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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抬头看他一眼,说:“’二一一‘案不是找到凶手了,为什么还不结案?”

    耿子扬搓搓手,嘿嘿笑:“正想请教师父。”

    张文斌手里攥着一枚棋子,迟迟不肯落下,“你认为凶手不是薄仁?为什么?”

    耿子扬想了一下,说:“按照薄仁供述,杀死周自强和邵义的都是郑山。可在邵义案中,郑山使用的凶器是一把锋利的尖刀,他甚至有枪,大概害怕目标太明显或者怕惊动邻居而没有使用。而他杀死周自强的凶器呢……”

    张文斌对“二一一”案相当熟悉,接口道:“……用的是一块断了茬的砖头。”

    耿子扬眉头微蹙:“郑山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干的都是杀人放火的勾当,他一个专业级的杀手,杀人的时候居然不自带凶器,而是随手捡来一块砖头?”

    张文斌连连点头:“有道理,这的确不符合常理。”

    耿子扬又道:“而且,根据当时技术人员的勘验,周自强是站着或者坐着,凶手绕到他背后,用砖头重击他的后脑将他打死的。那么凶手必然是跟他很熟的人,可是据我们的调查,周自强根本就不认识郑山,又怎么可能任由他拿着块砖头走到自己的背后?”

    张文斌沉思片刻,慢慢说道:“那么,你的意思是,杀死周自强的人并不是郑山?”

    耿子扬笑笑:“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

    张文斌:“可现场留有郑山的指纹和dna,而且如果不是郑山杀人,薄仁为什么要承认?”

    “现场有郑山的指纹和dna只能证明他去了犯罪现场,不能证明就是他杀的人。”耿子杨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有没有那种可能,周自强根本不是郑山所杀,郑山赶到周自强家里的时候,他已经被人杀死,为了得到薄仁的酬金,他向薄仁说谎,薄仁却信以为真。”

    张文斌想了一下:“的确是有这种可能。可郑山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谁知道当年的真相到底是怎样?”

    耿子扬无奈地扼腕,“这个郑山,死得太不是时候了。”若郑山活着,调查起来就简单多了。“这个案子太多自相矛盾的地方,除去薄仁,连个像样的犯罪嫌疑人都没有,真是头痛。”

    张文斌说:“这么简单的话,就不会成为悬案,一放十年。”顿了顿,又道:“你说没有像样的犯罪嫌疑人,就是说有不像样的咯?”

    “嗯。”耿子扬点了点头,身子坐直了,“师父,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当时你们没有怀疑过宋洁吗?”

    张文斌抬头看他一眼:“周自强的老婆?”

    “对。”

    张文斌笑了:“怎么没有,”他在棋盘上落下一字,“但是调查后没有发现什么有力证据,而且从直觉上,当时的专案组没有一个相信她那样的女人会杀人的。”

    耿子扬停止了走子,抬头看着师父:“怎么呢?”

    张文斌说:“她那样的美丽、温婉、娴静,像是集合了天下间所有关于女人的优点,绝不像是杀人凶手。况且周自强颅骨粉碎性骨折,对他施加侵害的人,力气一定不小,宋洁一个女人应该做不到。再者她很快就上吊自杀了,我们也就没再查她了。”

    耿子扬说:“这个案子到现在还是疑点重重,我之所以怀疑宋洁,基于以下几点。第一,我查看了当年的案卷,周自强的邻居反映,听见周自强家里有怪异的声响是在晚上八点,但是110接警中心接到报案的时间是晚上10点01分,周秘的母亲为什么要隔两个小时才报案?”

    “第二,当年警方到达案发现场后,发现现场被破坏得十分严重,会不会也是周母故意的?她是那个时候的大学生,虽然学的不是法律,但是常识总会有的,不可能不知道保护现场的重要性。”

    “第三,根据宋洁的供述,当年抽屉里丢了1400块钱和一些贵重首饰。可周自强欠了一屁股赌债,若她真把钱和首饰放在抽屉里,周自强怎么可能不拿去还债?这一点十分奇怪。倒像是她在故意诱导我们警方的侦查思路。”

    “第四,便是周秘。”他把周秘赶去抓捕现场,逼得警方不得不射杀郑山的事情说了一遍,“……他是想掩盖什么。周秘和她母亲的关系非常好,他会不会为了维护母亲的名誉铤而走险呢?”刚才试探过周秘之后,他的这种感觉更明显了。他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下去,“周自强死后不久,宋洁便上吊自杀。会不会是她杀了周自强,无法承受心理压力,这才自杀?”

    张文斌提醒他:“十年前的周秘没有那么大手劲儿,周母也肯定没有。若真是这样,周秘一定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又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返回国内寻找杀父真凶?”

    耿子扬问:“宋洁没有兄弟,她当年在外面有没有情人,会不会是一个男人帮她杀了周自强?”

    张文斌:“没有。这一点我们当年查证了的。”

    耿子扬苦恼地挠头:“每一种推论都是前后矛盾。难道周自强真是郑山杀的?”

    师母煮好了饺子,端上饭桌,招呼爷俩上桌吃饭。

    饺子吃完,耿子扬忽然对张文斌说:“师父,我想去一趟郊县,拜访一下周秘的外公外婆。”

    张文斌自告奋勇说:“我跟你一块儿。”

    第93章 真相扑朔迷离(13)

    周秘的外公名叫宋容, 外婆叫做陶桂兰, 住在县城的一座小楼里, 都是年过七旬的老人。

    耿子扬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

    张文斌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拍着宋容的肩膀说:“老宋, 身子骨还好吗?”当年那个案子查了好几年, 张文斌跟老两口早都混熟了。有时候来县城办事, 还会到宋家来坐坐。这次若不是张文斌带路,耿子扬怕是连门都进不来。

    谈起当年的案子, 老两口都有些排斥。

    女儿是独生女,死的时候, 老两口年纪已经很大, 再没要孩子。这些年一直孤孤单单就这么过过来的。

    耿子扬见他们家境清贫, 有些奇怪:“周秘从来不接济你们吗?”周秘现在可是大老板, 拔下一根汗毛, 比老两口的腿都粗。

    宋容语气淡淡:“他每个月定时汇钱过来,每次我都会给他退回去。”

    陶桂兰对张文斌和耿子扬说:“这老头子, 就是固执, 那孩子是我们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骨血,他却一直不肯认回这个外孙。当年那孩子流落街头,我们不肯收留他, 他在心里怕是也把我们老两口怨恨上了。这么多年,只往这里汇钱,从来不肯过来看我们。”说到最后语气有些低沉。

    耿子扬心下疑惑:“既然他是你们唯一的外孙,你们为什么不肯认他?”

    宋容脸色不好:“那个人的种, 能是个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