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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好几步,一转眼看见施辙皱着眉头,不由大笑起来:“你是不是担心卫生问题啊?”

    “嗯。”施辙淡淡应道。

    “没事儿,偶尔吃一次两次不会吃坏人的,况且他们家的荞麦饼确实不错,尝尝?”汪子才说着,很自然而然地举着竹签递到他嘴边。

    施辙皱眉不语,汪子才暗忖自己是不是太急了,却见对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接过竹签:“我自己来。”

    等施辙吃下去一块了,汪子才若无其事地问:“好吃吗?”

    “还成。”他的语气和神态都太平静,看不出端倪。

    两人边走边吃,仿佛刚才一幕无关痛痒,无事发生。

    他想起什么,又说:“对了,这里有一档卖豆花的挺有名的,我带你去尝尝。”

    “好。”

    汪子才忽然一把牵过他的手,歪着头对他笑说:“这里人挺多的,可要牵紧我咯。”

    说完,他便一马当先,大步向前走去。

    施辙低头盯着两人相牵的手,想要抽出来,但最终还是没有动作。

    确实如汪子才所说,夜市的人很多。人挨人,人挤人,施辙情不自禁地皱紧了眉头。唯有手心传来的热度,让他稍微平复了内心的烦躁。

    拐过了几个街角,汪子才领着施辙走进了一个逼仄的小巷。巷子深处有几家小店,其中一家装潢比较简单,但客人不少,桌子都摆到外面去了。

    汪子才找到了个空位,一落座便喊道:“老板娘!”

    “来啦!”

    走过来的是个矮矮胖胖的中年女人,长相和蔼可亲,眼睛笑得弯弯的,她一看到汪子才,便热情地说:“哎哟,是你啊,好久不来了呀。”

    汪子才也笑着点点头说:“是,最近比较忙。”

    “那还是照老规矩是不?”

    “对。”汪子才指了指旁边的施辙说,“不过,他少糖。”

    闻言,施辙看了他一眼。

    “好咧,我记着了。”

    等老板娘转身忙去了,汪子才对施辙说:“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别看这里的店小又偏僻,这儿的豆花可是十分地道的,我上学那会儿就喜欢跑这儿来。只不过现在来的次数少了点儿。”

    施辙却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偏甜?”

    “嘿,还用问吗?跟你吃了这么多顿饭,哪次口味偏甜的你不是皱眉头的?”

    “有吗?”对此,施辙竟并不自知。

    “有,不过其实你表现得不明显。”见施辙不说话了,汪子才又道,“这些没什么好在意的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偏好和口味嘛。就比如说,异性恋和同性恋吧,我爱好小众,喜欢男性,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啊,没必要在意的。”

    施辙说:“你很早就出柜了吗?”

    汪子才想了想说:“算是吧。从我发现容易被男性吸引,我就跟家里坦白了。”

    “他们没说你?”施辙有点意外,一般家庭对于同性恋似乎并不待见,更何况是汪家这样的身份地位。

    “说过啊,打过也骂过,可我就是改不了啊。”似乎回忆起出柜的艰辛,汪子才叹了口气,“不过他们后来也明白了,性向是天生的,没法改,也就慢慢接受了,所以说他们还是挺开明的。”

    汪子才话锋一转:“不过吧,他们现在更想的是,我赶快找个男朋友,彻底安定下来。”

    还没待施辙说话,那老板娘便端来了两碗豆花,分别放在两人面前说:“两位慢用。”

    “谢谢。”两人道。

    汪子才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勺放进嘴里,享受似地眯起眼睛说:“还是这里的豆花正宗。”

    施辙也尝了一口,豆花口感嫩滑、微甜,确实味道不错。

    “怎么样?”汪子才问道。

    “挺好。”

    施辙说好那肯定就是好,汪子才又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我的介绍不错吧?”

    “汪子才。”施辙忽然叫了他的名字。

    “嗯?”

    “我怎么觉得,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你?”

    汪子才没想到他这样说,怔了怔,问道:“哦?”

    施辙半是自嘲地笑了起来:“我从前觉得你就是个纨绔子弟,但是现在看来又好像有点不一样。”

    汪子才眼睛微微一亮,说:“哪里不一样?”

    施辙不语,汪子才却是嘿嘿一笑,继而又扬起了个大大的笑容,毫不知耻地说:“那我在你心里是与众不同的咯?”

    施辙瞥了他一眼。

    汪子才干脆趁热打铁地提议道:“你现在不了解我没关系,我们可以来个深入浅出的学术交流,促进相互认识,你看怎么样?”

    施辙放下了手中的勺子,一语不发地注视着他。

    果然还是玩笑开过头了吗?汪子才有些尴尬地强笑道:“呵呵,开玩笑的。快吃吧,吃完带你去尝尝另一档的红豆糕。”

    施辙嘴唇微动,但最终还是没说话。

    吃完了豆花,两人沿着街边往前走。在走到一个街角处,便看见一个人穿着道袍,支着摊儿给人算命。这人戴着一副墨镜,面容十分年轻,看起来不着□□的。然而因为他长得俊,还是有不少女士冲着这幅好皮囊前来。

    看到他,汪子才眼前一亮,拉着施辙过去了。“白瞎,还在这算命呢。”

    “白瞎”原名叫白衍。他这“白瞎”倒不是真瞎,只是为了给人算命,特地戴上墨镜装瞎,装得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好增强信服力。而事实上,这人平时也需要戴个七百多度近视镜,脱了眼镜五米以内雌雄同体、十米以内人畜不分,不是真瞎也是个半瞎。

    白衍刚给最后一位女客看完手相。一看到他就乐了,吊儿郎当地说:“哎哟,稀客啊。这什么风,把汪少爷给吹过来啦?”

    “东风,这叫紫气东来。”汪子才一本正经地答。

    白衍不屑地说:“切,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他打眼看到汪子才身边的施辙,又挂上了职业笑容,说道:“这位贵人,需要我帮你看看手相吗?”

    “不必。”

    “看看姻缘吧。”

    施辙和汪子才同时说道。

    白衍“啧啧”了两声,对汪子才说:“瞧你,没出息。”

    说完,他又对施辙道:“既然贵人不让我看手相,那我便简单说说面相吧。”

    白衍仔细看去,“噫”了一声说:“贵人这面相有点微妙啊。看贵人轮廓清晰、额头光洁、鼻梁挺拔、眼睛有神、唇形优美,应当是个富贵命,事业财运可谓蒸蒸日上。可惜命宫狭窄,而这一点美中不足的,也偏偏是贵人致命的缺点。”

    施辙挑眉:“哦?”

    白衍继续说道:“这命宫狭窄啊,就是猜忌多疑,运程有起伏,命里应当有不少坎坷。而且我看你眉有逆生,应是亲缘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