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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小腿上轻抽了一记。我低下头,看到他朝著地面,摆了一下硕大的马头。

    我便顺著他的引导,向下看去,晨曦已经慢慢升上了地平线,将风龙疆的国土一点一点染亮。我看到了肥沃的农田、!亮的湖泊、茂密的树林和繁华的城市,还有此起彼伏,绵延到目力尽头的金色麦浪。

    而在我们正下方,就是风龙疆到火龙疆的必经之路。借著愈来愈亮的晨曦,我能看到在这条路的两边,从风龙疆王城,到通往火龙疆的无穷远处,早已经站满了数以万计的人们,他们熙熙攘攘地翘首,朝著王城的方向看著。

    在远处,还有无数人坐著马车、或者步行,朝这条道路不断地聚集。

    我突然意识到──这都是我的子民,想要聚到王城到火龙疆的必经之路上,为原定在早晨离开的我送别。

    随著太阳的升高,很快,就有人惊叫著,指向了我这里。

    人们纷纷抬起头来看向我这边,我也低头看著他们,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到,但是,我还是伸出手,向他们挥上一挥。

    就像是一道命令,或者是一咒语,路边的人们,成千上万的男女老少,都朝向我,跪了下来,跪了一路。

    我不断的向前飞行,向我跪拜的人不断地绵延著,一直到视线所能及之处。

    即使我已经飞到很远的地方,他们依然定在原地一动不动,长跪不起。

    岩塔法持续向前飞行,我也没再回头,任这片丰饶辽阔的疆土逐渐远离视野。

    再见。

    ──我守护了三百年的子民,我守护了三百年的土地。

    第十章 忠诚

    果然,中午之前,我们抵达了火龙疆王城。

    火龙疆的地貌和风龙疆彻底不同,大片的草原连接著大片的沙漠戈壁,下面有自由奔放的牧民还有成行的商用骆驼。还有大量的活火山,飞过上空时,能看到浓稠奔涌的猩红色岩浆顺著山脉静静流淌。

    明明看起来像是不毛之地,但是其实火龙疆盛产黄金、香料和各种魔法矿石,魔法白银就是当地的特产──是整块大陆上都鼎鼎有名的黄金之国,都城建设更是奢华至极。

    我骑在硕大马背上,极目远眺。火龙疆的温度极高,在我这种高度,仍然能感觉到地面上的热浪不断往上涌来。

    又翻过几座布满矿坑的山脉,以及圆顶林立的小城市,终於,火龙疆的王都曜日城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里。

    历代火龙疆的国王都是有名的“战龙”。好战到把国都都建在了边境线的附近──以便於随时发动战争。

    所以,曜日城既是火龙疆的首都,又是一座战争堡垒,随处可见魔法炮和弓弩口。巨型的城池四周耸峙著铜墙铁壁,城墙外环绕著闪亮的护城池,城墙内矗立著鳞次栉比、风格霸气的巨型建筑,外墙全部包上金箔,阳光一照,像是燃烧在青空下的火炬一样夺目。通过城门开放的侧门,人来车往,熙熙攘攘。

    快要到曜日城了,我就让岩塔法降落了──我的骑士长毕竟不能一直当一匹牲口,成天睡在马厩里。

    一阵影雾过後,英挺的赤裸男性人类踏在火龙疆的热砂上,脚掌陷入松软沙粒中。我看了他一眼,卸下肩上的军用披风,递给他。

    “我们怎麽进去,殿下。”岩塔法接过披风,一边扣上铜搭扣,一边向我请示。

    “不急。”我立起手掌帮他掸去肩头的浮沙,

    “三个龙疆的边境线上都设有防护结界,他们应该已经知道我们来了。”

    果然,岩塔法刚刚穿好披风,曜日城巨大的城门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平时不轻易开放的城池正门随著铰链喀啦喀啦一节一节放松,被缓慢而沈重地放下了来。宽厚的巨门压上护城河对岸,激起一片扬尘。

    迎著夹杂著沙砾的滚滚热浪,我按住拍打著腿部肌肉的长剑,眯起眼睛,立在沙丘上向前看。

    从正门里走出来的是一支庞大的队伍。最先开路的是一群穿著丁字裤,乳房丰腴,戴著乳钉,臀後插著色彩斑斓羽毛的舞女,之後是肌肉壮硕,赤裸上身,头戴警帽、束著皮带项圈,穿著皮裤的猛男乐队,接著是戴著眼罩、全身到下、连马到人到枪裹著金箔粉的骑兵队伍──最後是一头变异猛马象。

    这头猛马象起码有九、十米高,十二、三米长。周身涂满了猩红色的粉彩,长牙和尾巴上坠满了宝石和黄金,宽厚的背部垫著奢华的皮毛和五彩的伞亭,每踏下一步,大地便跟著重重颤上一下,粗大的鼻子左右甩著,不时从头顶的大花篮里取出鲜花,向四周抛洒,庞大的象身上用银粉涂满了男男交欢的图腾,笔触无限露骨,各种体位穷尽人类的想象。

    面无表情地,我拔直身躯,站住被猛马迈步震得一颤一颤的沙丘上,任风扬起我的额发。

    ──这不是迎亲队伍。

    我对自己说。

    一阵兵荒马乱,龙蛇乱舞,音乐齐鸣里,庞大而欢乐的队伍准确而笔直地向我这边地靠近过来。我看到猛马象上的春宫图上面,画的是我和雷奥的五官,惟妙惟肖。

    ──巧合。

    我对自己说。

    庞杂的队伍在我和岩塔法面前停住了。猛马象用象鼻又抛出了一轮鲜花,正好有一束缀满了露水的鸢尾被抛到了我的胸前,我一动也没有动,任花束撞上自己的胸膛,再一路滚到靴边。芬芳的花瓣沾满了我的胸腹。

    然後,一个人骑著马,排开了舞女乐队和骑兵,走到了我面前,是一个穿著火龙疆大臣袍服的老人。他翻身下了马,向我们深深跪拜行礼,头磕在滚热的沙砾上。

    “火龙疆司仪官纳许沙,奉命迎接神後陛下,依火龙疆史历,特组织王都迎圣狂欢,供奉陛下乘坐象辇,巡游整个曜日城,供全疆人民瞻仰。”

    说完他就抬起头来,有些迟疑地看著长得一摸一样的我和岩塔法。

    “──请问哪位是……凯罗西斯陛下?”

    岩塔法穿著我的披风,披风上佩著我的骑士王勋章。而我只穿著里面简单的军用衬衫和长裤,腰间有剑,就像是一个普通的风龙疆士兵。

    火龙疆司仪官虽然问了,但是无论是在跪的时候,还是在问的时候,目光大多数是在岩塔法这边。

    我没回答。

    岩塔法侧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我只是面无表情地矗立在那里,握著我的剑,脸直直向前,一瞬不瞬地盯著那架等待著我去坐的象辇。逐个地去看象身上画著的鲜豔得快要淌出水来的春宫图腾。

    後背位、骑乘位、後背骑乘位……

    在少数的空地上,还用龙疆通用文写满了:“天啊──!”“哦──!”“来了,来了──”之类的配音文字。

    岩塔法又看了我一眼,我毫无反应地意思,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