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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郝玫见他情绪不好,没多说什么。

    晚上吃完饭,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客厅里挂着一块巨大的八十英寸曲面液晶电视,环绕立体声,一个小型的家庭影院,效果极佳。

    屏幕上演员们卖力表演,郝玫躺在周秘的腿上,眼睛看着液晶电视,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她用碰了碰周秘的胳膊,“你恨他们吗?”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周秘还是听明白了。他声音低沉:“一开始恨。但是这些年想明白了,就不恨了。”

    “为什么?”郝玫扬起脸看着他。

    周秘想了一下说:“对我外公来说,我妈是他的骄傲,更是他的精神支柱。我妈忽然死了,就像是世界忽然崩塌了,他根本没法承受。看到我,他就会不由自主想起我爸我妈,想到那些不愉快,时刻提醒着他那些痛苦的往事,所以他无法收留我。到今天,我完全可以理解他的想法。”

    郝玫双眼亮晶晶的:“这么说,若他们能来参加咱们的婚礼,你一定很高兴了?”

    “怎么可能?”周秘摇头苦笑。“我外公是不会原谅我的?”

    郝玫低头说了一声:“不试试怎么知道?”

    第95章 婚礼进行时(1)

    郝玫从耿子扬那里要到了宋家两口子的地址, 耿子扬听她说明了来意, 就把张文斌的判断讲给了她听, 郝玫更有信心了。她开着宝马车, 花了三四个小时才找到宋氏夫妇在小镇上的住址。

    郝玫没带周秘来, 也没跟他说。一方面, 她想给周秘一个惊喜。另一方面, 要办成这件事,当事人出面反而不合适, 她现在是周秘的未婚妻,由她来办这件事最合适。

    站在老两口的门前, 郝玫考虑了一下待会该说的话, 这是做律师养成的职业习惯, 庭辩之前要先捋顺一下思路, 想好对方会提什么问题, 有助于接下来庭上的辩论。

    开门的是陶桂兰,门口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 长得十分漂亮, 陶桂兰还以为又是来推销保险的。“姑娘,我不买保险。”话落,就要关门, 心里还在想着,怎么推销保险的姑娘越来越漂亮了。

    郝玫哭笑不得,赶忙伸手阻止,“阿婆, 我不是推销保险的。”

    “那你是干什么的?”陶桂兰问。

    “我叫郝玫,”她笑着介绍自己:“是一名律师,在青城市工作。在过十几天,我就要跟周秘结婚了,你们是周秘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我来看看你们。”听了耿子扬的话,她放弃了所有的策略,直接把来意全说了出来。“您就是周秘的外婆吧?”

    陶桂兰有些愣怔:“我是。”

    “要是您不介意的话,”郝玫语气极为真诚:“我能叫您一声外婆吗?”

    “啊,好,当然好。”陶桂兰连连道。

    “那,外婆。”声音甜甜的,十分顺口。

    “嗳,好姑娘,真是个好姑娘。”陶桂兰眼角微湿,差点流下泪来。有十几年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她还记得周秘小时候老是追在她的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外婆。真是怀念那段时间呢。

    她反应过来,“别在这站着了,快进屋,快进屋。”就把郝玫让进屋里。

    郝玫把提着的保健品放在墙根,抬头溜目四顾。屋里的摆设简单而又陈旧,一看就知道老两口日子过得拮据。

    陶桂兰搬来一把椅子,擦了又擦:“你快坐,别嫌脏啊。我去给你泡壶茶去。”

    郝玫有些不好意思,“您快别忙活了,我不渴。”

    陶桂兰笑着道:“那怎么行?”一边对着里屋大喊:“老头子,你快出来,咱外孙媳妇来看咱们了。”

    过来片刻,里屋的门嘎吱一声被推开,走出一位穿着中山装的老人,一脸的严肃,嘴角微微抿着,显得有几分执拗。这就是周秘的外公宋容了。

    郝玫赶忙站了起来,笑着跟老人打招呼,“您就是外公吧。”她打算先用外公这个称呼间接试探一下,看看老人对周秘的态度。

    陶桂兰在旁边一个劲儿给老伴使眼色,生怕他给人家姑娘下不来台。

    老头哼了一声,上上下下打量了郝玫一圈,然后问:“是周秘让你来的?”倒是没有计较她的称呼问题。

    郝玫道:“不是。”

    老人的脸便沉了下来。

    郝玫察言观色,立刻解释说:“不过,我知道他一直很想你们。他亲口对我说,他不恨你们。因为你们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想要是你们能参加我们的婚礼,他一定很高兴。”

    完全是实话实说。

    宋容“哼”了一声,陶桂兰赶紧瞪了老伴一眼,然后对郝玫说:“姑娘,你别站着说了,快坐下。”

    郝玫道谢,这才坐下。老头哼唧了一声,也就没再说什么。

    郝玫看出来了,这老头虽然有点傲娇,但好像对周秘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排斥,而陶桂兰简直就可以用通情达理来形容了。

    郝玫坐下来,陶桂兰给她倒了一杯水,又端上来一盘水果。一个劲儿地叫她喝水吃水果,郝玫有些过意不去,站起来说:“您这么大年纪了,快别忙了。”

    “你坐你坐。”陶桂兰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郝玫旁边,打量着这姑娘,越看越是满意。“刚才你跟我说,你是做律师的?”

    “嗯,我是刑事诉讼律师。”郝玫把自己的职业解释了一遍。

    陶桂兰连连点头,“好好好,这个职业好啊。”

    聊了几句,陶桂兰问:“那孩子,现在怎样?”

    郝玫叹了口气,“周秘心事重,最近一直失眠,睡不好觉。”她来之前就想好了,老人心肠软,要想缝合周秘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今天的策略就是卖惨,可劲儿的卖惨。

    “怎么会这样?”陶桂兰关心地问。

    宋容虽然仍是一张嫌弃脸,但耳朵一直竖着,听得很认真。

    郝玫斟酌着措辞:“这些年,周秘过得很难,心里压力一直很大,还得了抑郁症。”她慢慢把周秘的情况一点一点告诉两位老人。其实绝大多数的情况,他们都从张文斌那里听到过,但从郝玫嘴里说出来,又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体验。

    陶桂兰垂下头,难过地说:“是我们对不起小秘。”宋容也低下了头。

    郝玫连忙说:“你们也有你们的苦衷。这些我和周秘都能理解,结婚这一辈子只有一次,我们就希望在人生最重要的时刻,能够得到亲人最真挚的祝福。”她抬头看着两位老人:“外公、外婆,你们去参加我们的婚礼吧。周秘心里一直盼着能见你们呢。”

    陶桂兰擦了擦眼泪:“我们去,我们一定去。”

    郝玫心里振奋,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说服了两位老人。

    宋容却站了起来:“要去你自己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