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继续说道,“加什么油,参不参加都不知道。”
“为什么不去参加?因为高三了吗?”朱德问道。
“是吧。”季归浙模棱两可。
“没事啊,一边训练一边学习,而且如果能去参加全国赛,学长肯定能被选拔为职业选手的。”朱德说道,好像那已经是确定的事了。
季归浙听着,徐徐抱起胸没有回答。
朱德以为季归浙就是默认了她所说的,她便也没有再继续呱噪追问他到底参不参加比赛,在朱德的认知里,她有感觉季归浙肯定会去参加的。朱德余光在偷看季归浙,她心里在想其实不管季归浙在比赛里会不会赢,她都觉得他是最好的。
篮球场上,张易庐投进了一个三分球,朱德很高兴给他鼓掌。季归浙在她的掌声中转身走掉。
朱德回头又要跟,张易庐下场跑来喊住了她。
☆、我想问你会怎么做
季归浙的班主任从姜老师那里听说了季归浙依旧有意向参加青少年网球比赛的事情,她一大早就找到了季归浙,打算和他谈一谈。
班主任姓黄,是个语文老师,洞悉人心。她问季归浙对青少年网球赛胜出的信心有多少。
“三成。”季归浙如实回答道。
黄老师闻言点了点头,她说道:“我记得高一那年,因为这个比赛的事情,我也和你谈过,那是我们第一次聊这件事情。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我说百分百,我说我一定会赢。”季归浙说道。
黄老师笑了笑,说道:“你对自己的判断一向很准确,你的目标也一向很明确。”
季归浙听着没有作声。
“你知道高三这一年对你意味着什么吗?”黄老师问道。
“意味着不能意气用事。”季归浙说道。
黄老师点头,说道:“人要会拼搏更要会接受现实,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要接受眼前的情况,如果你是高一的状态,你要去参加网球赛老师不拦你,老师觉得你是在追逐梦想。但你现在的状态是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这不是逐梦,是变相的自我放弃,逃避现实。归浙,你的成绩一直很稳定,老师真的不希望你到了最后坚持不住,不要用错了你的勇敢。”
季归浙低着头,攥起了拳。
陈虹雁在自己班级里领读,她站在教室前面能看到外面走廊的情况,她看到黄老师和季归浙在谈话,她也猜到了谈话的内容。
陈虹雁也知道,季归浙在考虑网球赛的事情。
早读结束后,陈虹雁回到位置上,偷偷拿出手机给季归浙发短信,她问道:黄老师和你说了什么?
季归浙给她回复了信息,他说道:没什么,网球赛的事。
陈虹雁看着信息,犹豫了会,发送道:需要我的建议吗?
季归浙看着这条消息,思考了很久,他收起了手机,望着窗外。
五楼教室外有一棵古树,大松柏,据说有好几百年的历史,当年这所学校就是围着这棵郁郁苍苍的松柏建造的。这棵树不管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那么自若温和。
季归浙班级里有一个出了名忧郁的女生,她老是在说自己想当那棵松柏,她说那样的话她就不知道痛苦了。那女生还会在自己手腕上划刀片,而且每一次划还都要让周围的同学知道,一开始大家会为她担心,后来大家都习以为常了接受了那个女生那样的存在。每一个人活着都有一种姿态,或好或坏。
陈虹雁没有等到季归浙的信息,她又发来短信写道:阿浙,我的建议是希望你不要去参加网球赛了。我知道这样说对你来说很残忍,但这件事情竟然失去了意义,就得放弃它,我们一起面对现实好不好?网球它还会以其他的形式回到你的生活的,只要你愿意耐心等待。
陈虹雁所说的让季归浙想起了他父亲的那封信。季归浙和他父亲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真的是很久。十岁那年,父亲来看过他,那之后父子俩再没有见过面,只是偶尔会听到父亲的消息,关于他的公司关于他的生意关于他的新家庭,想来父亲也是知道他的消息的。但他父亲知道的并不完整,所以才会在他今年生日的时候给他寄了一个网球拍作为礼物,不知道他的手受伤还鼓励他去打网球,他说他知道他有网球梦,还鼓励他以后去德国打球,他给他找了学校,希望他在人生的关键路口能多一点选择。
季归浙觉得陈虹雁和他父亲的共同点是都试图关心他,却都不了解他。而此刻的季归浙也不太了解自己的想法,他的内心比谁都清楚参加比赛的利弊,但他就是做不出选择。
季归浙回到家,外婆还在听越剧,外婆最喜欢的是《梁祝》里的选段《十八相送》,因为这一段,外婆在阳台上养了牡丹。
外婆时常和季归浙说起牡丹的事,说起梁山伯和祝英台,外婆说祝英台可爱勇敢啊,听梁山伯说喜欢花,就让他去她家里摘牡丹,而她就一朵牡丹就是她自己。外婆还说梁山伯怎么会那么傻,她是女孩,她那么喜欢他竟然都不知道。外婆说她自己年轻的时候是看不上梁山伯那样的男人的,觉得他是个书生,傻头傻脑的,后来遇到了季归浙的外公才知道傻头傻脑有傻头傻脑的好,有时候那是至纯的心性。
“书生就书生吧,能扶你过独木桥,能替你赶狗就够了,生活不需要那么大的英雄主义。”外婆自言自语唠唠叨叨对着她的花花草草念叨,说完兀自笑着。
季归浙坐在餐桌边吃饭,时不时看看阳台上伛偻着背打理花草的外婆,然后他默默把碗里的饭吃完,站起身收拾碗筷。
外婆这时候走进来,说道:“放着,小浙,外婆来收。”
“不用,我来收。”季归浙说着端起碗筷去了厨房。
厨房里传来流水声,隔了会,季归浙出来擦桌子,外婆坐在摇椅上冲他微笑。
晚上,外婆坐在客厅看电视,季归浙在房间写作业,等他写完作业已经是十一点多,他打开房门,发现外婆还没有回房间,客厅里的电视还开着。
季归浙有些意外,他走近客厅看到外婆靠在摇椅上睡着了。
“外婆,夜里凉了,回房睡吧。”季归浙走去轻声唤醒外婆。
老人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许久没有回神,待看清是外孙,她笑说道:“小浙啊,外婆可能快要去找你外公了,你去过自己的生活,不用背负着外婆。”
季归浙惊愣住。
外婆颤颤悠悠地想从躺椅上起来,季归浙忙扶起她。季归浙好像忽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外婆就是这么轻飘飘的,当他扶着她的手臂,只摸到她的骨头,而除了这一身的骨气,其他的于外婆就好像烟雾似的环绕。
外婆由季归浙扶着回房间,她对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