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说:“我也经不起了,我只想跟他好好过。”
母亲早逝,父亲入狱,家族产业宣告破产。
原本就寡淡的血缘亲情,现在几乎彻底成了一个零。
留给她的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和一个现在不知道在何地逍遥快活的后妈。
都是一堆烂摊子,秦司漫已经疲惫不堪。
生活里面唯一的光芒,也只有沈琰了。
她哪里还舍得去折腾什么。
“我和他认识二十多年,他从没求我帮过什么忙。但是上次,录音笔的事情,他来找我让我帮忙,隐瞒你的身份。”
“他不想让你背负上骂名,不惜来求我。天知道沈琰是个多么死脑筋的人,从小到大就一直活在规则中,他尊重规则,按部就班的生活,可遇见你全都乱了套。”
孟嘉石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担心沈琰陷得太深,结果换来的却是一场空欢喜。
“我是个糙老爷们,不会说那些肉麻的话,我今天跟你说这些就想要一个态度。”孟嘉石拿起桌上的一空杯子,红的啤的白的,全部掺和进去,递到秦司漫面前,“喝了它,我就相信你的诚意。”
秦司漫接过,二话不说喝了个精光,将被子反扣在桌上。
孟嘉石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她,结果连拦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秦司漫喝了个精光。
“你还真喝啊……”
“我不玩虚的,孟队长现在是否能相信我的诚意?”
这么烈的女人,难为沈琰招架得住。
孟嘉石失笑,摆了摆手,递过去一杯茶,“你还真不像是秦淮洲的女儿。”
秦淮洲为人狡猾奸诈,利欲熏心。
没想到养出这么个性情中人。
“血缘关系代表不了什么。”
“受教了。”
“沈琰有你这么个好兄弟,是他的幸运。”
秦司漫由衷的感慨。
门外,沈琰拿着一杯加冰的杨梅酒,靠在墙边思绪万千。
时光赐予了他偷不走的爱人和朋友,
而爱人和朋友给予了他时光。
他何其幸运。
沈琰收好情绪,笑着推开了门,“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孟嘉石翘着二郎腿,戏谑的笑着:“没什么,就说了说以前读书的时候你收到的那些情书。”
秦司漫侧头看他,笑了笑,“沈医生魅力无边,以后我可要盯紧了。”
沈琰走过去把秦司漫搂进怀里,垂下眼帘掩住眼里的不平静,柔声说:“盯什么,心都是你的。”
孟嘉石翻了白眼,“我日,沈琰你真他妈恶心,老子要吐了。”
“出去吐,记得关上门。”
“……”
第51章 远方
淮安制药假药案已经结案, 秦淮洲也已经入狱。
可这件事的热度依然不减。
媒体上抛开不谈,辽西内部关于这件事的讨论丝毫没有消停的意思。
秦司漫前段时间因为处理秦淮洲的事情请了个长假, 今天回医院重新上班,从电梯走到办公室,一路接受了不少人的“注目礼”。
“亏她还有脸皮来上班啊,真是不要脸。”
“有钱人家每一个好东西, 都是没良心的玩意儿。”
“看她以后怎么拽,靠山都倒了。”
……
她早该想到的。
这是根本无法摆脱的血缘关系。
然而让这些流言爆发到顶点的并不是流言本身。
秦司漫上午查完房后,从病区走出没几步,就被一群人给拦住。
为首的壮年男子俯视着她,问:“你是不是眼科的秦司漫医生?”
秦司漫点头,“是我。”
下一秒发生了变故。
男子身后的男女老少从袋里掏出一个个鸡蛋西红柿还有菜叶,一股脑的全扔在秦司漫身上。
“你还有脸当医生, 你们全家都该去死!”
“你还我爸的命来, 你这个杀人凶手!”
“滚出辽西,滚出医学界!”
……
秦司漫起先还在伸手挡,听见他们说的话之后,渐渐顿了在原地,双手垂在遥测, 闭着眼麻木的接受着一切。
沈琰听见动静从办公室出来,挤进人群中,看见浑身尽是秽物的秦司漫,冲上去用身体护住她,回头对这些人喊道:“你们在做什么!”
逝者家属见有医生冲上来, 认出是沈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沈医生你别管,这种人渣败类的女儿,根本配不上这身白大褂!”
“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起先的壮年男子瞅着沈琰死活不让开,伸手直接想将秦司漫扯过来,力气之大让秦司漫吃痛的哼了声。
沈琰气红了眼,反手拧住男子的胳膊,利用巧劲把他制服在墙上动弹不得,“你们发泄也得有个限度。”
“你能这么说那是因为死的不是你爸!”
沈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男子痛到极点却不肯说一句软话。
僵持了几秒钟,秦司漫走上来按住沈琰的手,“放了他。”
沈琰不为所动。
秦司漫又重复了一次,微加紧了手上的力道,“沈琰,我没事。”
沈琰无奈只好松开他,怕男人再一次冲上来,下一秒他便把秦司漫护在了身后,死死的盯着眼前所有的人。
“我理解你们失去亲人的苦痛,可这并不是你们把她作为发泄对象的理由,秦淮洲已经入狱,淮安制药宣布倒闭再无翻身的可能,如果这个结果你们不满意或者对法院的审理结果有质疑,也应该通过正规渠道。”
“说的比唱的好听,秦淮洲这种社会败类怎么不判死刑,鬼知道她在背后耍了什么花样!”
“害死了两个人,他一条命都不够抵的,加上她女儿正好!”
秦司漫这时站了出来,扫过眼前每个人的脸。
他们仇恨的目光深深刺痛了秦司漫的心脏。
她逃避不了,也不想逃避。
这些都是人命,都是秦淮洲的罪孽。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秦淮洲比她还要幸福一些。
身处四处高墙的监狱,这些目光流言和憎恨也随之被隔绝。
而她,这个留下来的人,反而理所当然的承受着这一切。
多么不公平,可又多么的理所当然。
“秦淮洲的罪孽我还不清也不该我来还,我只能替他做一件事。”
秦司漫深深的弯下了腰,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每个人听见——
“我为我的父亲犯下的罪过,替他对你们说一声对不起。”
九十度的弯腰整整持续了半分钟。
可这个举动并没有起到任何安抚家属的作用。
“虚伪,你们父女都是虚伪的人!”
“害死了人一句对不起就了结了吗,命在你眼里看起来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