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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平静的一句话让哭闹不停的冰糖蓦地停了下来,她怔怔地回过头,望住阮翎君一贯不兴波澜的眼眸,和冷淡忧郁的脸庞,讷讷地又问了一句:“你……要娶我?”

    阮翎君颌首,他将冰糖转了个身子,揽着她的纤腰缓缓道:“我说过,只要你答应帮我这个忙,我就会对你的后半生负责。你——愿意吗?”

    冰糖怔怔地望着他,久久都忘了呼吸。雀鸟成双成对在树梢鸣叫,花儿绽开花瓣,露出了娇嫩的花芯,吸引勤劳的蜜蜂前来采蜜。而阮翎君居然说,事成之后,他会娶她。

    一股难以名状的感情顿时在脑中轰响,冰糖抱着他的后颈,用尽最大的力气狠狠朝他额头撞去。两人的哀呼声响彻这个长廊,冰糖忍着痛和泪,一字一句分外平静地说:“我不需要男人可怜。”

    她最后看了一眼吸着凉气的阮翎君,那张一度令她沉迷的俊颜,终于呼出了胸口窒闷的浊气,将那些烦恼一并扫光。

    甩下错愕的阮翎君,冰糖一拂如墨般的长发,步履轻盈地走出了校场。

    叶伶俐得知这件事后眼睛瞪得老大,恨不能再揪起冰糖的衣襟将她提起来吊打:“你你你你居然这么对少主!就不会用一个婉转一点的方式吗?”

    冰糖戳着杯中的茶,望着细长的茶叶在水面起起伏伏,喃喃说:“我这人就喜欢快言快语,不喜欢婆婆妈妈。如果我不说,他要怎么做?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然后让我们彼此都将痛苦埋在心里?错又不在我,我为什么要陪他受苦啊?”

    叶伶俐本要再出口大骂,可想了想,似乎也有这么个道理,顿时也颓丧地往雕花圆凳上一坐,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可少主一向自尊心很强,你这样做,他定然会把你赶出天水庄的。”

    冰糖摩挲着茶盏,温热的茶水传来舒服的暖意,她凄凉地笑道:“就算如此,我想他也会心怀愧疚,不至于再把我扔回大牢吧。”

    是啊,当初那个计划,竟然真的实现了。冰糖苦笑不已。

    “谁说我要把你扔回大牢。”一个醇厚的声音蓦然又自门口响起,叶伶俐惊慌失措地站起身道:“少主。”

    冰糖懒洋洋看了他一眼,嗤嗤笑道:“少庄主,虽然天水庄是你的东西,可这里也住了不少不属于你的‘东西’,出于先祖传下的礼节,你进别人房间的时候,能不能记得先敲一下门。”

    叶伶俐的脸色都发白了。她看得出少主此行是过来道歉的,可冰糖一张嘴得理不饶人,怕是又要徒生事端。偏偏这个时候,白若水那混蛋又不在,万一打起架来,她一个人怎么拉得住啊!

    谁知阮翎君气定神闲坐定以后,却对叶伶俐说:“伶俐,你先下去吧。”

    叶伶俐一愣,又听冰糖说:“伶俐,你不许走!”

    “下去。”

    “不许!”

    “下去。”

    叶伶俐挣扎半晌,终于做出了决定,对冰糖报以歉意:“对不起啊,小姐。我是少主的仆人,不是你的。”

    说完她姗姗退下,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冰糖气得只想抓个东西丢过去,怒吼道:“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别指望我会帮你了!”

    然而叶伶俐早就走远了,根本听不到冰糖的咒骂。屋子里一下安静起来,气氛凝结得有些尴尬。阮翎君清咳了两声,慢慢说道:“你和伶俐,何时变得这般要好?你答应了她什么?”

    冰糖连看都不看他,懒懒地说:“我们女儿家的事情,你也感兴趣吗?”

    听她如此说,阮翎君便不再多问,继而又道:“今日在醉仙楼,你与钱威,具体都说了些什么?还有遇到其他人吗?”

    果然只是为了这个而来,冰糖内心忿满不已,闷闷地说道:“除了钱威,就是那个叫回梦的。”她瞥了一眼阮翎君,眸中的忿满还藏着一丝醋意。

    阮翎君沉吟道:“钱威具体说了什么?”

    冰糖本来不想再见这家伙,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好回想了一遍,闷声说:“就是寒暄,打个招呼。他挺喜欢捉弄人的。”

    “其他就没有了吗?”

    冰糖顿了一顿,突然直起身,惊醒了过来。那股子寒意仿佛现在还如芒在背。阮翎君见她神色有异,连忙追问:“他说了什么?”

    冰糖转向他,摇了摇头:“我不懂,他说……‘我今日才知道,原来阮翎君有这样的爱好’。”

    听了这话,阮翎君的脸色骤然发白,他紧缩的眉间凝聚着某种杀气,让冰糖都忘了追究旧账,心中恐慌起来:“真的就这么多,一字都不落!”

    他细细地凝视着她的眼睛,许久,这头优雅的野兽才恢复了平日里的淡漠,沉声低吟道:“芷怜,我没有怪你。今日你这一仗,打得十分精彩,让我得到了很多消息。”

    骤然被夸奖,让冰糖措手不及。她的脸微微地红了,连声推辞道:“哪里,哪里……”

    阮翎君微笑着凝视着她,温柔地说:“如今他们都已经见过你,今后你们接触的机会将会更加频繁,你可要小心了。”

    冰糖一个头两个大,今日总算有惊无险熬过了一次,不知下次还要多少。阮翎君也不给她抱怨的机会,起身说道:“时候不早了,你先歇息吧。明日……也许会有人登门拜访。”

    冰糖怔了一怔,方要问个清楚,阮翎君已经走出房门,消失在夜色中。

    所以呢?她清白被毁的事情,就这么云淡风轻地过去了?!

    ☆、箭靶肉盾

    直到第二天,阮翎君都没有再提起那件事。冰糖到底是个女儿家,也羞于启齿再去追问。这件事只好忍气吞声地作罢。

    阮翎君猜得很准,果然有一个稀客登门拜访,不是别人,正是钱威。

    他还是摇着那把骨牙所雕的折扇,笑意吟吟地走进了天水庄。

    “钱公子,多时未见,贵体可好?”阮翎君不冷不淡地问候道。

    钱威倒显得自在多了,拱拱手笑道:“昨日才见过,怎好说多时未见,看来阮少庄主果然诸事繁忙,劳心劳苦啊。”

    “不敢当。”阮翎君冷峻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欢迎的意思,手上却做了个欢迎的手势,“钱公子请进。”

    冰糖偷偷跟在后面,问叶伶俐:“这个钱威什么来头啊?看起来蛮嚣张的样子。”

    叶伶俐白了她一眼,耐着性子说:“他是盐商钱富的儿子,腰缠万贯,富可敌国。因此经常出入酒色之地,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原来如此,难怪冰糖总觉得他看人的眼神,尤其是看女人,眼神都有些让人不自在。

    “一个盐商的儿子,找少主能做什么?少主又不会与他这等人同流合污。”

    “是啊。”叶伶俐蹙起秀眉,