文、彬彬有礼,但真正和他相处过,心里头才隐隐觉得不对劲。

    假如她是个神经大条的粗心鬼,倒也罢了。偏她是个最会察言观色的人,从别人不会关注的细节里,她能寻到些蛛丝马迹。

    她侧着眼睛,小心观察苑崇周。

    这人还真有点儿阴晴不定。

    先前在俱乐部里,他一开始脸色不好看,后来在车上脸色又缓和了很多,现在情绪倒不明显,不过她还是看得出来。

    他有着线条完美的尖下巴。

    她在心底赞一声。

    他嘴角紧紧抿着,下巴绷住了,要是再绷尖点儿,应该可以拿去削葱。

    这应该是他兴致不高的表现吧?

    她和他离得这样近,俩人中间却像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玻璃,看得见彼此,却不可能跨过去。

    除非把玻璃cei了。

    这一路无话,气氛仿佛又回到他们最初相识,那种淡淡的冷漠疏离,叫凌夙浑身不自在。

    离校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凌夙叫停。

    “今天谢谢苑先生,我走了。”

    “嗯。”

    她没敢再看他的脸色,忙拎着包下了车。

    凌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