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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话,似乎消散在阴暗潮湿的空气里,再一看,眼前半□□影都没有。

    风若却因最后似真似幻的三个字,猛然间,喉头一甜,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有刺客,有刺客!!”

    外头慌乱一片,但风若脑海里空空的,原本已经疼到麻木的身体,却像是寸寸撕裂一般,颤抖着,无法止息。

    那个孩子说。

    都,死了。

    ☆、第四十八章。梁小公子

    雒阳城外二十里。

    窦南筝的马一骑绝尘,势如疾风。那是纯种的汗血烈马,身体的毛色是纯正的白色,一丝杂毛也不见,而蹄子以上几寸是油亮的棕褐色,马额上是镶着红宝石的额带,与它的主人一样,一通贵气而利落的气派。

    “九风,再快些。”窦南筝抬眼看了一眼天色近乎日暮,商量一般说,“日落前,咱们回府好吗。”

    马儿长嘶一声,脚步迈得更开。

    窦南筝嘴角轻扬。

    陡然,什么东西破空而来。

    她微侧头,一支箭险险擦过她的耳畔。钉入了身后的木杆中。

    她顺着箭来的方向凌厉扫视,策马之势却依旧不停。

    嗖嗖嗖。

    她一手撑上马背借力,整个身体悬空而起,三支箭分别擦过她的腰间,臂旁,以及两腿空隙,呼啸而过。

    然而同时,身后紧跟的两个兵将却一箭穿胸,应声倒下。

    尔后又稳稳落回马背,猛然看到前面一根诺大的拦路木,刚刚想要勒缰绳,九风却低嘶鸣两声,反而跑得更快了。

    九风一跃而起,南筝低头一看,方才地上布置了一根拦路木几条毒蛇。倘若没看清蛇影而于木前停下,必然会被蛇攻击。

    “好孩子,九风。”南筝摸了摸它的额头,勒住了缰绳,九风停下,原地打了个转,南筝也顺势巡视了一下周围,扬声道:“畏畏缩缩,小人行径。”

    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传来定点声响,南筝行云流水地触弦搭箭飞射而去,顿时传来人的闷哼声。

    约莫十来个人,从四周的灌木丛里站了出来,手持刀剑,面披黑布。

    是强盗?

    不,虽说此番窦南筝是携两侍从提前回京,但单从衣物便可看出是兵家。雒阳城外的强盗如何胆大也不会敢打兵家的主意。

    “窦副将好身手。”其中一个看似四十来岁的人作揖道,随机伸出手飞来几个暗器,窦南筝破刀而出自己躲避的同时,为九风挡下利刃。

    “这便是传闻中的御赐宝马九风。果真是灵气的马儿,只可惜,跟错了主人,怕是不能再报效我大汉了。”那人一声令下,数人朝着南筝急袭而来,南筝瞥一眼,那刀刃都不是银白色,而是带着些许黄褐,想来,都是淬毒的。

    靴间抽出两把短匕,她一跃朝着两个方向掷去,每把匕首都穿透了两个人的胸膛,才深深刺入地下。

    她一脚实踩,另一脚轻踮于马背上。

    映着夕阳,她削瘦挺拔的身型看起来令人胆寒。

    “看来今日日落前,是回不了家了,九风。”她声音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为首的蒙面人笑得冰冷,说:“小小年纪,行事如此狠辣。亏得窦宪养出了这样的好女儿,同他一模一样。放心,不止今天,永远,你都回不了家了。”

    他脚下一蹬拿着刀劈来,她以长刀反手挡住,却不料那人另一只手从身后抽出一把短匕,朝着她脖子划去。她头部堪堪后移,被长刀所截的刀刃却伺机绕到身后,此番她退势收回不及,竟是要撞到那淬毒的刀口上了。

    她眉头一蹙,霎时伸出二指紧紧拈住脖子下的短匕,借力朝前,然后掐住手腕,一折,顿时惨叫连连。

    那人跌下马来。

    窦南筝脸色凝重了几分。

    这些人,身手都是颇为了得的,不似一般人。

    “你们是什么人?”窦南筝持刀负手而立,发带被风吹得扬起,额间的赤色宝石映着晚霞,分外妖冶,“想要做什么?”

    断手的那人忍着疼,腰杆挺得笔直,说:“你们做过的事情,瞒得住一时,又如何瞒得住长久。天谴人恨,迟早都是要受回来。又何必再多作孽,不愿放过未亡人?!”

    话说到这份上,南筝心底了然,轻笑:“我还道是谁。原来又是来送死的梁家余孽。既是未亡,安分守己地在穷乡僻壤里等死,我们就是有再大本事又哪里抓得到。就是这样,一个勾一个,全部牵扯出你们这些不死心的。”

    “果真是蛇蝎一般无情的心。”那人默然道,“小公子,看到了吗,这件事情,哪里是抓住她胁迫就能解决。还是听老奴的话,先杀之,以慰夫人小姐在天之灵。”

    小公子。

    窦南筝眼底暗光流转。

    蓦然有人忧伤而无奈开口,说到:“我只想要,只想要我姐姐活着,我只剩下这一个亲……”

    唰——

    “公子小心!”

    嗤——

    转瞬间,风云变幻。

    再定睛一看,窦南筝立于马背。单手持弓,而箭,刺入了当在公子面前的人的手臂。

    箭穿臂而过,小公子看着那血淋淋指着自己鼻尖的箭头,忽的有些呆住了。看向马背上的窦南筝,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一只手臂,若是能让公子看清窦家人的真面目,便不算亏。”那人却似不疼一般,抽出箭,丢到地上,冷冷看着窦南筝,说,“你但凡无法刺伤我要害,便无法取我性命,但我只要划伤你些许皮肉,你顷刻就会没命。”

    那人双手齐发八颗暗器,窦南筝自顾不及,其中两颗打在马身上,而那人轻功了得,霎时间掠到她面前,一个回旋踢,踢走了窦南筝手上的长刀。

    窦南筝脸色微微一变,却转瞬间被踢中腹部,她伸出手试图夺过男人手里的刀,反而被对方趁势牵制住手,那人轻笑一声:“战场上功绩赫赫,想来兵法熟稔之故,如今你兵器也没有了,如何有胜算?”

    窦南筝眼底闪过狠绝的光芒,猛然左脚擦过右脚前端,顿时右脚前端拨出一片薄如蝉翼的刀刃,她身形顺势一旋,脚踢向他的头,霎时间刀刃划过他的脖子。

    鲜血四溅。

    男人倒下马来。

    窦南筝瞥了一眼沾血的足间,蓦然冷笑。

    淡然擦了擦嘴角,腹部还在抽疼,她勉强咽下口中的腥气。尔后,扫视余下的人,说:“我的能耐,只有到了阴曹地府你们才能一窥一二,你们,谁还想试试?”

    血色厮杀,日尽垂暮。

    不足片刻,地上躺着几具尸体,而九风猛然间受到刺激一般撒腿而跑,一去不复返。

    窦南筝被依旧活着的人团团围住,其中一人笑然道:“战马九风,也不过如此。”

    “到不说,这才是灵气之所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