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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很有一套。“珍妮特曾跟我说过,爱与恨,我总得选择一样,其实我很早之前就做出了选择。”

    郝玫问:“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跟我复合?”

    周秘叹口气:“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做噩梦,梦见我父亲被人用砖头砸死,可我怎么也看不见凶手的脸。所以我老是觉得对不起他,心里满含着愧疚,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每次见你都只想逃避。”

    顿了顿,他又说:“说出这些,我心里轻松多了。就连珍妮特我也不愿意告诉她这么多,只有面对你的时候,我才能这样痛快地说出心里话。”

    他抬头看着她,一脸希冀的表情:“那么,你现在可以原谅我了吗?”

    “哼,哪有那么容易。”郝玫站起来,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水果刀继续削苹果。 “你想要再跟我好,也行,那你麻烦你追我一次。这段日子,我是想明白了,你之所以那么轻易就能说放手,就是因为是我追的你,我的姿态太低了,叫你瞧我不起。”

    周秘苦笑:“哪有的事儿?”

    郝玫眉毛竖起:“你答不答应吧?”

    “我答应,当然答应。”她虽然没有一口应承下来,但总好过之前,不给他一点希望。只不知这漫漫追妻路,还要多久。

    苹果很快削好了,她把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苹果放在盘子里,用牙签串起,递到周秘的嘴旁。

    “我不想吃。”周秘全身疼得厉害,没有食欲。

    “必须吃!”郝玫瞪着他,凶巴巴的,可语气远没有预想中的严厉。

    男人只好张开嘴,就着她的手慢慢吃了一块苹果,咬合肌牵动伤口,疼得他额头见汗,周秘却一声不吭。

    第65章 和我在一起(17)

    郝玫看在眼里, 疼在心上。可她却硬逼着自己装出一张冷漠脸。这阵子她吃了太多苦,受了太多委屈, 她不能轻易原谅周秘。得让他感受到幸福来之不易, 他才会加倍珍惜。

    逼他吃了半个苹果, 郝玫把剩下的半个自己吃了,这才拍怕手说:“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在你的印象里, 你爸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口中的父亲,和张文斌口中的周自强, 简直是完全两个不一样的人, 说天差地别也不为过。

    周秘蹙眉想了想,这才抬头对上郝玫的目光, “其实……十年前的那段时间, 很多事情我都记不得了,就像记忆里忽然断篇儿了。”他也有些苦恼, “我只隐约记得, 我很小的时候,我爸爸老是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他应该是个很好的人……”说到此,他有些奇怪地瞥一眼郝玫:“你问这个干吗?”

    郝玫有些震惊, “十年前的那些事你都忘了?那你能记得什么?”

    “也不是全忘了,”周秘拧眉苦思, “大事还能记得, 比如我父母的死, 只是具体的细节, 全都模糊不清。”

    “怎么会这样?”郝玫感到难以置信。

    周秘无奈的笑:“我也不知道。”

    郝玫看看表,已经半夜2点多了,不知不觉跟他说了一个多小时。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两人全都累得不轻,郝玫便说:“今天不说了,先睡觉。”

    说罢起身,周秘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你去哪儿?”这一下牵动了伤口,又痛得他龇牙咧嘴。

    郝玫看着他的手,诧异:“当然去睡觉。”

    “你能不能……别离开我,就在这里陪我?”自打和郝玫分手,周秘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这个世界上,只有郝玫能给他安全感。

    郝玫本不想这么掉份儿,可看他一脸小可怜的模样,又忍不住心软:“我不走,我去护士站要床被褥,今晚就在陪床上睡觉。”

    周秘这才松开手,“快去快回。”像是一个离不开妈妈的孩子。

    看他这样依赖自己,郝玫心里其实挺美的。到了护士站,正要说明来意,忽地想到一件事,“你们这儿,现在有没有值班的精神科医生?”

    护士小姐见她气质高雅,漂亮端方,对她很是客气,给她指了路,郝玫找到精神科,值班的老大夫趴在桌子上正似睡非睡。

    看到郝玫他揉了揉眼皮,强打精神,“有事儿?”

    郝玫拉了把椅子在老大夫的对面坐下,“有件事儿想请教大夫。”

    “什么事儿?”

    “有没有可能存在这样的情况……”郝玫蹙着眉,似乎有些不知怎样措辞,“就是有人受了很大刺激,精神上遭到重创,会不会忘记一些事情?”

    “创伤性失忆?”老大夫听得一愣一愣的,“失忆症成因复杂,有的是大脑受到物理损伤,也有的是因为精神受到重创,为了自我保护,人们会把一些事情压进潜意识,选择性遗忘。这种病例在国内外都很常见……”

    郝玫跟老大夫请教了半天,心里有数了。告别了老大夫又去护士站拿了被褥。一边走,大脑还在不受控制地想着一些事情。看来父母的死给周秘带来的精神创伤远超她的想象,他甚至选择性遗忘了那段记忆……

    郝玫胸口压抑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十年前,十五岁风华正茂的少年,忽然遭遇那样的惨案,命运对他来说实在太过残酷了。

    郝玫给周秘申请的是单人房,条件不错。除了一张单人病床,还有一张不到一米宽的陪床。郝玫抱着被褥走进来的时候,周秘压根没睡,张着眼等她。闷声说,“你回来了?”

    郝玫把被褥放下,走过来看他一眼,“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疼吗?”郝玫问,语气到底轻柔了几分。

    “疼!”他诚实回答。其实疼也不是不能忍受,主要是她不在身边,他心里慌。还有一点,他知道她是个心软的,他越是表现得疼痛难受,她就越关心他。所以他故意把病痛表现得严重了几分。

    “疼也得忍着。”郝玫呛了他一句,又放柔了声音,“要不要喝点水?”

    “嗯。”

    “你还真不客气!”

    周秘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抿着嘴笑。

    抱怨归抱怨,郝玫打开矿泉水瓶倒进杯子里,然后用个小勺一勺一勺喂他嘴里。周秘现在一动不敢动,也只能这样喝水。

    喝完水,郝玫伸手摸摸他头,命令:“快睡!”

    “好。”周秘裂开嘴笑了,那笑容明亮得让郝玫睁不开眼睛。他闭上眼,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倒是郝玫,心里千回百转,过了很久才终于睡着。

    第二天一早醒来,郝玫头痛欲裂。她从小床上坐起,发现周秘呼吸均匀,还在熟睡中。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打在男人的身上,铺上薄薄的一层,衬得他眉目异常温柔。郝玫轻手轻脚下床,不忍心打扰他。等她端着脸盆从水房洗漱完回来,看见查房的护士正站在门口,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